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宗礼挂了电话,方寸骂了句脏话,转身使劲踹了脚卫生间的门。
他没管门里面惊慌失措的野鸳鸯,抓着手机回了包厢。
“我得走了。”方寸跟唐夏说,“冯宗礼居然查我岗。”
他去吧台打包了一份招牌蛋糕,匆匆出了酒吧拦了辆出租车。
窗户开着,司机师傅嫌冷,问了三四次要不要把窗户关上。
方寸说不关,他还指望风能把身上的味道散一散。
回到别墅,一楼安安静静的,佣人各自做各自的事。
方寸问董阿姨,“他人呢?”
董阿姨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酒味,眉头皱着,“先生在书房。”
方寸往书房的方向看了眼,“我去换个衣服。”最好能抓紧时间洗个澡。
董阿姨站在他面前,“先生说,让您回来去书房找他。”
方寸看了董阿姨一眼,眼巴巴地望着她。
董阿姨叹口气,把方寸的外套脱下来,给了他一件新的。
“先生今天心情不太好。”董阿姨委婉地提醒。
方寸点点头,他走到书房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冯宗礼的声音,“进。”
方寸走进去,他怕冯宗礼闻到里面衣服的味道,走到与他还剩几步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
冯宗礼坐在椅子里,穿着深色的家居服,头发蓬松地落在他的额前,让他的眼睛变得更加不好琢磨。
“我……”
方寸刚开口就被打断了,电脑里在进行视频会议。冯宗礼揉了揉眉心,听着他们的汇报,神态有些疲惫。
方寸被晾在一边,冯宗礼没说让他出去,也没说让他坐下,他只能在这儿等着。
会议进行了半个小时,方寸在旁边等得有点焦躁不安。
等到会议一结束,冯宗礼合上电脑,方寸赶紧走过来,避免他继续忽视自己。
“我给你带了小蛋糕,你休息一下吧。”
冯宗礼抬眼看他,灯光柔和的铺在他的脸上,让他的五官看起来越发精雕细琢。
他没有盘问方寸今天的行程,目光落在方寸手上的小蛋糕上,低声问道:“什么味道的。”
方寸不知道,他没吃什么小蛋糕,只是随便打包了一个应付交差。
“抹茶的。”方寸记得甜品的名字里带抹茶。
“你喜欢?”冯宗礼问。
方寸点头,“很好吃的,一点也不腻。”
“那你吃吧,我就不吃了。”冯宗礼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对这些小甜品也不感冒。
方寸不知道这算是讨好成功了没有,“行,那我先去洗澡……”
“先把蛋糕吃了,”冯宗礼的目光钉住他,“在这里吃。”
书房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方寸愣在原地,走不能走,留不想留。
小蛋糕是蓝莓抹茶味的,里面有威士忌酒,酒味和水果奶油融合的都很好,但是在冯宗礼的目光中,方寸咽的每一口都格外艰难。
他把最后一点奶油吃掉,看着冯宗礼,“我吃完了。”
冯宗礼站起身,慢慢走到方寸面前,他摸了摸方寸的后颈,手掌扣住他的脖子,让他抬起头。
在清晰明亮的灯光下,方寸眼里的情绪一览无遗。他努力调整情绪,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冯宗礼的手指从他笑着的眼睛上划过。
“你太敷衍了,亲爱的。”
第17章
冯宗礼在卧室看书,坐在窗边的一把扶手椅里,家居服削弱了他身上的压迫感,显出更多的温和深沉。
方寸推开一道门缝挤进来,进来之后就站在门边,也不说话,跟罚站一样。
他刚洗过澡,换好了睡衣,身上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味道,只有香香的沐浴液的气味。
冯宗礼看也不看他。
方寸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他知道自己干巴巴的瘦,不是白白嫩嫩的类型,就是洗完澡也未必多秀色可餐。
冯宗礼不搭理他,他一会儿看一眼冯宗礼,脚在那一小块地毯上蹭来蹭去。
这点细微的噪音足够打扰冯宗礼了,他叹声气,放下书,“过来。”
方寸刷的抬起头,飞快地走到冯宗礼面前。
“对不起。”方寸低着头道歉,冯宗礼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方寸说不该出去玩不跟冯宗礼说,不该没接到冯宗礼的电话,不该不学冯宗礼给他安排的课程。
他认错的态度很诚恳,但对于冯宗礼指责他的敷衍两个字,避重就轻。
他敷衍在什么地方?是给冯宗礼带回来的小蛋糕敷衍,还是这段时间对待冯宗礼的态度敷衍。这件事可大可小,方寸认了轻微的那个。
冯宗礼定定看了方寸两眼,他拍拍自己的膝盖,方寸坐上来,双手搂着冯宗礼的脖颈,乖乖地仰着头任他索吻。
灯光在方寸脸上洒下一层柔和的光,冯宗礼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白皙红润的面颊,漂亮的散落着亮光的眼睛,他仰着头,微微张着嘴,露出一点点舌尖的痕迹。
他这会儿是很听话的了,挺着胸脯,任由冯宗礼亲吻。
忽然,方寸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身体过电了一样挺直了上半身,双腿紧紧并着,夹着冯宗礼的胳膊。
冯宗礼温声问他,“怎么了?”
他的态度那么温和,可他的手却伸进了方寸衣服里作怪。
“你……”方寸嗓子发颤,他的胳膊从搂着冯宗礼改为撑着他的肩膀借力,上半身挺得直直的,一点都不敢落下来。
冯宗礼还是那样的态度,宽容又耐心地教导他,“你呀你,就这么沉不住气,一点点甜头就让你这么得意?冯太太,你就图这点东西?”
他话里的意思是警告还是嘲讽方寸已经分不清了,他急促地喘息着,“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冯宗礼抚摸方寸的腰背,做出安抚的姿态,可他另一只手却继续得寸进尺。
房门忽然被敲响,方寸整个人像受惊的猫一样炸开,他死死抱着冯宗礼,双腿紧紧并着,不让他动。
“什么事?”冯宗礼问。
佣人回答说:“先生,是安娜夫人的电话。”
安娜夫人是冯宗礼的妈妈。
方寸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这种酷刑总算要结束了。
可冯宗礼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按着方寸不断发抖的身体,低声说:“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一会儿佣人进来了,要笑话你的。”
方寸脑袋里理智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他的双手痉挛般抓着冯宗礼的身体,上半身使劲往他身上贴,语无伦次地哀求,“别开门,别让人进来,我求你了,别让人进来。”
方寸的慌乱无助都体现在他的脸上,冯宗礼说得出做得到,方寸丝毫不怀疑他能干出这种事。
冯宗礼盯着方寸看了一会儿,对门外说:“我晚一会儿给她回电话。”
方寸的情绪骤然松弛下来,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冯宗礼终于放过他,他从方寸衣服里抽出自己的手,手指湿淋淋的,在灯光下闪烁着情色的光。
方寸别过脸不去看,胡乱擦着脸上的眼泪。
冯宗礼抽了两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把手指擦干净,“还不起来?”
方寸从冯宗礼腿上下来,踉跄了下才站稳。
“你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冯宗礼说,他的裤子上,方寸坐着的那一块,有一片潮湿的水痕。
方寸红着眼,咬着牙说:“对不起。”
这个晚上方寸睡在冯宗礼的主卧,冯宗礼像抱一个大型玩具一样抱着他,方寸一动不敢动,唯恐冯宗礼再想出什么别的阴招。
他怀揣着希望自己睡相不好,梦里把冯宗礼踹翻的想法,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了梦乡。
一大早,方寸和佣人一起送冯宗礼去上班。冯宗礼走之后,方寸一个人坐在餐厅,慢吞吞地吃完剩下的饭。
他情绪不是很高,吃完饭准备回房间,董阿姨拿出来冯宗礼为他规划好的今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