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
鹿汀朝搓搓呆毛:“你到片场别叫我老板了, 我咖太小了,会很奇怪的。”
宿宁郁:“那称呼您什么?”
鹿汀朝也不知道。
宿宁郁:“叫鹿老师可以吗?我看其他助理都这样喊。”
鹿汀朝:“也……行吧。”
其实鹿汀朝也从来没被喊过老师。
毕竟他咖实在太太太太小了。
导演对他说的最多的就是:“那个谁, 这边站一下。”
何德何能让一个top大学霸叫朝朝老师QAQ
但鹿汀朝还是小小的爽到了一下。
庄稷名下的可动财产两个小时前刚刚划拨到他账下。
鹿汀朝阔气的道:“总之弟弟你好好干,鹿老师给你涨工资!咱按最高标准发!”
电话那边的宿宁郁低低笑了一下。
然后清澈的男大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又磁又柔:“知道了, 鹿老师, 我会好好干……的。”
鹿汀朝在这边挂了电话。
宿宁郁倚在另一边的病房外。
灯光拉长了他的身影,他低头看着自己脚下泛白的运动鞋。
突然刚才送他过来的护士声音传来:“咦, 你怎么还没走?”
宿宁郁温温柔柔的一笑:“就要走了,才出来。”
宿宁郁一顿,轻声道:“本来想多坐一会儿的, 但病房里那两个人好像不对付,我看气氛得很僵……”
“这还僵?你是没看刚才。”
小护士没防备,被轻而易举套了话,“姜容是跟病人妈妈一起来的,病人估计当着家里人面不好说,前脚他母亲一回家,后脚他就要赶姜容出门。”
宿宁郁状似恍然:“可是网上不都传他俩是恋人吗?我看他们的CP炒的火热。”
小护士:“嗐可不是嘛!我之前还嗑这俩呢,一秒塌房,我看姜容对庄影帝倒是一往情深,来了又是问候又是掉眼泪又是削苹果,怎么都不肯走。”
宿宁郁很捧场:“二十四孝啊。”
“可惜庄稷不吃这套啊!”
小护士啧一声,“从头到尾他就给了姜容一句话,我进去重新给他扎针的时候听到的。”
宿宁郁好奇:“什么?”
“哎……”
小护士有点犹豫,但宿宁郁长相实在太过清纯无害,而且第一手娱乐圈的大瓜吃起来实在太过劲爆有味。
小护士道:“你别告诉别人啊。”
宿宁郁神情真挚:“我保证。”
小护士:“我听庄稷说,让姜容走,朝朝不会想看到他。”
宿宁郁神色微郁。
小护士没看出来,拉着宿宁郁问:“你应该是庄影帝好友吧,他刚一听是鹿先生的人眼睛都亮了,我粉他的时候他的影帝都没这么高兴。”
宿宁郁毫无任何心虚,悠然道:“是呢。”
小护士:“那你知道朝朝是谁吗?昏迷刚醒那会儿庄稷也一直在喊这个名字。”
宿宁郁唇角扬了扬:“你不是觉得塌房,不粉他了吗?”
小护士:“哎呀,虽然不粉了。但我还能嗑!能昏迷都时时刻刻惦记着,这得是真爱了吧,我这次必能嗑到真的!”
宿宁郁:“……”
宿宁郁露出了一个今晚最和善,最诚恳的笑:“今天谢谢你的帮助,但我觉得这一对新的你还是别嗑为好。”
小护士:“诶?”
“因为他们的爱情已经死了。”
宿宁郁站起身,“死在空空消磨的日日夜夜里,死在纸醉金迷里,死在庄稷和姜容的愚蠢里。”
他修长的腿迈开,洗白的牛仔裤和顶层贵宾病房的毛毯毫无相配。
“俗世不都喜欢清醒的沉沦么?”
宿宁郁道:“如果让我推荐,我建议你继续嗑庄稷和姜容。他们的CP还是大势,粉丝总能从各种角度扣出糖来。不像你刚才说的这一对……”
小护士:“什么?”
宿宁郁一笑:“等庄稷回头去看的时候,他都找不到两人相爱过的痕迹。”
电梯门打开。
宿宁郁挥挥手,柔声道:“庄影帝,你说是吗?”
小护士:“……!!!”
小护士愕然回头。
病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丝缝隙。
一身病服的庄稷神情惨淡,亦不知道在哪里站了多久。
明明两人相隔丈远。
在宿宁郁挥手离开的时候,小护士却明显看到庄稷晃了晃,像即将被秋风带走的一片最平平无奇的落叶。
*
而在吹着空调,看电影吃薯片的鹿汀朝终于被第一百六十三通电话给打烦了。
换号完全已经不管用了。
鹿汀朝愤怒的关掉了手机,抱着薯片,起身光着脚吧嗒吧嗒穿过客厅,去骚扰坐在旁边书桌上的莫岭南。
莫岭南的大平层里大客厅和书房是相连的,很简约的设计,只要走过地毯上几个台阶——
鹿汀朝就美滋滋的烦到了莫岭南:“朝朝探头——”
由于贸易往来的问题,莫岭南偶尔会有几通有时差的会议。
鹿汀朝猛地从书桌一旁顶着鸡窝头,探出脑袋的时候。
在视频会议的界面看到了全场西装革履的瞩目眼神。
和眼神中万里挑一的自己。
鹿汀朝:“……”
鹿汀朝猛地缩头,头也不回,坚韧不拔:“当我没来过。”
一只大手从身后揽住他的腰。
微一用力,鹿汀朝就被拽进了办公椅上男人的怀里。
空调开的很低。
莫岭南怀里却还是热的。
鹿汀朝还没反应过来,便听怀抱的主人跟会场上用英语说了什么,接着他的按灭摄像头,也一并退出会议关了屏幕。
鹿汀朝眨眨眼,在莫岭南怀里蛄蛹:“你不做生意啦?”
莫岭南蹙眉:“坐好。”
鹿汀朝像摊煎饺似的把自己翻了个面儿,跨坐着面对面搭上莫岭南的肩膀,理直气壮:“你说,是不是我打扰你了,你要准备骂我了。”
莫岭南:“……”
莫岭南叹了口气:“对,我还准备打你。”
鹿汀朝大惊失色:“莫岭南!”
莫岭南一手扶住鹿汀朝的腰,一手在椅子内侧按了个旋钮。
原本打直的座椅靠背向后退了些许,连带着鹿汀朝也像是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
莫岭南抬手。
鹿汀朝一秒警惕:“不许再打屁股!”
“只是喝水。”
莫岭南的手臂绕过鹿汀朝,从桌面取了水杯,淡淡的茶香味从鼻间飘过——
然后只是片刻。
又从唇齿间经过。
是金银花的涩味。
莫岭南吻得很温柔,却丝毫容不得鹿汀朝逃避。
两人身形巨大的体型差让他可以扶住怀中人的腰和后脑勺,完全将鹿汀朝整个人扣在自己的空间里。
直到感受到鹿汀朝双手推距似的瘫软和他重心的前倾。
莫岭南才微微松手——
鹿汀朝便无力挣脱的靠近他胸膛和肩膀。
从小就不锻炼的人肺活量自然不可能好。
偏偏嘴还很硬。
“哭死了,好难喝的金银花。”
鹿汀朝锐评,“明天就给你全丢了。”
莫岭南声音已经全哑了,他手臂危险的移动,怀里的猎物却浑然不觉。
莫岭南说:“喔,那我喝什么?”
猎物指指点点的抱怨:“可以喝我喝奶茶啊,刚好一杯不到起送价,兜兜也不能喝。我一杯你一杯 ,出了新品我就可以两款都试……”
“不够。”
猎人叼住了他的猎物。
莫岭南将鹿汀朝整个人圈了起来,挂在了自己身上,“朝朝,这些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