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脖子往后仰,推开唐夏的手机,“货真价实。”
赵言誉摇头,痛心疾首地看着他,“我怎么跟你说的,慎重,慎重啊!”
唐夏的问题机关枪似的突突方寸,“婚前协议签了没,财产怎么分配,万一以后你们离婚了,你能分到多少。”
方寸自己给自己弄了杯小酒,“没签,没问,不知道。”
“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脑袋一热就跑去领证了。”
方寸喝了口酒,“你还别说,结婚这种事就得脑袋一热,靠的就是那股冲动,是吧言哥。”
赵言誉摆手,“别看我,我结婚可是深思熟虑过的。”
“所以你离了呀。”方寸说。
赵言誉被攻击到,满脸无语的看着方寸。
唐夏扶着吧台桌,“你还记得你图什么吗?”
方寸晃着酒杯,以前图冯宗礼钱,现在图跟方父过不去。跟冯宗礼一结婚,目标二达成的同时也为目标一提供了充足的条件。
“一箭双雕,我也太厉害了。”方寸沾沾自喜。
“厉害个头啊,”唐夏骂他,“起码把钱的事情搞搞明白啊。”
“来日方长嘛,”方寸说:“我都已经跟他结婚了,还怕弄不到他的钱?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不给我什么资产,我还可以图他的遗产啊。”
赵言誉说:“这个目标,已经不是五年计划、十年计划可以解决的了,建议你定个五十年计划。”
方寸被他噎了一下,嘴硬说:“那也说不好,工作狂嘛,加班猝死常有的事。”
他宣布晚上回去就会采取行动,唐夏和赵言誉都不信,但是唐夏还是为方寸介绍了好几位有名的律师。
方寸因为冲动结婚被唐夏和赵言誉轮番说教,他凭借自己的好口才,一对二不落下风。
大概他自己心里还是心虚,酒也没怎么喝,早早地就撤了。
他回到家,冯宗礼居然还没回来。方寸有点饿了,他吃了一肚子果盘,胃口大开。
花钱从小花园里欢快地朝他跑过来,方寸揉了揉狗头,坐在阳台上,拿出手机点外卖。
董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方寸身边,“小方先生,外卖不健康,不是现做的口感也不好。”
可是方寸现在就想吃点小垃圾。
他在董阿姨面前说好的知道了,实际上拿着手机偷偷点了小龙虾,给配送骑手备注不要敲门。
然后方寸就拿玩具给花钱玩,用一个球把花钱哄得在他旁边跑来跑去。
等德牧从小花园里把方寸扔过去的球叼回来,方寸的外卖显示已送达。
方寸小心看了看,董阿姨这会儿不在一楼,方寸飞快地往玄关走。
他还没碰到门,门就开了,拎着外卖的冯宗礼走进来。
冯宗礼把外卖放在桌上,看了方寸一眼,“结婚就吃这个庆祝?”
方寸嘴硬,“烛光晚餐又不是没吃过,吃点不常吃的东西,放纵日嘛。”
“放纵日。”冯宗礼轻嗤一声摇摇头,不赞同的样子。
方寸不管他,这可是他花了天价配送费点的外卖。
冯宗礼换了衣服出来,方寸已经把外卖拆了,小龙虾的味道飘在餐厅里,霸道又浓烈。
方寸叫冯宗礼,“你尝尝?”
冯宗礼坐在方寸对面,对他面前飘着一层红油的小龙虾敬谢不敏。
方寸很殷勤,把小龙虾一个个剥好了,整齐地放在小碟子里,推给冯宗礼,“尝一个嘛,找个愿意给你剥小龙虾的男朋友可不容易。”
方寸随口忽悠他,冯宗礼没再拒绝,尝了一个。
“味道一般。”冯宗礼评价。
方寸心里骂他矫情,顺手拍了张照片,发到三人小群里。
说服冯宗礼吃垃圾食品是他的第一步,标志着他的五十年计划正式开始。
冯宗礼本来就不怎么吃夜宵,小龙虾这种东西是他一天饮食计划中的意外。
他吃完饭开了个线上会议,然后就进了健身房。
方寸没管他,吃完夜宵洗了澡,坐在床上打游戏。
他的朋友圈从白天开始就有不小的震荡,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来问他情况。
陆平越给他私发消息,连发好几个问号,“你想上位想疯了吧!冯宗礼你也敢想?”
方寸只回了他两个字:傻逼。
他在游戏里奋战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方寸百忙之中回头看了眼,还没看到是谁,就被冯宗礼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冯宗礼刚洗过澡,满身的水汽,他一条腿跪在床上,从后面抱住方寸,发梢的水珠都滴在方寸脖子里。
方寸打了个激灵。
冯宗礼埋在方寸脖颈里亲了亲,抽出方寸的手机扔到旁边,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方寸够了两下手机没够着,一转头被冯宗礼抱去了隔壁冯宗礼的卧室。
“冯太太,你有点太没自觉了吧。”冯宗礼调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把方寸放在床上,方寸翻了个身从冯宗礼身边爬开,脚丫子蹭着深色的床单,白的晃人眼。
这是方寸第一次到冯宗礼的卧室,说实话,没有唐夏想象中的那样藏着很多秘密。一个极简黑白灰装修的卧室,干净,整洁,一丝不苟,跟冯宗礼给人的印象一模一样。
只有床头桌上散落的半盒烟和一盒火柴带来几分生气,证明这个房间确实有人居住。
方寸对着那盒火柴蠢蠢欲动。
冯宗礼不经常抽烟,大部分是在和方寸上床之后。方寸简直痴迷那个味道,又或者是对那种疯癫情欲之后的彻底放松欲罢不能。
“呲拉”一声,方寸划着了火柴,冯宗礼敲出一支烟站在床头,方寸无声的催促他让他过来点烟。
冯宗礼觉得方寸真是挺有意思,他顺着方寸把烟咬在嘴里,红色的火光一明一灭,烟气弥漫在两个人之间。
方寸撑在床头凑过去闻这个味道,冯宗礼咬着烟,微微抬起下巴躲开方寸。
方寸扑了个空,心里跟放进去一只猴子一样,百爪挠心坐立不安的。
冯宗礼盯着方寸看,“你也不抽烟,怎么看起来跟有烟瘾似的。”
方寸没说话,冯宗礼掐了烟,靠近方寸。
他亲吻方寸的嘴巴,脸颊和脖颈,拖着他往欲望的漩涡里掉。
带着烟味的吐息炙烤方寸每一寸皮肤,方寸不自觉攀上冯宗礼的脖颈。
他仰躺在床上,明亮的灯光刺眼,冯宗礼忽然停下动作,直起身打量他。
冯宗礼注视着方寸,眼睛像没有泛起一点涟漪的深湖,观察方寸的目光带着绝对的理智。
那种感觉就像方寸浑身赤裸的时候,冯宗礼还衣冠楚楚。
可是这好像又是方寸的错觉,灯关掉的一瞬,冯宗礼整个身躯都压到了方寸身上。
这个算是他们新婚夜的晚上格外漫长,冯宗礼快把方寸的两条腿给掰断了。方寸真是连哭带喊地叫,求饶,他尖利的声音简直像是在经受某种酷刑。
可是没有人敢上来,没有人敢过问,整个别墅变得很安静,整个卧室成了一个独立而封闭的空间。
被撞的脑子都不清醒的方寸还冷不丁地想到冯宗礼的眼神,他的皮肤和呼吸滚烫,后背却止不住地发凉。
第15章
第二天是个晴天,阳光很好。窗帘被微风吹起来,花瓶里是新鲜换上还带着露水的白玫瑰,窗户开着,德牧欢快的叫声传进来。
在灿烂的阳光里,坐在小沙发里喝咖啡看书的冯宗礼看起来那么温和明亮,跟暴虐两个字完全不沾边。
方寸趴在床上,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他用眼睛骂了冯宗礼八百遍,终于被冯宗礼察觉到了。
“醒了?”冯宗礼放下咖啡杯。
方寸转过头,撑起身体,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咔吧作响。
冯宗礼过来扶他,方寸躲开他的手,身残志坚地从床下下来,一步一步挪进卫生间。
“要我帮你吗?”冯宗礼问。
里面没动静,冯宗礼直接去拧卫生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