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止雨:“我就是……不觉得这么短的时间能找到对的感情,不是不喜欢范砚西,我当然喜欢。犹豫也是因为这个,温老师你能明白吧?这是我的执念。”
温然深以为然。
他把视线投向夜空,说:“可小雨,你之前那么理智,关系也存续了那么长时间,有一个好结果吗?”
周止雨说没。
这不是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这么短时间内产生的感情也是感情嘛,”温然向后靠住小沙发,笑说,“你看,还有几个没发生感情的,说明短时间内产生感情也不容易。”
周止雨跟着笑,说我要和他们告状!
“不许!”温然指他一下,“其实我也没资格说你,我来找你也是在犹豫,想和人说说,就是和你犹豫的点不一样。”
周止雨微微坐起身:“什么?我以为你和杜清秋——”
温然:“如果不是上节目,我不会和杜清秋这样的人接触。我犹豫的点是……这不是我能掌控的类型。”
周止雨:“你不是常见法医吗?”
温然笑着摇头:“法医我也认识一些,不是职业问题,就是不想和这种明显谈过很多个的人接触。他那种跃跃欲试想接触很多人的习惯改不了,和这样的人长期交往……嗯,很麻烦。”
周止雨脱口而出:“这和终选有什么关系?终选不就是这么多天印象大综合吗?对谁印象好就选谁。”
说出口,两个人一起笑了。
大家对不是自己的感情都看得很清楚。
温然揶揄地说:“是啊——对谁印象好就选谁——”
周止雨也笑着叹气:“唉……”
温然总结说:“就是太认真了,想了很多以后。你是不得不想,毕竟下了节目还得结婚,我是真想定下来,有点累了,但感觉杜清秋不合适。”
“别管那些合不合适的,拍摄那天再想,实在不行还有剧本呢,”周止雨干脆举起杯子,“温老师,至少我们的友谊是真的,以后常来我家吃饭。”
温然和他碰杯:“有个问题我好奇很久了,一定得回答一下我这个平头老百姓。”
周止雨:“?”
温然:“你是不是住在城堡里?我怕迷路,到那得提前给我个地图。”
周止雨哈哈大笑,摇头说没有,没有,我家以前就三个人,住的是院子,宽敞也好找,你来我给你带路。
但最近不行,我好久没回了,下了节目回趟家看看,得叫人来大扫除。
温然说好。一定。
*
周止雨说好的和范砚西一起睡就是一起睡,本来进了自己宿舍的门,和翟祁打了个招呼,又上三楼。
他进门,范砚西刚好洗完澡出来,见他进来,垂眼看了他一会儿。
周止雨拿着换洗衣服站在门口被他看,还张开双手方便他,等他目光定在自己锁骨窝,才问。
“这位先生,您欣赏完了吗?能放我去洗澡了吗?”
范砚西笑了笑,并不让开:“实在有个问题很在意。”
周止雨:“嗯?有问题就说,又不是不能听。”
范砚西问:“小雨,你走之前喊温然什么。”
周止雨莫名其妙地回忆:“温老师啊。”
范砚西平心静气地问:“还有呢?再想一想。”
什么意思?
除了温老师他喊过什么奇怪的称呼?
但看范砚西这样也不像吃醋,更像是想要什么,但他先给了别人,有点蔫蔫的。
周止雨冥思苦想了一阵,温然,温老师,温——
然哥。
他喊温然喊哥了。
姓范的狐狸在这儿等着他呢。
第49章
周止雨:“范先生。”
范砚西眉毛扬到一半又放下去:“嗯。”
周止雨:“范总。”
范砚西:“嗯。”
周止雨突然凑近, 差点撞到他,范砚西本想抬手挡脸,怕他撞到自己撞疼, 却被周止雨提前牵制住右手。
他们挨得这么近, 眼睫毛都要挨到一起, 最终是范砚西先动——
他像是难以应付这么近距离的注视,也好像从没想到会被周止雨这么看, 没有任何阻隔地互相注视,交换眼神,最细小的情绪也容易察觉,这让他觉得应对不善, 便略微转动眼睛,向下看去,睫也跟着一并垂落。
他躲开了。
周止雨在这个很小的动作里动了心。
他知道自己动心的点很奇怪,总在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
可能家境殷实,香衣鬓影, 浪漫满天都见过, 他对那些并不感冒。
陆怀远就曾在屿城双子塔人流最多的新年倒计时之前包下了双子塔的大屏, 写了另一个人名字的缩写大声告白,把对方感动得难以自拔。这是很多人喜欢的方式,但很多人里不包括周止雨。
周止雨笑了他一个星期土豪,说陆宝宝, 花那么多钱陆叔没抽你?
最后陆怀远与那位的恋情不了了之,连人都忘了是谁, 但还记得自己被老爹抽了,也还记得被周止雨笑土豪,气得仨月没给周止雨带饭——那时候他们还在大学。
这种表达方式对周止雨来说不难做到。这很简单。
他更喜欢眼前这个。
这种因太过喜欢而难以和他对视的表情。
那种隐秘的, 委婉的,想要爱称的讨要。
他喜欢。
他总在想范砚西很爱他,其实他也不知何时已坠得很深。
爱河宽广,落入时不觉危险,沉底时才骤然醒转,但已经晚了。
他自以为很清醒地叫他哥哥。
不是叫温然然哥这么日常的称呼,而是那种很甜的叫法。他小时候才会那么叫,还是想求哥哥帮忙的时候。
周止雨突然想到什么。
他没有兄弟姐妹,什么时候求过谁帮忙?
但唇上的吻那么烫,烫得他很快没时间思考,那人刚洗完澡,还有些浴室的潮气,湿湿的,蕴在鼻尖,味道很清新,让周止雨总想回吻,是他想吃掉的味道。
他倒退着撞进淋浴间才醒神,一转眼看到浴室,惊呆了。
一二楼宿舍的浴室都是单人的,范砚西这里的浴室却能放下一个浴缸。
他在吻里断断续续地问:“你这房间怎么,浴室……这么大?”
“提前和我师兄说的,我说要是资方参演,得待遇更好,比如浴室。”
周止雨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他目光长远。
范砚西把他的换洗衣服在门口的收纳里放下,从他喉结向下亲,呼吸很热,舔舐时轻时重,周止雨想他轻的地方他重,想他重的地方却很轻,舔得周止雨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面色憋得通红。
“一起洗?”
“你不是洗过了。”
“无所谓再洗一遍。”
“听得见吗?”
“隔音还不错,我测试过。”
“什么时候?”
“竣工来过剪彩,在里面拿音箱开到最大声放了音乐。”
周止雨不停地笑,被他抱着腰向浴缸退过去。
“这么早。”
“嗯,这是为了节目特意建的,节目拍完会改成酒店。”
潮湿的水汽里,周止雨软而薄的上衣被人拽走,胸膛在闷闷的室内一片粉色,踩进放好水的浴缸——
范砚西知道他要来,提前放好了水。
明明不一定在他这洗,也会放水吗?
周止雨不记得自己来了几次了,难道范砚西以前也这么给他放水?
对这些根本不会被范砚西摆到面前的体贴,周止雨无从考据。
另一具身躯跟着走近,在他扶着浴缸时轻推他一把,用力并不重。
毫无防备的周止雨险些摔进去,还好反应快,膝盖跪在浴缸里才发现,下面有个防滑垫。
两个成年男人踩进来,放满的水难免溢出,稀里哗啦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