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给甲方人工呼吸(84)

2025-07-31 评论

  好在张渊也不怎么在意这些小事, 就算季苇一真把他卖了,能卖个好价他心里也还挺高兴。

  从片场到机场, 从头到尾只问了季苇一两个问题。

  “坐飞机, 心脏不难受吗?”

  “感冒没好, 为什么急着回去?”

  季苇一把自己窝在座位上,两条腿怎么摆都像放不对地方,翻来覆去坐不踏实。

  大巴车的苦他两天就受够了, 恨不得叫许琮从家里把他心爱的迈巴赫一路开到西北来送他去机场, 然而实际情况是退而求其次次次只叫了专车。

  低烧时心脏负担加重, 一来一去坐几个钟头,不用看也觉得脚踝处肿得发胀。动来动去,嫌后座不够宽敞。

  加上路途颠簸, 难免有点打蔫, 明明只是想陈述一个事实,说话的表情看起来却有点委屈:“坐飞机是会有一点不舒服, 但是我想回家了。”

  都是托辞——他现在一看就像生病, 真到京城也不敢回家,宁可和张渊一起窝在小房子里。

  真实的理由是为了躲杀青当晚的庆功宴, 在夜里, 太累,太热闹, 太多人, 他生怕一不小心就泄露出力不从心的一面。

  他不去其实是不用找借口的,问题是张渊。张渊如果在, 就很难推得掉。他甚至心里也承认这是张渊应该参与的,可一想到张渊头一回进入这种场合,旁边却没他盯着,总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那就都不要去算了。

  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季苇一羞于说实话。

  好在张渊不会多想,很轻易地接受了他的借口。不再追问季苇一心脏的事情,坐在后座上一点一点往对方那边蹭。直到整个人完全贴住季苇一,把手臂抬起来虚虚环住他:“可以吗?”

  想家这种感情对他来说就太陌生了,他那对父母实在很难给人对家的留恋。但并不深究其中具体是什么心理机制,只是觉得季苇一不太舒服。

  他不舒服,他就想抱抱他。

  季苇一原本抗拒在陌生人面前表现的过于亲密,张渊现在的状态还能勉强算作素人,但未必不会给日后埋下什么雷。

  可是温热的体温与坚实的臂膀一凑过来,本能般就往他身上靠过去。张渊把季苇一的行为当成默许,立刻用手臂把他牢牢圈在怀里,侧过头来吻他的额角。

  季苇一心里警铃大作:这样下去也太容易露馅儿了!

  张渊也就算了,他自己居然是这么一个意志力不坚定的人吗?

  可是思来想去,还是没舍得把张渊冷漠推开,偏过头去望着窗户,默默天人交战自我谴责。

  张渊的烦恼就简单直白,一路抱着他直到下了车,在机场门口犹豫:“花怎么办?”

  似乎不能就这样带上飞机。

  季苇一这才反应过来张渊把他送的花也带到车上,在破路上颠簸往返,花已经被震的有些凄惨:“扔了吧,只是拍照用的,怎么还一直抱着。”

  他腿实在肿,踩在地面上软绵绵的,几乎有种无法操控自如的空虚感,只想过了安检立刻坐下来休息。

  搬动着不怎么轻盈的步伐走了好几步,回头却发觉张渊还在门口徘徊。

  “张渊?”

  腿疼脑子又没坏,季苇一意识到是因为那束花,试图走过去想说点什么。

  没等迈步,张渊忽然把花一扔,大步走过来。

  步伐坚毅表情悲壮,活像扔的不是花,是什么万贯家财。

  季苇一看笑了,眯着眼睛打趣他:“舍得了?”

  张渊垂头眨眨眼:“你说要扔的。”

  季苇一本想说一束花而已,花又不是什么稀奇东西。这行要送花的地方太多了,他一年不知道给多少熟的不熟的送过。可余光扫到张渊仍把花束里的卡片捏在手中,用拇指来来回回摩挲着被水晕开一点的他的名字,莫名脸颊发烫,大白天也像烧起来似的。

  半天只说:“好了,回家吧。”

  *

  飞机难得准点起降,落地的时候天刚黑。

  季苇一终于能把腿放平,在飞机上睡过全程,到着落还在犯懵,被张渊一路牵着扶着上了出租车。

  他暂时还不想回家,不敢叫许琮来接。虽然心里也知道自己一订票家里就有办法知道他的最新动向,但总之家里不来找他他就打算装傻,掩耳盗铃先混几天再说。

  张渊听他报地址,却有点疑惑:“不是想回家吗?”

  “今天家里没人,”季苇一随口编谎,“都出门了。”

  “哦。”张渊接受任何借口都太轻易,以至于季苇一会生出一种欺骗老实孩子的负罪感来。

  老实孩子本人却只往季苇一腿上看:季苇一走路的姿势是不是有点奇怪?

  都坐着,他现在不好判断,决定等下车之后找机会认真观察一下。没打算直接问季苇一,心里觉得对方八成不会说实话。

  季苇一经常撒谎又很会撒谎,他当然知道季苇一很会撒谎。

  他也不是真的说什么信什么,只是大部分的事情都不怎么在意,季苇一自己的事情,只要季苇一开心就行了。

  除了身体,身体上的事情不能全凭他开心——其实季苇一撒得最多的谎就是关于身体。

  张渊近来总是隐隐有种不安感,觉得对方始终有事瞒着自己。

  季苇一靠玩手机掩饰心虚,他高低算个忙人,一下飞机手机就被积攒了几个钟头的消息提醒淹没。但除了工作消息还是工作消息,摸鱼都显得像上班似的。

  当年重病之后,他短时间内心境骤变,从那之后工作以外的社交就急剧减少,和以前的很多朋友都不怎么来往了。

  一时间唯一的闲聊居然只剩下程秋,季苇一点开跳出来的视频,果不其然是庆功宴。

  剧组人不算太多,还不至于把庆功宴搞的像公司年会似的。酒倒是开了不少,单从视频上也看出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了情绪外放的上头阶段。

  觥筹交错,传杯送盏。

  这本来是张渊今晚应该经历的,但是他把他带走了。

  季苇一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屏幕亮车里黑,夜色笼罩中,他一时看不清张渊的脸。

  但感觉有一道目光始终跟随在他的身上。

  “张渊,你喝过酒吗?”季苇一忽然问。

  “没有。”张渊摇头,打架的事情他真没少干,酒却一滴都没碰过。小时候父母一喝酒他就挨打,后来和冯帆一起生活,对方每顿晚饭必得来一杯,他总觉得最后得病和这脱不了干系。

  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季苇一却在夜色里笑了笑:“那就试试吧。”

  转头给司机改了个地址。

  酒吧一条街。

  行李多,季苇一索性在附近找酒店开了个钟点房放东西,兴冲冲出门。

  晚上八点,刚到这里最热闹的时候,周围全是青年男女小情侣,牵着手揽着腰,嘻嘻哈哈贴着走。

  季苇一回京城就不敢放肆,只跟张渊并肩靠着,带着他从街头走到底,停在一家小小的门店前。

  推门风铃叮当作响,店里人已经不少,只在角落里空着一张桌子。

  陌生环境让张渊忍不住四处看看,这是一家清吧,没有他想象中的吵闹。店里的小舞台上有人抱着吉他唱歌,唱得什么他听不清楚,光线昏暗也看不清对方面容,只知道是个女声,嗓音似乎有点沙哑。

  季苇一接过菜单来,手上在翻,眼睛却看着张渊。连张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喝,他有心想摸一摸对方的量在哪里,又怕头一遭喝猛了把人惯坏。

  还在犹豫之间,张渊忽然用手按着菜单:“你不许喝。”

  他对季苇一喝酒的记忆还停留在上一次对方摔在地上敲门,怎么想酒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恰逢一曲终了,季苇一在延长的吉他音里笑:“你喝,我喝果汁。”

  他招手来先点了一杯酒,张渊在等待的过程里问道:“为什么来?”

  “带你玩呀,之前不是说了,谈恋爱就是会来这种地方。”

  他说完,对面半天没有回应,才意识到舞台上要是唱歌,张渊就听不清他说话,酒吧里太暗,口型也没得看。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烛之五 年下攻 都市 豪门世家 娱乐圈 忠犬 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