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给甲方人工呼吸(82)

2025-07-31 评论

  张渊把手拿下来,移到他脸颊上,翻来覆去地贴,看着他红红的眼角皱眉头。

  确实不烫,但是嗓子也哑了,鼻音很重,眼睛黏膜看起来也在充血。

  感冒是淋雨的现世报,对他来说就算在泥水里打滚也算不了什么,季苇一却扛不住。哪怕第一时间擦干头发抱着回温,回房后又立刻洗了热水澡,还是没能躲得过去。

  张渊有些自责,昨天回程之前有人给他们递可乐姜汤,他喝了,季苇一就是不肯喝,只拿保温杯啜几口热水。

  他有心要劝,对方很委屈地看着他,说可乐胀气姜太辣,喝了胃会不舒服。

  姜本来就是暖胃的,煮过的可乐又哪里还有气。张渊在心里默默质疑了几秒钟,有些疑心他是不是只是嫌姜汤不好喝。

  然而看季苇一把半张脸缩在卫衣外套立起的领子里,皱着鼻子躲姜汤的嫌弃样子,到底没忍心在这个问题上过分纠结。

  早知道这么容易就会感冒,不高兴也要叫他喝的。

  季苇一头离开枕头就觉出晕来,虽然没有发烧,可感冒鼻塞呼吸不畅,心脏的负担就增加。

  竖起枕头靠在床头上,张渊还在旁边苦大仇深痛斥旧社会黑暗一样的表情看着他,季苇一侧过脸来,用嘴唇在他脸颊上蹭了:“不严重。”

  见张渊没有接受的样子,又说:“我有点饿。”

  他吃饭就如同受罚,喊饿实在稀奇。这一套果然好用,张渊立刻便问:“你想吃什么?”

  “豆浆。”季苇一笑了笑,“那天喝了,挺好喝的。”

  张渊点点头往外走了两步,回身却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体温计来,递给季苇一。

  季苇一拿在手里不肯往腋窝里塞:“凉。”

  张渊也不做声,只盯着他。

  半晌还是季苇一先妥协了,他倒不是真的娇气到体温计都受不了,只是无法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在低烧,怕万一体温上升,张渊读了数更紧张。

  抗争失败就叹口气把体温计顺着领口探进去,冰凉的玻璃刚接触到皮肤,还没觉出冷,张渊已经从身后抱住他,两臂把他胳膊夹紧:“坚持一下。”

  季苇一夹着温度计,用手掌轻拍张渊小臂,半是撒娇半是哄:“掉不下来,你去吧,回来给你检查。”

  他装凶已经唬不住张渊,至多反过来担心他真生气了对心脏不好。来这套却叫他不能招架,果然乖乖出门去了。

  季苇一听见房门落锁的声音,在心里默默从一数到一百,料定张渊大概不会折返,先抽出体温计放好,摇摇晃晃爬起来,一股脑儿把药塞进嘴里。

  张渊记得住他之前吃什么药,如今他的药和以前不同了,就担心对方从中看出端倪。

  热水把各种药片顺下去,有那么一两种沾水就化,剧烈而单纯的苦瞬间染上所有味蕾。

  苦得季苇一干呕了一下,晕头晕脑地把自己摔回床上。

  按着心口突突的心脏,安抚似得拍了拍,也觉得自己又是淋雨又是感冒,似乎真是有些对不起它。

  于是在心里默默和它商量:最后一次了,你能不能多坚持两年。

  心脏当然不说话,只有凌乱的心音咚咚弹在掌心。

  不等季苇一想起把体温计重新塞回去,张渊已经拿着豆浆回来,手里还提这个装着其他东西的袋子。

  把豆浆塞进季苇一手里,自己从袋子里取出粥来,舀一勺吹凉,送到季苇一嘴边。

  季苇一本以为那是张渊自己要吃,冷不丁看到面前的粥,哭笑不得:“干什么,又不是伺候月子!”

  张渊把勺子缩回来,有些茫然:“你不喜欢八宝粥?”

  季苇一无奈:“你不用这样伺候我。”

  跟……袭人伺候贾宝玉似的。

  季苇一想到这儿,忽然笑了。把张渊比作袭人是有些过意不去,说他是贾宝玉到也合适。

  最小的时候,他还叫季瑭。

  瑭的确是玉,据说是他未出生前就定好的名字。那时也早知道他生来不会太健康,还是给他取了这样寄予满满的名字。

  只可惜他也是块假玉,后来听什么人忽悠,就改了现在的名字。

  季苇一至今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迷信才给他改名,还是为了能找个好借口把他送到别处去才不得不迷信。

  如今呢?

  他看向身边的张渊,一门心思要照顾他,可他到底也没有全说实话。

  如今的安宁是不是也像气泡一般?

  季苇一心知自己不能一味这样瞒下去,一时却也还不知道怎么开口。

  明明是这么开心的时刻,实在不忍心立刻就让气氛蒙上一层阴影。

  就算是假的,没戳破之前,太阳底下姑且还很漂亮。

  他笑着把那碗推开:“又不是请保姆,谈恋爱嘛,有意思的事情还多了。”

  张渊却忽然垂下眼来:“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身上显现出肉眼可见的茫然与低落:“我不知道谈恋爱应该是什么样子。”

  季苇一嗓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咳嗽两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故作轻松地拍拍张渊的手背:“没事,哥教你。”

  他说完,才忽然想起许久以来,张渊似乎还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哥。

  顿感自己吃了大亏,瞬间动心起念:“首先,你先叫声哥哥来听。”

  张渊看了半晌,拿手指点了点下巴,无端伸手在脸颊边挥了两下。

  季苇一莫名其妙,还道他摆手是要拒绝,一时有些不悦:“什么意思?”

  一答应和他在一起就得寸进尺,真连声哥哥都不肯叫?

  早知道早点占这个便宜了。

  张渊却把动作又重复一次:“哥哥。”

  “这是哥哥的意思。”

 

 

第61章

  小感冒在季苇一身上也会格外缠绵, 白天里因为鼻塞混混沉沉,夜里体温上升,总在三十七八度徘徊,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张渊的戏还没结束,自然不能无休止地歇下去, 每晚又按照约定被赶回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季苇一后半夜低烧的事情。

  早上轻手轻脚来到他房间, 摸着枕头上的潮湿的汗意,仍然觉出事情不对。在季苇一将醒未醒时把手搭在他的额头和脖子上翻来覆去地摸:“要不要去医院?”

  “有什么,就是感冒。”

  早起让鼻音更重, 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哼哼唧唧的, 音量也小。

  张渊听不清楚, 却不忍心叫季苇一顶着嗓子疼痛大声说话,费力地盯着他的口型分辨:“已经好几天了。”

  “没几天,”白细胞和病毒的缠斗身体各处都酸痛, 季苇一又把眼睛闭上:“病去如抽丝嘛。”

  张渊没有再说话, 季苇一却听到他低低地叹气,知道他心里大概并不接受这种随意的敷衍。

  但总之张渊不说, 他只当意识不到。

  并且感觉有时候男朋友不爱说话语言表达能力不行也挺好的, 可以帮助他轻易达到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的良好效果。

  还没等窃喜,放到颈间的手指忽然换成了嘴唇, 蹭在他皮肤上有点发痒。

  这两天因为角色需要, 张渊被要求在唇上留起一点胡茬。刚长出来的青茬不是很硬,和本人一样带着点青涩劲儿。

  嘴唇却很柔, 小心翼翼地贴住季苇一脖子上的血管测试温度。

  烧已经退了, 张渊的唇甚至比他的体温还高一点,季苇一却仍有种担心小秘密被发现的局促, 边往另一侧转动,边伸两根手指过去抵住他的嘴唇:“别,传染。”

  他这样说,张渊便放过了他的脖子。酥酥麻麻的感觉消失,季苇一又把眼睛睁开,朝张渊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头刚一偏,冷不丁却被封住了嘴。

  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季苇一脸上,分不清究竟是哪个更痒。季苇一被扰得笑出声,在枕头上滚着往后躲。

  这下是真怕传染了,他挣扎着侧开脸:“张渊——”

  那双唇又追上来:“传染才好。”

  好端端地怎么还闹起脾气来了?未等季苇一想明白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湿滑的舌头撬开他两排门牙,游鱼一样钻进来。真倒像是恨不得感冒似的,扫遍他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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