夏琢玉也百思不得其解,“你说谁让我哥这么动心啊?哎,你们一个学校的,他最近跟谁走得近,身边最亲近的人是谁?”
裴仰想了想:“我。”
夏琢玉:“哈哈哈哈哈。”
裴仰:“……”
确实挺好笑的。
裴仰提着调色盘去涂鸦,把之前的克莱因瓶画完。
”这个成分安全吗?”
盛燎嗅了嗅。
“……”
我又不是玻璃做的。
盛燎在旁边帮忙调颜色,不时发出声“你画的圆真圆”之类的赞叹。
裴仰手指侧边沾了墨渍,轻擦去,脸颊痒,拿手指碰了一下,瓷白脸颊也蹭了油彩。
盛燎拿纸巾轻蹭他脸颊。
肤色苍白,一碰就红了。
还是太瘦了。
怎么再养胖些。
裴仰任由他动作,脸颊因为无语更加没有表情,却给人种乖巧的感觉:“干净了?”
盛燎:”抹匀了。”
裴仰抬手敲他。
盛燎躲开。
裴仰:“你气得我肚子疼。”
盛燎立刻不敢动,脑袋送过来乖乖让敲。
裴仰如愿敲了一下。
没想到盛燎这么在乎他宝宝。
好像抓住了这人弱点。
盛燎:“还疼吗?”
裴仰满意:“好了。”
他徒手画了漂亮的弧线,继续添颜色,克莱因瓶模型初现雏形。
有几个小孩在路上踢球。
足球滚过来。盛燎下意识护着人,球滚到墙上,刚画好的瓶颈多了个黑球印。
盛燎踩着球:“你们把我的画弄脏了——”
裴仰:“还给别人。”
盛燎松脚,踢回去。
“走吧。”
裴仰回头,看了眼污点。
原本鲜艳好看的地方多了个黑色印记,有些遗憾。
第二天裴仰路过这边,余光看到什么,走过去。
墙上原先的大块黑印不见了,玫瑰环绕瓶颈而生,盘旋在瓶身,像是从极端理性中生长出来的浪漫。
他愣了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像是魔术。
又像奇迹。
可能是热心肠的人路过随手画的,原先弄脏的画被补救得很成功。
他一直觉得这瓶子无穷无尽,不知装什么可以装满,原来是星辰大海和希望。
他心脏触动,驻足观看许久。
盛燎醒来就买粥去了,晚他一步过来,提着小米南瓜粥。
这种天气最适合喝点热乎的。
盛燎说了学业的事,最好的办法是下学期上网课。
裴仰:“嗯。”
还好,学业对他来说难度不大,论文和一些兼职也可以在家完成。
盛燎递过:“喝点粥。”
无时无刻都在投喂,又不会让他崽饿着。裴仰在心里吐槽,接过粥,注意到盛燎眼底:“你昨晚没睡好?”
他一觉到天亮,都没关注地铺上的盛燎。
盛燎:“什么?”
裴仰指了指黑眼圈。
盛燎:“很明显吗?”
其实还好。
但他肤色白,平日眼睛亮晶晶的,精神抖擞,一熬夜有些明显。
盛燎:“昨晚临睡前不小心看了眼镜子,不相信世界上存在这么帅的容颜,翻来覆去睡不着,去外头冷静了一下。”
“…………”
裴仰无语,吸了口粥,跟他炫耀,“你还记得我昨天的涂鸦么?”
盛燎:“不是被毁了?”
裴仰得意,“不知道被谁修补好了。”
盛燎笑:“运气这么好?”
裴仰点头。
没办法,就是这么好。
什么好事都能让我碰上。
他这几天心情好,揣着他的乖崽,软绵绵地去研究所。
师姐感叹这傻孩子终于把自己穿厚了。
之前每天都不知冷热,提醒他降温了,嘴上说着好,第二天又穿个黑色风衣就过来了。
师姐说:“很适合你。”
有吗?
是盛燎逼他穿的,他不想穿得这么臃肿。
盛燎给他发:[到了吗]
裴仰:[我不想穿这个羽绒服,还没到季节]
盛燎拒绝沟通。
裴仰:“?”
信不信把你赶出去。
晚上泡完脚,盛燎给他套上羊绒袜,让他穿着睡觉。结果太热了,裴仰睡着就迷迷糊糊用脚尖互相抵着脱了袜子,踢出被窝。
盛燎又把羊绒袜换成热水袋,提前放被窝里让他暖脚。
明明是他照顾可怜的盛燎,现在搞得好像盛燎照顾他一样。裴仰轻咳一声,问,“你想要什么。”
盛燎:“对我笑一下。”
……裴仰绷着脸。
——
他不是很擅长笑。
既然盛燎单独提出来了,必然不是普通的笑,是那种有技术含量的笑。裴仰以嘴角为原点目绘坐标轴,绘出最精准的角度。
盛燎一进来就看到他对着镜子神色古怪,“在干什么?”
裴仰摇头。
待他走后,继续练习,嘴角轻微上扯,保持这个弧度五秒。还好他聪明,很快就掌握了。
他凑到盛燎面前。
盛燎不解,“嗯?”
裴仰:“在笑。”
盛燎愣了两秒,差点被可爱死,“别动,让我看看。”
裴仰板着脸,微微扯起一点点嘴角。
盛燎赞叹:“好看,看着很有技术含量。”
裴仰:“因为我是用坐标轴算的。”
说着给他讲了下方程式。
他自己也很满意,嘴角往上随便一扯就是有技术含量的笑,什么实力不多说。
他洗完澡,开门,好几下都没打开,可能年代久远门锁出了问题,蹲下研究了会儿。
盛燎半天没听到响动:“怎么了。”
“门锁好像出问题了。”
“我看看。”
盛燎拿过工具箱帮着开锁,哄着,“别怕。”
裴仰:“?”
裴仰:“我没怕。”
盛燎一边开锁,一边说,“考你个脑筋急转弯,小猪说他长大了想当水手,实际与愿望相反,他长大后当了什么?”
裴仰:“消防员?”
“再猜。”
“船长?”
“不对。”
盛燎的声音在铁丝摩擦中传来。
裴仰想了半天没头绪,“那是什么——”
门开了,还没反应过来,被抱到怀里。
裴仰:“?”
裴仰拍拍他脑袋,“没事,你也太大惊小怪了,有什么事我会率先保护好宝宝。”
他还是很好奇,“所以小猪最后当了什么?”
盛燎在他耳边说,“火腿。”
裴仰肩膀抖了抖,脑袋往下埋,抬手拍了他一下。
什么地狱笑话。
这个段子不知道戳中了他什么诡异的笑点,直到坐在床边,还低着头,肩膀抖了抖。
盛燎低头逗他,“让我看看。”
裴仰不愿意。
他现在嘴角不受控制上扬,完全没有技术含量,不端庄,也不矜持严谨。
盛燎挠痒痒,轻捧着他脑袋,“看一眼。”
裴仰瞪他,笑意没完全褪去,眼尾轻微上扬,睫毛弯弯地翘了起来,漂亮的嘴角露出浅浅一点笑意。
盛燎心脏被击中,失笑。
裴仰觉得被嘲笑了,拿枕头蒙头打了一下。
他这几天很安静,宝宝也很安静,猛地幅度这么大,弄得胆小崽崽也惊恐起来,动了一下。
打闹的两个人顿了顿,同时停了下来,互相看着对方,不敢说话,怕惊扰某个胆小宝宝。
第一次感觉到胎动,感到宝宝的存在,像是有小鱼吐泡泡,泡泡在腹部滚了圈,那么轻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