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三跟着引导话题回归到自己身上,但是收效甚微。
忽然,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方寸的直播间响起,声音压得低,模模糊糊,并不清晰。
但是观众们看得见那只伸进屏幕里的手,漫不经心地捻着方寸的耳垂。
“不如把证件照放出来立竿见影。”冯宗礼说。
方寸把手机挪了一下,在镜头外拍开他的手。
他再转回去的时候,整个屏幕都是密密麻麻的弹幕。
“!!!!”
“野男人哥!是你吗!”
“亲的好色气哦!爱看!”
“什么时候再亲,通知我,我去看!”
“内娱苦无好磕的CP久矣!”
眼见弹幕越来越虎狼之词,莫三三赶紧引导:“好了好了,咱们好好说,我可不想直播间被封。”
也不想被封杀。
方寸看了眼镜头外作壁上观的冯宗礼,冯宗礼气定神闲,“大家都等着你说话呢。”
方寸咬着牙回到镜头里,“是的,你们猜得没错,这是我男朋友。”
“也不只是男朋友,”方寸干脆说:“我们已经结婚了。”
“所以大家就不要开已婚人士的玩笑了,多多期待我们莫三三的新作品吧。”方寸挂着营业的笑容说完,其他的弹幕一概不回,念了几个感谢就退出直播了。
接下来还是莫三三的主场,方寸看了一会儿,发现弹幕情况还算可控,他放下手机,凝视冯宗礼,“你故意的吧,人家莫三三的直播,你想干嘛!”
冯宗礼还在回味那句我们已经结婚了,他说:“我打算给你们工作室注资,莫三三的造型师,营养师,司机,保镖,助理都给他配齐,费用我出,你以后不用天天跟着他了。”
方寸上下打量冯宗礼,他还没说话,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杜勤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们拉进了群里,莫三三、方寸还有冯宗礼,群名叫成功人(4)。
方寸盯着这个过于抽象的群名,以及杜勤在群里谄媚地欢迎甲方冯宗礼的表情包,冷笑一声,把群名改成富贵不能淫。
他扔下手机,刚站起来,就被冯宗礼一把拽了回去。
方寸倒在冯宗礼身上,手下是他硬邦邦的胸肌和腹肌,方寸使劲掐他的腰,“干嘛。”
冯宗礼按着方寸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野男人,当然要干点野男人该干的。”
隔天,冯宗礼公司的官方号发了一张他们老板的采访照片,个人情况着重标明了已婚。
莫三三转发了这条微博,配文说:方哥今天心情好点没。
吃瓜群众何等聪明,立刻意识到这位就是方寸的野男人,纷纷涌过去,求照片的有,@婚综节目组的有,祝福百年好合的有。
公司官方号不语,只是一味地发红包。
长洲的秋天带给人的体感温度最好,方寸结束了莫三三的工作,看了看时间,拐去了唐夏的酒吧。
酒吧的音乐舒缓,三三两两的人坐着,交谈声也是轻轻的。
方寸坐在吧台边,唐夏转过头看见他,有点惊讶,“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你不是说要把所有的精力献给事业,等着和冯宗礼顶峰相见那一天吗?”
“顶峰相见是见不了了,”方寸叹气,“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他拉下来啊,我真的嫉妒死了!”
“哟,”唐夏摇晃着酒杯,“你的人设改病娇了。”
方寸没理,问:“你最近在干嘛。”
“最近在整理你的自传,”唐夏说,“你们离婚那会儿我都以为这本书要流产了。谁知道,瞬息万变啊,你们的CP势头这么猛,我估计很有赚头。”
提起这件事方寸就生气,他和冯宗礼最近在冷战,就因为冯宗礼不分场合的索吻,以及在社交平台大秀特秀。
冯宗礼认为自己已经很低调了,同时他也不接受方寸的冷战,他受不了这个。
几番争执之后,方寸表示在冯宗礼认错之前他都不会对他露出笑脸。
但是可以接吻,每天至少接吻一次,这是冯宗礼的习惯,也是他绝不退步的一点。
唐夏对此表示无语,他给方寸调了杯酒,方寸摇头,“一会儿要去机场接他。”
唐夏挑眉,“和好了?”
“没有,”方寸说:“但是去机场接他又不代表什么。”
“是的是的,”唐夏拉长了调子,“亲亲摸摸睡一觉算得了什么,要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冷战才会结束。”
方寸默了默,问:“你有时间吗?冯宗礼请你吃饭,言哥有假期也会回来。”
唐夏擦着杯子,“这是干嘛,现在想起来讨好我们了。”
方寸激动起来,“我就知道,你才是我的好朋友,我们都是威武不能屈的人!”
唐夏说:“除非他再送我一瓶八十万的酒。”
“……”方寸拎起一瓶苏打水,“走了。”
飞机上,孟闻青醒过来,摘掉眼罩,问:“还有多久?”
“一个半小时。”冯宗礼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笔涂涂画画。
空姐过来问两个人的需求,孟闻青要了杯气泡酒,随意点开一部电影。
冯宗礼穿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外套挂在旁边,沉稳蕴藉的神态下是不易察觉的烦恼和不耐。
他最近心情不太好,因为跟家里那位在闹矛盾。他从拍卖会上拍得的一颗蓝宝石,是他此行带回去的赔罪礼物。
孟闻青把蓝宝石拿起来看了看,颜色和净度都是一流。
“这颗宝石真是漂亮。”孟闻青赞叹,他看向冯宗礼,冯宗礼在设计图纸,他想把这颗宝石做成胸针送给方寸。
“方寸不一定会喜欢。”冯宗礼淡淡地看了眼那颗宝石,视线回到不太流畅的设计图稿上。
方寸如果喜欢宝石,冯宗礼带回去的宝石够在他身上铺满,但每一次,他都是喊着好贵呀好贵呀,然后扔进了抽屉里。
孟闻青面露得意,“我就说两个人在一块不能太急,你看我跟我家那位,感情如鱼得水,根本不提吵架的事。”
冯宗礼看他一眼,“就算我们离婚又复婚,也没有你们恋爱长跑时间长。”
孟闻青被戳中了痛楚,“你这人,你就是好胜心重,怪不得方寸要跟你冷战。”
冯宗礼轻嗤一声,眉峰往下压了一下,神态里的阴郁重了几分。
下了飞机,孟闻青的女友过来接他,孟闻青得意地冲着冯宗礼挑眉。
方寸的车停在另一边,冯宗礼心气稍微顺了点,保持着修养和气度对孟闻青点点头,上了方寸的车。
孟闻青摇头,“装什么装。”
接到冯宗礼,方寸启动车子,一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方寸目不斜视,把冷战进行到底。
他回到家,脱了外套上楼,冯宗礼跟在他身后。
卧室门刚关上,方寸还没有反应过来,冯宗礼就把他压在卧室门上,亲了上来。
方寸使劲掐他,“我同意你亲我了吗?”
冯宗礼扳着方寸的下巴,舔了舔他湿润的嘴角,“这是出差这几天你欠我的,厘厘,你总不能不认账吧。”
方寸微微偏一偏头,立刻被冯宗礼捏着下巴扭回来。
方寸咬牙,“亲完了,可以松开我了吧。”
冯宗礼没松开他,反而低下头靠近他,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围绕着方寸的口鼻,方寸微微张口,目光有一瞬间的迷离,露出一点痴态。
冯宗礼趁虚而入,衔住他的舌头纠缠,方寸的身体在他的臂弯中一点一点变得柔软。
沙发上的抱枕被踢到了地上,方寸眯着眼睛靠在冯宗礼怀里,衬衣领口有些松散。冯宗礼揽着他的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
方寸把礼物盒打开,大个的蓝宝石安静地躺在白色丝绒布上。
“哇。”方寸说:“好贵好贵。”
冯宗礼无奈,知道这件东西没有讨得了方寸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