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砚西不和他玩,捏住他后颈固定了他,咬一口他鼻尖:“不要勾引我。”
今天他说话真是斯文,说什么都是“不要”,而不是“别”。
两个字比一个字更漫长,也更认真些,说起来不像在怪罪周止雨,更像在自我批评,批评自己的自制力。
周止雨把他这话当耳旁风。
逗范砚西实在有趣,这个平时异常稳重的人会因自己的反应轻易躁动起来,许多时刻周止雨都觉得他要越界,眼里风暴汹涌,但都硬生生克制住了。
好强。
周止雨自问自己做不到。
他被他揉后颈,别说还挺舒服:“那有什么,大不了再亲一下,这次总不能被拷了吧?”
【哈哈哈还记得自己被拷呢】
【这里有一只记仇的宝宝( ̄w ̄)】
他退后半步,但忘了自己还在台阶上,被范砚西及时捞了一把,也还是摔了。
周止雨后腰撞在台阶凸起那部分,摔得呲牙,回过神时手已被牢牢攥住,被人拉起来站好。
“不亲了,不亲了,”他按住范砚西的脸,“不能再亲了,再亲嘴都被你亲肿了。”
范砚西没再追上,盯着他笑,笑得停不下来。
周止雨还在脸红,范砚西却不会,搞得好像只有一个人在混乱。他好像天生不太红脸,明明脸颊温度比自己还热,让人嫉妒。
周止雨咋舌:“你连脸都不红,该死的游刃有余,看得我不太爽。”
范砚西:“我看起来很游刃有余吗?”
周止雨认真点头:“嗯。”
范砚西吻他的额:“可能表面功夫做得太好,以后不做了。”
他声音很稳,拉起他一只手,抓着按在自己左胸前。
衣物下,这颗被周止雨覆住的心脏跳得很快,震动经骨传导,和周止雨的逐渐同频。
周止雨有点纳闷:“什么叫以后不做了。”
范砚西声音低低的:“表面功夫做多了你会误会我太冷静,我还没人疼。”
没人疼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种意料之外的诙谐,周止雨没忍住,笑了。
他一勾他下巴,逗小狗似的:“以后我疼你。”
“好,”范砚西与他指腹擦蹭一下,用视线描摹他的轮廓,问,“说出口的感觉怎么样?”
周止雨如实说:“踏实。比我想的踏实多了。”
在意识到面前的人是你之后。
还好是你。
他神色安然,和他交颈贴着:“要不是你……我还真说不出口。”
他说谢谢,但说得很小声。
范砚西就又笑,说我没听见,小雨,再说一遍?
周止雨只想咬他,也真咬了,咬的脸。
无人机在林间穿行捕获画面,游入这遍布生机的海洋,在范周二人不远处的树枝上停下。
这个俯视视角的镜头下,他们仍依偎着,紧贴着,面上都带笑。
和演技无关,那是忠于自我、互相选择的结果。
【真好啊……】
【我看到这些就会感到非常幸福】
【很早就想说了,现在才敢,其实他俩在一起有种磁场,什么都不做就让人觉得很幸福】
【是、是不是该说完结撒花了?】
【这么短吗!补药哇!怎么我产品刚在一起就要完结了!!!】
【后面还有半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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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辑在这里断掉,范砚西的笑却还没停。
离开镜头后,他的眼神便变了质,浓稠得好似流淌到周止雨身上,从他领口的锁骨窝落进去,看上去在想一些周止雨不太好接受的事。身体上不太好接受。
周止雨被他看得有点炸毛,想从他怀里往上窜,一手向后按住树干,却滑开了。
什么成片地掉下来,声响吸引两人同时向后看。
这棵周止雨坐过的树根上,工作人员布置的苔藓被周止雨按得大片脱落,露出下面的防潮垫,有些凄惨。
拍摄因此中止。
布景组这次倒是没来继续辛劳地粘苔藓?为什么?
周止雨顿了顿,扭头向摄像机的位置看。
导演起身鼓掌很激动:“我们今天就拍到这里!晚上最后一场,拍完就彻底结束了!然后杀青!大家最近都辛苦了!刚好也要收拾道具,周老师别管苔藓了,会有工作人员来清理。”
他拖长声音:“然后——!”
两人身边,几个快步走来的工作人员拧开彩带筒,细长条的彩带啵地飞出,在空中伸长又收缩,五彩斑斓的一大长串飞啊绕啊,落在他们身上!
“恭喜两位嘉宾老师互选成功!”
站在周止雨那边喷彩带的场务呜呜地哭,是真的眼里有泪。
“吓死我了!我看你们说来说去还以为今天没戏了!想到我这桶彩带没有用武之地头一次因为班没上成差点哭了!!!”
周止雨回头看她,发现这就是范砚西来别墅那天要推着自己回屋……但没成功的工作人员。
还好没成功。
谢谢小红娘。
他笑了笑,把头顶那个带白色小花的花环摘下来递给她:“给,我们的定情信物,送你了,不哭。”
场务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接住了:“!”
范砚西已经起身,把手向他这边递。
周止雨握住他手,借力被他拉起来,后者拍掉他肩膀被溅到的碎土,上去嗅了一下。
周止雨笑得很无奈:“我这么好闻吗?沾了泥也好闻?”
“嗯,沾了泥也好闻。”
场务双手捧着花环,看起来哭得更厉害了:“我我我真的能收吗这毕竟是你们节目上用的!有纪念意义啊!”
“喜欢就拿着吧,”周止雨挥了两下手,笑转向范砚西,问,“这种东西咱们之后还会有无数个,对吗?”
范砚西笑着说嗯,眼神从花环上轻轻滑过。
在他看来这根本算不上礼物,他还有许多想好了要给周止雨的东西。今天这根细小的藤蔓?暂时排不上号。
两人一起走去卸妆。
“哎,我现在舔自己一下都疼,这么讨厌呢,下嘴真重。”
另一个人道歉道得乖乖的:“是我的错。”
“让你亲这么凶,是不是吃到粉底液了?”
“粉底液没有,但吃到唇膏了。”
“我还和花姐说别涂那么多来着……腻的还是苦的?”
“多涂点。不腻也不苦,水蜜桃味的。很甜。”
“这真不能吃,甜也不能吃!范西你的洁癖呢!”
“遇见你之后就死了。”
“以后不准吃了。我说的。”
“好。都听你的。”
*
拍完终选,十人重回别墅。
他们回去的时间节目组调整过,每组刻意错开了,午饭也是各自在房间里吃。
晚上还要拍终选后一起聊天的景,这时尽量不见面,到了晚上情绪表达会更自然。
不过这条规则不适用于罗泛。
他敲门,来找范砚西。
范砚西从屋里走出,合上门板,不打算让除了周止雨之外的任何人进自己房间。
罗泛:“聊聊。”
范砚西:“观景台吧。”
观景台在别墅最高处,脚下踩着的就是沙糖和范砚西的房间,视野开阔无比。
此时将晚,橙红的日向西倒落。
海鸟群飞,在浮动的水漂间寻处落脚。
天上云朵和拍摄的第一天傍晚倒也无二,仿佛是这片岛在说话。它说近日海上的日子是它向天上偷来的。要珍惜。
罗泛:“我到底哪没做对?最后是你不是我。”
范砚西很不客气:“哪都没做对。”
罗泛:“你……!”
范砚西看着他,目光洞察,静静地说:“你最需要钱的时间拿了他的钱当启动资金,你前途光明归国之后,他也没举报你。想毁掉你太简单,这么简单的事他都不做,他还是很念旧情,念着你那时候确实照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