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啦!大家明天见!】
【明天见呜呜呜!】
【我也该睡美容觉了!】
【该说不说,江教授和陆老师晚上睡得可真早~!】
其实已经不早了,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虽然对当代年轻人来说,熬夜是常态,但对于江稚来说,以往这个时候他早睡了。
因为他习惯了早起,而且他上班时间规律,如果不早睡,第二天碰上学校有早课很容易起不来。
关掉摄像头,关掉麦,江稚面对陆予琛时,便又开始变得拘谨。
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想好该用什么方式面对陆予琛,该用什么样的表情?该用什么样的心情?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生日那天,陆予琛忽然出其不意发了条微博,忽然重新闯入他的生活,把他的一切都打乱了。
他自认没办法给陆予琛他想要的安全感,也没办法像陆予琛一样,时时刻刻把感情的事放在心上。
他的心里装了很多东西,学习、知识、论文和各种研究数据,还有学生、爸妈、导师和他的同事。
他的心里有那么多人,陆予琛只能占据一隅。
这样对陆予琛很不公平,江稚知道,他们之前分开,其中也有这一部分原因。
江稚注定无法像陆予琛一样,谈恋爱的时候总说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江稚,每时每刻都想和江稚在一起。
那时候江稚总以为是陆予琛年纪小,想法幼稚,以后再大点就好了。
后来才发现,他们两只是性格不合。
江稚永远也不明白陆予琛为什么可以整天什么事情也不做,只是为了等他下课,就坐在他学校教学楼外的长椅上,一等就是一天。
就像陆予琛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江稚可以说分手就分手,事后再也不和他联系,不管陆予琛怎么求他都没用。
想起以前的事,江稚有些感慨。
现在摄像头被遮挡,麦也关了,他们其实可以聊一些分手后的话题。
他其实也没陆予琛想得那么冷血,分手后有些关于陆予琛的事,他其实也很想知道。
江稚一只手拿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一端,擦着头顶尤在滴水的湿发,一边坐到那张小床的床边,问陆予琛:“你那段时间跟我分手以后,是不是回陆家了?”
谁知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陆予琛像被点着似的,在屋子里发出“哐哐”的声音。
“关你什么事?”陆予琛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对,哦,是,我是回陆家了。”
他似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似笑非笑对江稚道:“那个时候,我爸说要给我介绍联姻,门当户对那种,我说我是同性恋,没办法让他抱孙子,他说没关系,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和那个姓江的断干净。”
“我说当然了,”陆予琛直起身体,用那种混不吝的语气道,“他又给不了我什么帮助,除了一枚廉价到不行的戒指。”
说完陆予琛举起手,给江稚看了看自己戴在中指上的纯银戒指:“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被他甩过一次,还对他念念不忘。”
“戴着这枚戒指,不过是为了避免麻烦,毕竟,从没和他交往之前,追求我的人就一直很多。”
说完陆予琛白了江稚一眼,把手放下,“嘣”地一声把身后打开的储物柜门关上,转身进了一旁的洗手间。
江稚抿抿唇,隐在眼镜后的纤长睫毛轻轻垂下,覆盖住了弧度漂亮的眼睑。
第二十章
最终陆予琛只是从洗手间里找出节目组准备的吹风机,放到江稚面前。
他永远都是这样,说是一套,做是一套,让江稚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生气。
江稚站起来,拿着吹风机到一旁,把自己的头发吹干。
陆予琛头发短,不用吹已经干了,等江稚吹完头发转身,发现陆予琛已经背对他躺在了床上。
江稚回洗手间把吹风机放好,蹑手蹑脚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换上原来的睡衣,来到床边。
江稚习惯睡里侧,因为他睡觉喜欢翻身,睡外侧容易掉下去。
而陆予琛也知道这点,所以给他留了里侧的位置。
小床可能不到一米五,只有陆予琛睡的那侧可以上人。
江稚试了几次,只能找到从陆予琛身上迈过去这一个办法。
江稚从床尾上床,正想迈过陆予琛的腿,陆予琛忽然在床上动了一下。
两人的腿都很长,这一动便绊在一起,江稚失去平衡,往陆予琛身上扑倒。
陆予琛下意识伸手接他,结果江稚这一扑,两腿跨坐在他大腿上方,一只手结结实实按在他腹肌上。
陆予琛被按得闷哼了一声,眉头皱起。
“抱歉,”江稚忙道,“是不是弄疼你了?”
陆予琛面色古怪:“你换衣服干什么?”
江稚道:“我想那件T恤你明天可能要穿,压皱了不太好,反正现在没人,我明天早点起,把自己的衣服换上就是了。”
江稚大概忘了这房间里并不是完全没人,至少除了他还有陆予琛。
陆予琛单只手扶着江稚的腰。
这么掐着,他才发现江稚的腰是这么细,这么些年他都没长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陆予琛的思绪逐渐走偏。
他这几年在圈里混,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一回在投资商的饭局上见到以前的老同学。
那老同学非要加陆予琛微信,陆予琛便让他扫了,结果发现对方朋友圈第一张照片就是同学聚会,那些同学陆予琛有的还记得,有得早忘了,但这些人当中的男同学,几乎无一例外,都发福了。
他们才几岁?
陆予琛当时想,还没到中年呢,怎么一个个都不注重身材管理?
随即陆予琛意识到,他们不是自己,工作上没有身材管理的要求,发福似乎最自然不过,毕竟男人嘛,生活不管滋润不滋润,总是很容易在这方面松懈。
那江稚呢?
江稚为什么这么些年还这么瘦?
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忙起来就什么都不顾?
沉默久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便逐渐趋于暧昧。
江稚动了动,想从陆予琛身上起来,却发现陆予琛下意识把扶在他腰上那只手收紧了。
江稚:“……”
然后江稚就感觉到,陆予琛身上的某处开始变得不对劲。
两人面对面,表情都变得有些尴尬。
陆予琛松开手,暗骂自己明明刚才在胡思乱想,这也能有反应,一面等江稚从他身上下来,他翻身下床,进了洗手间。
进去关门前,陆予琛还特地多此一举地道:“别误会,这只是单身人士都会有的正常反应。”
江稚没说什么,似乎接受了他的这一说法,躺到床上,挪到靠近里侧的位置,闭上了眼。
过一会儿,陆予琛从洗手间出来。
他身上冒着股水汽,似乎是在洗手间用水盆给自己简单冲了一下凉,还好阁楼里比较热,就算开了空调也没有别的房间那么凉快。
江稚竖着耳朵听陆予琛的动静,等陆予琛回来在床上躺好,关上灯,这才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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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稚依旧按照习惯起了个大早。
今天的拍摄任务要在沙滩上完成,所以江稚换上了昨天的沙滩裤,上身是一件同色系的短袖衬衫,搭配渔夫帽。
因为造型师说这个造型不戴眼镜会好看些,江稚特意把框架摘下,换上了一副日抛的隐形。
从阁楼上下来,在楼梯拐角碰上同样早起的何秦阑和简盛希,两人望着江稚都怔了一下。
“你们好,”江稚笑着打招呼,“昨晚睡得好吗?”
简盛希点头。
他先让何秦阑下楼,等对方走远,他才凑过去对江稚道:“江教授,你的造型是陆老师的造型师帮你做的吧?”
江稚说:“对,怎么了吗?”
简盛希笑着摇头:“没什么,很好看,也或许你穿什么都好看……以前我总觉得老师很严肃,可能是因为我没怎么上过学吧,我觉得江教授和别的老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