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
鹿汀朝从莫岭南肩膀上抬起头, 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扭脸, 蹬开莫岭南,调下洗手台,穿着船袜噔噔噔的走了。
鹿汀朝是绝对不可能告诉莫岭南他昨天晚上偷偷在被子里看内娱的最近新闻和相关舞台, 最新的热播剧和综艺看到将近凌晨五点的。
这是个永远都有无限新鲜血液的圈子,除非像庄稷那样已经成功到无可取代也无人能替代的高度——
那么在这个圈子里,永远都在不断追逐新鲜感。
鹿汀朝是浸泡在这个圈子里沉沉浮浮起起落落的人,没人比他更知道这其中的跟红顶白。
在偷偷从心里做出这个决定之前,鹿汀朝其实也有短暂的想过,他是不是不应该回去继续当个艺人。
可除此之外,鹿汀朝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他没有很好的学习,甚至也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学历。
同样他也没有太多特长,除非游手好闲也是一门技能的话,他说不定倒是能有点发挥的余地。
鹿汀朝更不想跟在莫岭南身边去做助理。
因为他发现……他还是需要一个人的空间。
就像是曾经的每一种时刻,曾经陪伴过他的每一个人,鹿汀朝都不认为,两个人要二十四小时无时无刻的黏在一起。
这会让他觉得分外暴躁,而暴躁的后果往往就是让鹿汀朝想要原地放弃。
这大概也算是鹿汀朝的一种特长。
坚持对他来说太过困难。
但放弃对他来说却十分容易。
永远热情的鹿汀朝爱上一个人或许需要十天,但放弃一段感情往往只需要十秒。
因此鉴于对这段关系的负责态度,鹿汀朝觉得还是不能接受去做莫岭南助理的这个建议。
但当然,这条理由也不能如此明确的说出去。
鹿汀朝最终只能在吃完早餐被莫岭南重新抱回卧室的时候主动圈住了他的腰,整个人都靠上去,乖乖巧巧地说:“我还是觉得不要出去工作了,外面好晒。”
莫岭南自然举双手赞成。
男人沉稳英俊的脸部线条微微松了几分,伸手挑起鹿汀朝的下巴接了个长吻:“娇气。”
鹿汀朝撇开脸,眼睛圆溜溜的:“这也娇气?我都没让你别去上班陪我玩。”
“陪你玩什么?”
莫岭南声线蓦地低沉几分,蹭上鹿汀朝的呼吸,“骑大马吗?”
鹿汀朝:“……”
这是什么怪游戏啊?!
莫岭南明显不稳的气息让鹿汀朝立刻有了很强的不安全感。
他伸手推了把莫岭南:“不跟你说了,你有问题!”
“嗯。”
莫岭南低低应了一声,抓着鹿汀朝葱白的五根手指及其缓慢的把玩了一阵,才滚了滚喉结,“是有一点问题,晚上回来再处理吧。”
鹿汀朝没占到便宜,被噎了一嘴:“你……”
“还是你想现在就处理?”
莫岭南直接让鹿汀朝坐在了自己腿上,将他耳边的鬓发拉回耳后,柔声道,“我倒是都可以。”
鹿汀朝这次坐不住了:“你变态!”
莫岭南扬眉大笑起来,扶着鹿汀朝的腰,两人又接了个长长的吻:“朝朝,帮我打领带。”
鹿汀朝狠狠瞪了一眼,拽过莫岭南递过来的领带就开始往上扣。
鹿汀朝打领带的技术倒是真的一绝,约摸是从很多年前就一直被迫锻炼,手上轻盈的几下,就打出了一个漂亮的结。
他再顺手把床头位置的领带扣摸过来给莫岭南别上,然后熟练伸手:“给钱,打一次领带五百万。”
莫岭南任由鹿汀朝在他怀里扑腾蛄蛹,等鹿汀朝伸手,才低头咬住了他的指尖:“可以。”
鹿汀朝:“……”
莫岭南从床头边拿出一张卡来,放在鹿汀朝手心里,柔和道:“兜兜下午放学时间是四点半,王妈会去接回来。”
男人揉了揉鹿汀朝的散发着和自己同样沐浴乳香味的发丝,忍不住又低头吻了一下:“要是无聊,就带着卡到处去转转,我派了个司机跟着你,还有两个保镖帮你提东西。”
叮嘱完一句,像是又不放心,再接下一句。
莫岭南:“但是唯独不许偷偷去其他地方,以前那些人也不许见,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
鹿汀朝从莫岭南怀里翻身下来利利索索的滚进了被子里,“你赶紧走吧!”
莫岭南本来想再叮嘱两句什么,但看鹿汀朝很快就要没耐心了,终归压住了剩下的话。
他伸手给鹿汀朝重新盖好被子,又哄着人重新睡着,才起身调好空调,走下楼去。
除了莫岭南本身的工作助理和司机老张,专门负责鹿汀朝的保镖和司机也已经在楼下等候,见是莫岭南走了下来,赶忙迎上去。
莫岭南回头又看了眼楼梯的位置,眼神里全然没了对待鹿汀朝时的那种温和,语气显得冰冷:“定位器时时刻刻带在车里,你们身上也要带。”
莫岭南道:“盯紧一点,但不能让他察觉,不要让他发现你们是在跟着他。”
保镖和司机都是身形健硕的体态,闻言立刻点点头:“明白,莫总。”
莫岭南微微眯眼,又看了眼面前几个人的身形:“全程戴上口罩。”
保镖和司机:“?”
虽然茫然,但雇主的要求最大:“知道了,莫总。”
“嗯。无论他去了哪里,见了谁,都要一条不落的向我汇报。”
莫岭南点了下头,“除此以外,如果在路上碰到说粤语的人,也立刻告诉我。”
保镖和司机:“好的,莫总。放心吧!”
“好,其余事情你们等他起来,听他安排吧。”
莫岭南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这才带着自己的助理和司机走了。
主卧的鹿汀朝扒在窗帘后,盼啊盼啊,终于盼到了莫岭南那辆车从驶出车位。
鹿汀朝立刻一个猛虎翻身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他先播了一个号码,结果显示那个号码的用户已注销。
鹿汀朝只好又播了另一个号。
好在友谊没有抛弃鹿汀朝,另一个号的主人很快接了电话:“喂,您好。”
“果子果子!”
鹿汀朝如危难中见甘露般激动的大喊一声,“是我,鹿汀朝!”
对面传过来的男声依旧脆生生清亮亮,像是从没有被生活毒打过的透着种纯然的无辜。
池果愣了一下,才惊道:“朝朝,我哥说你退圈去港城嫁入豪门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池果的哥哥池雨就是鹿汀朝原本的经纪人。
鹿汀朝:“啊……”
鹿汀朝摸了摸鼻子:“你就当我嫁入豪门失败,决定重新回来打工为生这样子吧。”
“你?打工?”
池果感到震撼,“打工好累的,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工作吗?而且庄稷一直在找你啊,你见过庄稷了没?”
鹿汀朝:“……”
实不相瞒,如果不是池果提起,最近鹿汀朝都快把这号人忘记了。
也是在这一秒,鹿汀朝才发现,或许自己骨子里就是个挺薄情寡义的人。
然而还没等鹿汀朝反应,池果震惊的先开了口:“你不会回来真没跟庄稷联系吧?”
鹿汀朝沉默。
理不直气也不壮的细声说:“……那,不是我和他分了嘛。”
池果语气震惊:“那叫分手吗?那不是你单方面把他给甩了吗?我感觉他这一年多像是快疯了,我哥说最近圈子里在传庄稷可能快出事了。”
鹿汀朝忙着要操心自己的正事,随口只问了一嘴:“他不是都三冠影帝了,最高荣誉了吧,还有什么事?”
“不太清楚,只知道前阵子他录节目的时候好像药物过量晕倒在录播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