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什么爬楼的经验和体力。
刚好这时候电梯到了,他连忙退回去,走上电梯。
电梯到了一楼,冲出单元楼,他就看到拿着两只甜筒从小区门口走过来的裴舆清。
换回身体后,裴舆清就把金丝眼镜找出来,日常戴着。现在远远看着,金丝眼镜看上去睿智冷静,程思远又觉得他有点陌生了,跟着陌生感一起生出来的,就是扑通扑通的心跳。
程思远放慢脚步,站到裴舆清面前。
看到他,裴舆清把甜筒递过来:“这只是荔枝红茶,这只是芝芝葡萄,你要哪个?”
程思远接过荔枝红茶的甜筒:“
这个。”
他抿了一口,荔枝清甜的味道席卷味蕾,从口腔到心底,都泛着甜。
他咂摸着这点甜,问裴舆清:“你怎么来了?”
裴舆清:“对啊,我怎么来了?”
四下黑暗寂静,程思远看到裴舆清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凤眼深邃,金丝眼镜又折射出微冷的光线。明明是很戏谑的目光,但程思远就觉得这眼神好像刺到他心里。
很……程思远说不出来的感受。
并不是攻击性,可他却像是被这个眼神挠了一下。
程思远自顾自给出答案:“你是来找我的。”
就像裴舆清替他去上班时,他走着走着走到律所楼下一样,就是去找对方的。
裴舆清恍然大悟:“我是来找你的!”
程思远答对问题,开心起来。
他一翘起嘴角,甜筒有点化开的奶油就沾到他的嘴角。
如果是裴舆清还在操纵这具身体,那沾到奶油这件事一定是故意的。
但现在使用这具身体的是程思远,那就只能是偶然了。
如果是裴舆清做的,裴舆清意有所图。
现在换成程思远偶然所为,裴舆清依旧意有所图。
他伸手,擦去程思远嘴角的奶油:“弄脏了。”
程思远不好意思,连忙大吃两口甜筒,解释:“化了。”
他看裴舆清手里那只芝芝葡萄的甜筒,催促,“你赶紧吃。”
裴舆清还在直勾勾看他,当着他的面,舔去手指上从他嘴角擦去的那点奶油。
程思远:“……”
就连甜筒都藏不住他现在的温度,他的脸一下就红得像熟透的荔枝壳。
裴舆清没刻意放缓动作,好像就是普通的品尝美味,可眼神一直在看他,那种让程思远觉得心里被挠了一下的感觉卷土重来。
不是攻击性,那是……
侵略感。
程思远满脑子又开始飘评论区那些话。虽然他们已经很久没拍视频了,但评论区网友的才华让他印象尤为深刻。
越想越热。
程思远大吃一口甜筒,羞窘:“你,你吃芝芝葡萄的。”
裴舆清把芝芝葡萄的给他:“这个给咱妈。”
程思远推着他的手把甜筒推到他嘴边,紧张:“咱妈养生,咱妈不吃。”
裴舆清有些遗憾的样子,只好咬了一口甜筒。
咬完,他说:“没有你的甜。”
程思远对芝芝葡萄不感兴趣,不想尝试,闻言把自己的甜筒递过去:“那你吃一大口?”
裴舆清不吃。
裴舆清吻上他被甜筒冰得冰凉的嘴唇,伸出舌头品尝他的嘴唇,再一点点搜刮口腔里的味道。
程思远都呼吸不过来了,手里的甜筒化开,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流,空气中都是荔枝的味道。
裴舆清吃得都要上火了,终于放开程思远,喟叹:“果然是你的,甜一点。”
程思远:“……”
他的,什么,甜一点?
他语文很不好,但还是听出不对劲了——裴舆清为什么要忽略主语啊。
两个甜筒都化了,裴舆清接过程思远手里的那只,用袋子裹住,一起丢到垃圾桶里。他看着程思远手指缝间白花花黏糊糊的甜筒水,眼神暗了一下,在口袋里掏了掏,移开视线:“也没湿巾,你回家洗手吧。”
程思远觉得手心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他张开指缝想让夜风吹幹糖水,因为手上太黏,也不敢牵裴舆清,仰头看他,说话也跟被甜筒黏住了一样,甜滋滋黏糊糊的:“来都来了,你今天也留下吧。”
裴舆清:“我回去吧,今天是让你和妈妈好好聊天的。”
程思远:“聊完了。”
他其实也不确定,担心是自己单方面觉得聊完了,实际上妈妈还有什么心结。这句话说得没什么底气。
裴舆清却一本正经夸他:“真厉害,远远做什么都能做得很棒。”
程思远不好意思:“没有。”
裴舆清还是牵住他的手。没完全幹透的甜筒糖水沾到裴舆清手上,到处都黏黏糊糊的,裴舆清把手拿开时,甚至有一股阻力。
裴舆清说:“万一你们还有话要说呢?我在这儿不方便。”
程思远好像找到什么好玩玩具,抓住裴舆清的手,再松开。感觉他俩的手黏糊糊的粘在一起,糖水稍微干了后,每次松开都有皮肤分开的轻微胶黏腻声。
这个声音实在是……
裴舆清抓住他的手:“别玩了。”
程思远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听话:“好哦。”
裴舆清又尝了尝他的嘴唇:“回去吧。”
程思远像被吸干水分的荔枝果冻,脚步发软,回去了。
荔枝果冻推开家门。
果冻妈妈坐在客厅,疑惑:“你干嘛去了?”
果冻一派天真,理所当然坦诚:“裴舆清刚刚来了。”
程妈妈:“……”
这个傻白甜,应该是自己儿子吧?
程妈妈问:“怎么不请他上来。”
说完,起身要去换掉身上的睡衣。
程思远说:“他又走了。”
看到妈妈打算去换睡衣,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裴舆清口中的“
不方便”还有这个意思。
裴舆清真细心。
程思远傲娇,他脚步发软,去洗手。
流水冲干净手上腻乎的触感,但甜筒的香气,还在唇齿间流转。
程妈妈在客厅,看不到他春心荡漾的样子,只是疑惑:“那他过来干嘛?”
程思远:“他给我买了个甜筒。”
声音有点小,很心虚,因为大晚上吃冰很容易胃疼,妈妈之前不让他多吃。
他解释:“我只吃了两口。”
剩下的,全在他们接吻时化光,然后被裴舆清丢掉了。
程妈妈:“……”
大半夜跑过来,怎么可能只是给程思远吃一个甜筒,不用想都知道,是担心程思远。
程妈妈叹了口气,没对他吃甜筒的事发表什么意见,只是问:“甜吗?”
正在洗手的儿子耳尖都红了,扭捏:“很甜!”
他还有点怕妈妈因为裴舆清给自己甜筒,而迁怒裴舆清,补充,“我很喜欢。”
程妈妈:“……”
她此刻真有点忍不住了,问程思远:“你这么喜欢裴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