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 让他别擦了，等身上都是白的，就也留下当竹算了。”
程思远：“怎么能说人家是豬。”
裴舆清纠正：“我说是竹。”
但是谐音是豬啊，而且总覺得裴舆清的言外之意就是猪。程思远从小就被教导不能说脏话，现在也完全做不到这样骂人，但他也不会直白拒绝，只会猶犹豫豫看裴舆清，说：“这样做不好吧。”
裴舆清只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妥协：“行吧，那就不说了。”
程思远又担心裴舆清会自己说，央求：“你也不要说。”
裴舆清现在用的是他的身体，等到身体換回来他说不定还需要和Barry相處呢，现在裴舆清挖苦对方嘲讽对方羞辱对方，等自己換回去，该如何自处？
裴舆清：“好吧，我不会用你的身体人身攻击他的。”
程思远稍微放心。但頓了頓，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酸唧唧的，“你和他关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人身攻击他。”
“一码归一码，他嘴欠在先。”
他们的关系果然很好。
程思远踩着脚下的小石头，问：“所以可以随便摸对方的肌肉吗？”
脚下一个用力，小石头弹出去，落到裴舆清身边。
裴舆清把小石头踩在脚下，学着程思远的样子踩来踩去。
“讲讲道理，我以为你想摸，才让你去摸的，不然谁没事摸其他人啊。”
程思远覺得裴舆清很烦，都这时候了还要污蔑自己。
“我没有，我今天第一天认识他，我跟他根本就不熟，怎么可能做这么冒犯的事情。”
“你之前和他一起健身的时候是不是摸了很多次，他才这么习慣？”
他挤开裴舆清，把小石头抢回来，接着踩。
裴舆清：“一万八的健身房主打就不是健身，他们主打就是社交，在健身房里能遇到同领域的佼佼者，有个交集方便后续合作。在健身房根本没机会正经健身，我都是在自己家练的，你不是也知道吗？”
他看程思远踩来踩去沾上泥土的马丁靴，好笑，耐心道歉，“不过确实是我小心眼误会你，让你冒犯他了。我也是担心他肌肉练得太好，你不喜欢我去喜欢他了。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我们谁都不摸，就摸对方，好吧？”
“我没喜欢他，我就是看他的衣服很帅。”
“嗯。”
裴舆清一本正经，“你不喜欢他，你喜欢我。”
程思远耳朵尖都红了，脚下没轻没重，又把小石头踢飞了。这次小石头飞得好远，再也找不到了。他不敢看裴舆清，目光追着那颗小石头，虚虚看向远处。
裴舆清想说什么。
不上道的Barry已经整理好衣服，招呼他继续拍摄了。
怎么能这么不上道，没看到自己正在和老公说话吗。
裴舆清厌烦，举着相机走过去。在竹林里转了一圈找到合适的位置，让Barry站过来，然后临时修改了拍摄顺序，现在拍Barry想要的那种被追杀的剧情片段，裴舆清扛着相机拍一段仓皇逃跑的視角，累极了倒在地上，一抬头发现Barry一身黑站在面前缓缓抽刀——
竹林茂密，Barry的动作幅度一大，不小心踩到碎石踉跄往后倒，压断了身后一颗刚长出来没多久的小竹子。
裴舆清如愿以偿看到灯泡Barry人仰马翻的狼狈场景，提醒：“先生，这里是拍摄现场，不需要伐木工。”
Barry：“……”
在一边看着他们的程思远想，裴舆清怎么这样，实在是太坏了。
但忍不住，背过身去，偷偷笑。
拍完已经很晚了，Barry又要请他们吃饭，等回家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程思远开车，裴舆清在副驾给Barry做后期剪辑。
红灯时间，程思远看了眼裴舆清，问：“今天能剪出来吗？”
Barry催得紧，要裴舆清明天就剪好给他。
裴舆清：“能。”
其实就算Barry不催，他也会今天剪好的，因为他实在不想再在Barry的事上浪费自己的时间了，而且，他明天还得作为程思远去上班。
程思远：“那我们今天的視頻，怎么拍？”
很没有事业心的裴舆清：“……”
但他也不想放过这个能和程思远多呆一会儿的机会，问程思远，“你有什么想法？”
程思远现在仅剩的想法就是给裴舆清拍同款飞鱼服變装，虎背蜂腰螳螂腿，做起那些动作也一定比Barry更帅。
不过现在一没服饰二没道具，也拍不了。
他绞尽脑汁想可能会有感覺的視頻，提议：“那拍水管工變装？”
他实在是被Barry一句“修水管”的刺激到了，建议，“就是那种，一开始灰扑扑脏兮兮的水管工，一开门，變成了超帅的水管工。”
程思远其实想不到那个场面到底应该是怎样的，只给裴舆清提供大致设想：“一开始可以穿现在这套。”
今天在外面一天，即使衣服耐脏，也还是被造得灰扑扑的，靴子上也沾了泥。
“打开门之后就变成肌肉男。”
把T恤脱掉，或者换成其他能露出肌肉的工字背心。自己也能看到肌肉了，天知道他现在多想念裴舆清的肌肉，今天摸了Barry的肌肉后，他总覺得自己像是吃慣了鱼丸的人不经意吃了口牛肉丸，怎么想怎么奇怪。
程思远试图说服裴舆清拍这样的視頻，自己就能趁机多吃几口大鱼丸，把牛肉丸诡异的感觉压下去。
而裴舆清听着他的想法，笑出了声。
程思远被裴舆清的笑声弄得摸不着头脑，以为裴舆清不喜欢这个主题，有点怀疑自己：“这样不好吗？”
“不是。”
裴舆清跟着程思远的设想发散，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不是个正经的变装视频。
他总结：“你是说，先用第三视角拍一个你脏兮兮穿着工装敲门的片段，然后切第一视角，我开门，你闯进来，身上就变成工字背心、或者干脆不穿？”
程思远倒是没想视角的问题，现在听裴舆清这么点出来，可能真是最近拍太多视频，脑海里居然真的浮现出最终呈现效果了。
好像，确实很有感觉。
程思远点头：“嗯！”
裴舆清嘴角弧度越深：“是正经水管工吗？”
程思远觉得裴舆清怪怪的，自己当然不是水管工啊，就是为了拍个变装视频，就像Barry也不是锦衣卫，也就是拍个视频而已。
被裴舆清这么一说，好像有什么言外之意一样。
他说：“就是拍视频啊。”
“不行吗？”
“行，不过我也想拍。”
程思远犹豫：“我的身体出镜吗？”
“不用，今天还是你出镜。”
“你不是也想拍吗？”
“等我们身体换回来，再重新拍一版。”
程思远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说：“好啊，那我趁这段时间好好学拍照，这样等身体换回来我就能给你拍了。”
今天和Barry说自己老婆的摄影技术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自己趁这段时间好好学习，到时候也能理直气壮说，自己的摄影技术本来就是裴舆清一手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