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裸地坐在扶手椅里,黑色的椅子,白皙细腻的皮肤,还有皮肤上璀璨夺目的绿莹莹的宝石。
灯光完完全全地照着方寸,照着他莹白的皮肤,光线把明暗和阴影都分割地恰到好处,镜子里的方寸,放浪而靡艳。
冯宗礼把方寸的手指从椅子扶手上一根一根掰下来,握在手中轻轻吻了下,“你看你,多漂亮啊。”
工作室里传出来的哭喊和呜咽惊动了很多人,他们在董阿姨的示意下默默远离这个房间,直到很晚的时候,冯宗礼抱着方寸走出来。
方寸窝在冯宗礼怀里,睡袍盖着他的头和脸,他耷拉下来的手臂吸引了猫咪追逐。
小猫喵喵叫着追到楼梯,被佣人拦下来了。
这天晚上之后,方寸一连好几天都不自在。他觉得佣人们都听到了,怀疑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透着古怪。
除了必要露面的时候,方寸其他时间都躲在房间里。
遛狗成了他现在最喜欢干的事情,跑到花园里,把花钱撒开随便它跑,方寸自己就坐在吊椅上看书。
天气还不到最冷的时候,方寸喜欢这种空气,深深吸口气,沁凉的气息一路凉到肺里,整个人清醒无比。
狗子跑累了,方寸都还不想回去。
阿姨过来催了两遍,方寸才合上书,不情不愿地带着花钱回去。
推开阳台门,花钱跳进去。方寸蹲下来给花钱擦脚,喂他吃零食。
赚钱也凑过来,天气越来越冷,橘猫正式进入冬眠阶段,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窝在自己的小窝里,动也不动。
这会儿看见有好吃的了,它走过来,蹭着方寸的小腿。
方寸把猫咪抱起来亲了亲,把花钱的冻干零食分给猫咪。
他像个尖酸刻薄的后爹,拿冯宗礼没办法,就克扣崽子的吃食。
花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绕着方寸很欢快地跑。
方寸差点被他撞倒,“傻样。”
季池和冯宗礼从会客室出来,两个人看到方寸,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方寸今天穿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整个人温暖又柔软。他揉了揉冻得微微发红的鼻尖,蹲在那里的时候,比花钱大不了多少。
两个人完整地围观了方寸厚此薄彼的全过程,季池笑得很欢快,“冯,你的小妻子真有意思。”
“在这个语境里,你的话容易被误会成挑衅和心怀不轨。”冯宗礼说。
季池惊呼,“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保证没有这个想法。”
冯宗礼不说话,季池打量着他,“新婚的感觉怎么样,你的小妻子一定带给你不少欢乐。”
“当然,”冯宗礼说:“我想,你以前给我的古板评价是对的。一个人拥有再成功的事业,再显赫的的家世,都不如有一个妻子来得幸福。在我跟他结婚之后,回想起之前的单身生活,简直可以用不幸来形容。”
季池有些震惊的看着他,接连看了他好几眼,他勉强笑了笑,“但是你的小妻子看起来还没有做好成为冯太太的准备。”
冯宗礼有些惊讶的望着他,这让季池觉得自己说的话很蠢,好像纯是因为看不惯冯宗礼的幸福似的。
“他当然做好了这个准备,”冯宗礼说:“虽然他年轻,但是也要为应负的事情负责。”
第23章
方寸跟季池打了个照面,季池对方寸点点头,匆匆地走了。
方寸把身边的猫猫狗狗都推开,有些好奇地问冯宗礼,“他怎么在这里。”
冯宗礼穿着一身休闲装,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季池的房子买在了隔壁,他作为邻居上门拜访。”
方寸走到冯宗礼身边,“那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冯宗礼喝了口水,“自惭形秽了吧。”
方寸茫然,“什么意思。”
冯宗礼没回答,他看着方寸,“季池邀请你过两天去他家暖房。”
方寸不想去,“我不爱搭理他。”
季池嘴巴太损,阴阳怪气的功力跟方寸不相上下,可是季池有家世背景,方寸觉得自己搞不好会吃亏。
冯宗礼很满意方寸的回答,轻轻笑了笑。
方寸观察冯宗礼的神色,“你是不是不喜欢季池?”
冯宗礼没直接回答,只是说:“季池是我在国外认识的,有过一个合作项目,他很随心所欲。”
冯宗礼是严谨的人,跟季池这种人肯定合不来。
“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方寸有点得意。
冯宗礼伸出手背蹭了蹭方寸的脸颊,他的脸柔软,有些凉。
“你知道?”冯宗礼笑着看向他。
方寸把他的手拉下来,抱在怀里不让他乱动,“因为我也不喜欢他。”
冯宗礼挑眉,要把手收回来。
方寸紧紧抱着他的手臂,整个身体都挨着冯宗礼,小声恳求说:“别在有人的地方,算我求你了,你给我留点面子。”
冯宗礼另一只手揉着方寸的脑袋,只是笑。
方寸贴着他的胸口,一会儿想,笑屁笑,一会儿又想,他身上的味道怪好闻的呢。
没几天,杜如青打电话过来,叫方寸回家一趟。
冯宗礼没跟方寸一起,显然,他根本不喜欢方寸的父母和他的家庭氛围,结婚之后也不会在这上面耗费精力。
男人呐,方寸发出如此感叹,让吴哥送他回了家。
方家今天有客人,方寸的姨妈和表哥来做客。
看到方寸一个人回来,方敬山倒是一点不意外。
杜如青跟方寸解释说:“冯宗礼已经跟你爸爸打过电话了,说今天不能陪你回来。”
方寸对这个说法有点别扭,“我回自己家还要人陪啊。”
杜如青笑了笑,接过方寸手上的礼品,显出一副他说小孩子话的态度。
方敬山坐在沙发上,手杖敲了敲地面。
方寸没敢再磨叽,他洗了手去泡茶,茶杯端给姨妈,“姨妈喝茶。”
姨妈接过茶喝了一口,放在茶几上,拉着方寸在身边坐下,“姨妈好久没见厘厘了,厘厘长得越来越好了。”
杜如青说:“小孩子的潮流,咱们都看不懂,你看他,把头发留这么长。”
“好看呀,怎么不好看。”姨妈说:“人家那些大明星不都这样,咱们厘厘也不比明星差。”
姨妈夸完方寸,又对方敬山说:“现在年轻人都忙事业,何况厘厘家这么厉害的一个大老板,我也没什么事,不用把他们都叫回来。”
方敬山有了台阶下,面色才缓和一些。
看得出来,方寸过得很不错,不管是衣着打扮还是出入豪车,都足够惹人艳羡。
方敬山的同事和老友奉承他,都要提一句方寸这个好儿子。虽然方敬山斥责过方寸张扬,但他心里是满意的。
家长里短地聊了一会儿,表哥起身去卫生间。他在盥洗池洗手的时候,姨妈跟过来。
“你也多跟方寸聊聊天,坐在那儿就不动,叫你来干什么的。”
表哥不以为然,“我跟方寸能聊什么,上次见面还是上回过年。我说妈,他们家规矩多,人又傲气,捧他们的臭脚干嘛。”
“我这不都是为了你,方寸他对象是谁你不知道?”
“那也跟咱不挨边,差距太大了,够不上。”表哥说:“咱们这小工厂真要跟冯宗礼那大集团挨上关系,不一定是好是坏呢。”
表哥回来坐了一会儿,就说要先走。
姨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杜如青劝解说:“工作重要。”
方寸出去送他,“表哥路上慢点。”
表哥犹豫了一下,对方寸说:“我妈那个人说话直,你结婚了之后我妈特别好奇,多打听两句,别往心里去啊。”
方寸摇头,“结婚之后我就出去玩了,没有大张旗鼓的摆酒席,也没有正式给姨妈见见,说起来是我们的不是。改天有时间,一块吃个饭。”
表哥笑了笑,虽然他觉得跟小姨这一家合不来,但确实得承认方家的家教,方寸说话是中听,虽然跟这么有钱的一个总裁结婚,但身上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