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动作和平时无异。
可陈致心跳却莫名快了起来。
等几人穿戴好,拿着水弹枪进了场地。
场地很大,人为竖起了很多墙板,构造成迷宫的样式。
乔延还以为只是和从前一样的一次普通玩耍,松松垮垮拿着枪走进去,左看看右看看,道:
“咦,怎么看不见敌人在哪?”
他说完,就听身后传来傅悉一声笑。
傅悉的笑声一贯很好听。
带着点慵懒的磁性,碰触到耳膜时,带来些许轻微的痒意。
可这点好听的笑声,在宛如迷宫般的墙壁间回荡着,却莫名带出了点危险的味道。
“敌人不就在眼前?”傅悉说。
乔延:“啊?”
他还没弄明白,就见傅悉枪口指了指自己、吴宇,还有陈致。
三人:“……”
乔延还有点无法接受:“啊?我也是吗?”
“不然呢?”傅悉说。
随后,他笑眯眯看向陈致,说:“还有你。”
“给你们三分钟,跑。”
吴宇最鸡贼,察觉到不对劲,一猫腰跑进了一旁的拐角处。
乔延一边懵一边跑。
陈致滞了滞,只能也跟着跑。
但傅悉完全不信守承诺,三人一开始动,他的枪就扫了过来。
拿的不是真枪,但打身上疼啊!
原本还是只玩玩的几人,下意识认真躲了起来。
三人像散在猎场里的兔子,奔跑着躲避身后的猎人。
体力差距很快显现出来。
傅悉熟悉地形,对这游戏又得心应手,很快追到了乔延。
乔延快跑断气了,er的一声趴在地上,举起手来:“我死了,不要打我!”
傅悉走上前,拿枪戳了戳乔延:“没事,算你没死,接着跑。”
上气不接下气的乔延:“……我觉得我还是死了比较好。’
“快点。”傅悉漫不经心道,“我还没玩尽兴。”
说着,他一枪打在乔延屁股上。
乔延“嗷”的一声跳起来跑,边跑边骂:“你怎么了!你今天不对劲!”
很快,场里三人都意识到傅悉今天也太狠了。
专挑防护背心挡不到的地方打。
又过了一阵。
三人躲在了同一个墙壁后。
乔延扯着气音质问:“我靠,你们谁惹他了?没事儿惹他干嘛!”
吴宇也过来了。
他本就不擅长这种运动,这会儿累得最厉害。
嘴唇哆嗦着问:“他、他拿的不会是真枪吧?我感觉他是真想弄死我。”
陈致也靠在墙上喘着气,身上也挂着几处弹痕。
他这会儿身体条件最好,心理条件就不一定了。
绷了一会儿,陈致终于说出了从昨天开始就埋在心底的疑问,崩溃道:
“他是不是……知道了?”
“什么?!”
吴宇和乔延齐声问道。
意识到陈致在说什么。
吴宇立刻伸手捂脸:“完蛋了完蛋了,那我可死定了!”
乔延反应的慢一点。
反应过来后,不解道:“啊?那他打我屁股干什么?我又没骗他。”
“不啊,他就算要打,也得打你这个罪魁祸首啊!”乔延指着陈致说。
陈·罪魁祸首·致这会儿心乱如麻,压根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很快,一枪从远处射来,直直打在他们躲避的墙根。
三人顿时又四散开来。
吴宇人最怂。
在傅悉追上来的时候,直接趴地上不动了。
他抱着傅悉的靴子声泪俱下:
“傅总,这不怪我啊,你懂的我只是个普通的牛马打工人,实在是陈总给的太多了。”
傅悉给他逗笑了。
原本,他只以为吴宇联系陈致是工作上的事。
现在一听,竟然还有别的原委。
“哦,他要你做什么?”傅悉问。
吴宇是真被傅悉给吓到了。
他从前对傅悉一直有点滤镜,即使猜到傅悉本性冷淡,也没料到他竟然有这种满身杀气的一面。
被傅悉一问,也不管傅悉事前知不知道,顿时跟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他只是让我帮忙追您……”
傅悉一愣。
“……接着说。”他道。
听完吴宇讲述的经过。
傅悉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他是猜到了陈致大概率想钓他,但是没想到,这种事,这小子竟然还会找人来参谋。
他小学生吗?
“滚吧。”傅悉纡尊降贵地指了指出口。
吴宇顿时爬起来往外面跑。
刚跑了没两步,突然屁股一疼,整个人都蹦了一下。
他眼泪汪汪转身朝傅悉看过去。
就见傅悉看着他笑:“这一枪,是因为你出卖了你老板。”
吴宇:“……”
果然外人不应该掺和小情侣的事。
又过了一会儿,傅悉找到了乔延。
乔延自觉自己没什么错,指着傅悉道:“我还帮过你,你气我干什么!”
“说,你怎么知道的。”傅悉问。
乔延一五一十把自己撞见陈致身份的过程说了。
说完还不忘了给自己找补:“我当时就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惜被那谁给拦住了。”
“哦?”傅悉似笑非笑看向他,“一个身份的事儿,事后打个电话就能说清楚,为什么不告诉我?怎么,怕他报复你?”
乔延:“……”
他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兄弟啊,说太清楚可就没意思了啊!
“可我暗示过你啊!”乔延又理直气壮道。
他不提还好,一提傅悉就来气。
“你那叫什么暗示?鬼能听出来你的意思?”
乔延顿时委屈上了:“我那可是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
傅悉无语地望了望天:“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自己在吴家见到了陈致。”
“哦,对哦!”乔延一拍手。
拍完了,他又一言难尽地看向傅悉:“我怎么觉得,那个时候就算和你说了,你也会觉得是吴家的错呢?”
傅悉:“……”
好,怪他。
送走了乔延,场里便只剩下一人。
傅悉倒也不急,漫不经心拎着枪在场地里逛。
陈致这会儿也在心思纷乱的瞎逛。
傅悉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在昨天,还是……更早?
正心不在焉的时候。
一把水弹枪的枪口蹭到他背部,沿着脊柱往下,最终抵在他后腰。
陈致浑身一僵。
他转身看过去,傅悉一手拿枪抵着他,另一手摘掉护目镜,擦了擦额头的汗。
汗湿的额发贴在他脸颊,只露出一瞬,便又被护目镜严严实实罩住。
“再给你一次逃跑的机会。”男人说,“下次被我抓住可就真‘死’了。”
说着,他枪口往前一推。
陈致不知道他是否意有所指,只能咬牙往前跑。
这个场地很大。
里面没有外人,几乎算得上是傅悉一个人的狩猎场。
吴宇和乔延也已经离开。
陈致是唯一的猎物。
跑了一会儿,陈致突然后颈一麻,翻身朝一侧躲过。
国外持有枪支是合法的,陈致因为身份问题,从小也做过一些训练。
他刚避开,原来站立的地方,便多了一颗水弹弹珠。
弹珠弹在地面上,四分五裂。
但也能看出,拿枪的人手有多稳。
陈致抬头,看到傅悉从拐角处走出来。
似乎是对这一场狩猎早有预谋,男人穿着长衣长裤。
深色的布料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流畅的线条从腰部开始收窄,在那双长腿上蔓延,最终没入脚上的皮革短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