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悉发动车子,又上了路。
陈致以为这人要带自己回酒店。
他想说没必要。
把他扔下车,只要傅悉不来招惹他,他一会儿就好。
但傅悉的车,没到酒店就停了。
车子驶入一个略显空旷的停车场,停在了车位里。
陈致正有些疑惑。
便见前面傅悉拉开车门走出来,绕到后座空着的那一侧,开门坐了进来。
属于傅悉的体温和味道,顿时更近了。
陈致:“……”
他刚想问这人要干什么。
就见傅悉抬眸朝他笑了一下,而后伸出了手。
空旷的停车场内,唯一停着的那辆车猛地晃了一下。
车内,陈致压着声音怒吼:
“你干什么!”
傅悉的笑声很好听,且答得理直气壮:“帮忙啊,男朋友。”
陈致咬牙躲着:“你就是……报复我刚刚……的话。”
他这样特别戳傅悉。
等看着少年马上被逗得要开门下车了,男人才笑了一声,装模作样的劝他:
“别冤枉我,不帮你解决,你这样可是哪都不能去。”
陈致深吸了口气。
他还想躲。
却见傅悉突然凑近。
几乎凑到他唇边。
男人的呼吸都扑了上来。
陈致便又想到在会所停车场里,这个人冷不丁亲过来的样子。
果不其然,便见傅悉笑眯眯地威胁他:“乖一点,不然就亲你。”
男人眼底的恶劣快溢出来了。
还带着点终于能扳回一城的得意。
陈致很少见到傅悉这个样子。
这一瞬,竟然觉得这个男人可恶得有些可爱。
他知道,傅悉是真的觉得自己讨厌他。
所以连亲吻都能当成威胁。
男人丝毫不知道真相。
便让这个威胁变得更可爱了一点。
见男生仿佛真被威胁到了,乖乖顿住不动了,任人上下其手。
只一双漆黑的眸子还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傅悉欣赏了好一会儿陈致的表情,夸了句:“好乖。”
嘴上这样说着。
可手上动作的一瞬间,他又忍不住食了言。
趁人不备,倾身吻了过去。
只是终究记得对面的人讨厌自己,于是偏头,只轻吻在了男生的颈侧。
是他离开前吻过的地方。
只是这个吻,又和上一次不同。
陈致能感到他启了唇,轻吮了下颈侧的皮肤。
即使如此,仿佛尤不满足他的恶劣。
察觉到那抹灵活的柔软在颈侧的血管上擦过。
陈致脑子里嗡的一下,理智骤然断了弦。
傅悉很快意识到,自己又失策了。
他坐得离陈致太近。
车内封闭的空间逼仄。
在这种情况下,他连躲的余地都没有。
只能直面硬碰硬的肢体近战。
傅悉几乎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抽了腰带反绑了手。
绑的很紧,一圈一圈绕到他手肘上方。
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回过神来,傅悉气笑了。
他正要说点什么,抬眸却撞进一片带着红血丝的黑瞳。
傅悉这才意识到,现在的状况并不好看。
他身前的少年盯着他,喘着粗气。
经过他这一串的撩拨,更是难以平复。
傅悉沉默了一会儿。
他看了看车窗外。
四下安静无人,可终究是随时会有人来的地方。
“回酒店吧。”傅悉认输般劝道。
听到他的话,向来冷着脸的少年突然笑了。
这个笑完全算不上阳光。
衬着男生眼底的红血丝,甚至有些邪肆可怖。
“刚刚你对我做那种事时,怎么不记得回酒店?”他道。
傅悉:“……”
傅悉向来信奉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现在坐在陈致腿上,压根没什么翻盘的机会。
便软下声音来:“是我不对,等回去……”
话没说完,傅悉不自主往前倾了倾身。
是陈致在扯他的领带。
直接把他的领结扯开,领带拆了下来。
缠在了他嘴上。
“……”
傅悉今天挑的是一条暗红色的领带,很衬他象牙白的肤色。
领带绕到脑后,系得很紧。
一节暗红的丝绸,便陷进他齿间,将脸颊的软肉都勒出一道凹痕。
男生慢条斯理的系好领带。
抬眸看他,淡声道:
“傅先生这张嘴总喜欢说蛊惑人心的话,我不喜欢。”
傅悉皱眉,却丝毫没有反抗能力。
他下意识想说话,舌尖却只抵在领带上,氤氲出一小片暗色。
陈致抬起手指,在那片痕迹上按了按。
傅悉便只能皱眉,仰头去躲。
车子还是太小了,终究连躲的空间都没有。
被他得逞的时候,傅悉听到身前的人哑声道:
“傅悉,记住了,是你非要和我交往。”
“所以,你就该满足我。”
傅悉觉得,自己有生以来都没有那么惨过。
双手被绑着,连保持身体平衡都不做不到。
嘴被堵着,无论是想骂人还是想讨饶,都说不出话来。
偏偏布料勒在齿间,又连咬紧牙关抑制所有声音,都做不到。
傅悉只能茫然看着车顶,心想以后要不要换一辆大点的商务车。
不然撞到脑袋,还挺疼的。
直到眼眶都模糊了。
傅悉稍稍喘口气,感到有粗粝的指腹,抚过自己的眼睛,抹掉睫毛上的泪意。
他努力调动些力气,抬抬下巴示意陈致给自己松绑。
但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整个人一僵,而后剧烈挣扎了起来。
但是终究,一切都被沉默的夜色吞没。
等陈致彻底清醒过来,把傅悉给放了。
天色已经接近凌晨。
车内空间太小。
他只能站在车下稍稍整理好自己。
再抬头望进车子里,便由衷沉默了好一会儿。
在陈致眼里,傅悉一直很可恶。
但现在,即使是陈致也不得不承认,傅悉的模样太可怜了。
男人窝在座椅里。
身上的价值不菲的衣服全都皱得不成样子。
他袖口卷的很高。
两只手臂上全是勒痕。
领带也解了下来,但嘴角连带着脸颊都红了一片。
陈致沉默了好一会儿,想伸手去帮他整理。
被傅悉伸手打开。
手掌打到陈致手腕上的时候,他能感觉这人指尖都在抖。
陈致:“……”
他没说什么,自己造的孽还能说什么。
没再上车,陈致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
他启动车子的时候,后座躺着的人终于出了声。
用喑哑并同样带着颤抖的声音问:“有驾照吗?”
陈致没答话。
他很早就在赛车场开着玩,没谁玩车比他玩得溜。
后座的人又说:
“我从不聘用没专业培训过的司机。”
听着挺瞧不起人的。
只是声音绵软得要命。
陈致还记得自己的人设。
勉强淡着声音回他:“那你自己爬回去。”
后座的人像是被气到了,不说话了。
到了傅悉的酒店。
陈致拒绝了侍者帮忙停车的服务,自己把车开进停车场。
停好了车。
他打开驾驶座的门走出去,又绕到后座这边,拉开车门。
但顾忌着周围,门开的幅度并不大,不会让人窥见车内的情形。
“上楼。”陈致说。
后坐的人还像刚刚那样窝着,闻言头都没抬,哑声道:
“你回学校,我自己在车里待会儿。”
陈致:“……”
他怎么可能把人扔在车里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