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骨寻踪[刑侦](275)

2025-08-15 评论

  黎尚坐在台子下看着,那些人穿着有宽大袖子的衣服,手里拿着像是鸟类翎羽的长长的羽毛,伴随着诡异的鼓点,跳的舞蹈难度不高,但却原始诡异。

  看起来像是在祭祀,或者是在祈福。

  姜婉儿向他们解释:“这是村子里的祈福舞,向山神祈福用的,只要是大事都要跳一下。”

  终于,音乐声停了,那些跳舞的小伙子从台子上下来,在他们不远处开了一桌,一个个掀开了面具,准备开吃。

  这个节目之后,是皮影戏的表演,师傅们在靠近主桌的地方搬上了一个影台子,灯光透过幕布的后侧打了过来。

  舞皮影的人用的是方言,黎尚听不太懂,皮影的形象也很抽象,看不出是古代的穿着还是现代的人物,只知道有个大辫子的是女性角色。

  小孩子们却非常喜欢,一个一个凑上前去看着那些运动着的小人,时不时开心鼓掌。

  黎尚坐在那里猜剧情。

  这种舞台剧目,他看得不多,上初中时的老师在大教室里给他们放过几出。

  到了现在还有印象的,一出是语文课上学过的话剧《雷雨》,还有一出是歌剧版的《白毛女》。

  他有点昏昏沉沉的,好像大脑里就把这两部的剧情给杂糅在了一起,看不懂的地方引发了联想。却又和眼前的皮影戏似乎能够诡异地对应上。

  一时间,四凤冲了出去,一时间,喜儿又在原地转圈了。

  他一侧头,看贺临看得还挺专注的。

  黎尚忽然想起来,当年在大教室看那些的时候,贺临应该也在。他说不定还记得什么。而且他听不懂那些方言,贺临说不定能听懂一些。

  黎尚小声问他:“这出戏是什么?”

  贺临回他:“《白蛇传》啊。”

  好么,和他猜的一点也不沾边。

  黎尚默默转过头,主打一个我不说,你就不知道我没看出来,他在一旁安静地坐着继续看。

  演这一出戏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一个皮影的头忽然掉了,师傅们似乎已经对这种事故习以为常,飞速地修了一下,缝上脑袋以后,戏就继续演。

  这节目还挺长,黎尚看了一会,有点昏昏欲睡,把目光转移到了旁侧的布结上。

  黎尚忽然觉得,那些红白交错的装饰物,红的像是血,白色的像是雪,两种颜色交错在一起,随着忽明忽暗的光亮,闪烁摇曳,互相交替,如幻境般让人感觉到不适。

  转瞬间,四周的嬉笑声渐渐远去了,他的耳边只剩皮影戏的鼓点。

  黎尚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到周若安也来了,坐在下方的一桌,怀里抱着幼小的孩子,那孩子正在哇哇哭着。

  前面是结婚的新人,木偶一般穿着红色嫁衣的新娘,后面放着棺材。既有啼哭的婴儿,又有垂暮的老朽。

  黎尚因为眼前的一幕有点恍惚。

  人生的生老病死,这辈子,似乎都凝在这一处了。

  似是有呼啸的风声从黎尚的耳边略过,喜乐配合着丧乐,又夹杂着孩子的哭声以及细细密密的人生,同时涌进黎尚的脑子里,一幅幅画面如走马灯般在他眼前闪过。

  黎尚的胃里一阵抽搐,眼前一黑,全靠死死地攥住椅子才没有闷哼出声,他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缓了好一会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他不想扫兴也不想惊动贺临,好在身旁的贺临正看得津津有味的,还拿出手机来录像,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适。

  可能是刚刚吃的东西太少了引起了低血糖,所以才会出现那些幻觉。

  黎尚没做声,在桌子上的喜糖里挑了一块看起来没有那么难吃的橘子糖含在了嘴里。

  随后又拿起了一块新上的点心吃着。

  这个皮影节目之后,就到了整个红白喜事的高潮——打铁花。

  几位师傅抬了东西上台,用专门的工具舀出铁水撒向了空中。

  一时之间漆黑夜空之中铁火四溅,每个抛向空中的亮点都发着光,或聚或散,画出道道弧线坠落于地面,仿佛开了火树银花。

  这个节目美则美矣,就是有些危险,虽然师傅们尽量会把铁花打到高空之中,落下来的温度已经降低,但是离得近了还是会有烫伤的危险。

  小孩子兴奋地跑过去,想要到近前观看,被大人纷纷拦住。

  每次铁花扬起,人群之中就传出一阵阵兴奋的喝彩。

  贺临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这些,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这种表演,打出来的铁花和常见的各种烟花完全不同。虽然没有那么多的颜色变化。但是胜在刚劲有力,变化无穷。

  就连缓过劲来的黎尚都仰头看着那些铁花在空中改变着诸多花型。

  从这个节目开始,坐在一旁的姜婉儿就在抖,贺临看待这个女孩就像是自家的小妹妹,好奇问她:“你也不常见这个吗?怎么这么兴奋?”

  姜婉儿皱眉纠结:“不是兴奋,是我想上洗手间,又不想错过表演。”

  贺临:“……”

  忽然之间,几位师傅一起往空中扬起了铁花,一时就像是橙光色的瀑布从空中快速流下。

  人群爆发出了一阵喝彩和热烈的掌声。

  又忍了两分钟,姜婉儿终于还是道:“嘶,憋不住了,我去个厕所……”

  这里的洗手间是在院子外面,需要从后门绕出去,台子上在打着铁花,就必须贴着墙根走。

  姜婉儿猫着腰出去了,贺临和黎尚继续看着。

  到了后来,伴随着音乐渐渐高潮,几位师傅交错着往空中泼洒铁花。一波一波的铁花如同是浪潮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场景煞是壮观。

  贺临一边录着一边和黎尚感慨:“姜婉儿没看到这个,真挺可惜。”

  黎尚道:“反正她家就在这里,机会多。”

  贺临回他:“要是我,天天看这个都不带腻的。”

  黎尚笑他:“那你干脆留在这里当个学徒得了,估计村子里的媒婆们巴不得呢。”

  贺临看向他严肃认真道:“那不行,不能让我的老婆独守空房。”

  这边打铁花终于结束,一时台子上空了,夜色渐深,席也吃得差不多了,似乎就等着众人离场。可这活动却没结束,主桌的人们没离开,其他的人也就没动。

  贺临有些奇怪,姜婉儿这趟厕所未必去得时间太久了。

  他正想和黎尚说这件事,就见到姜婉儿哭着跑了进来,直奔了丁村长所在的主桌。

  丁村长原本正在喝酒,听了姜婉儿的话,在那里开口说着:“没关系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的爷爷姜若愚在一旁默不作声。

  看到女儿哭了,一时间,姜崇礼和妻子也围拢了过去。

  贺临招呼黎尚:“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黎尚默不作声地起身,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一走近那一桌,丁盛就拉着姜婉儿道:“你看你不是刚才还说什么要找警察,警察这不是来了嘛。”

  姜婉儿见状低头扭身,反倒一副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姜崇礼拉住了她笑道:“小事,小事,不劳烦两位警官了。”

  贺临却一眼看出来里面有问题,他看向了姜婉儿问:“你刚才出去遇到危险了?”

  姜婉儿脸色还是白着,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她擦了眼泪开口:“我刚才去厕所回来,正想着进来看节目呢,忽然从一旁跑过来一个男人,按住我就亲。还把我压在了墙上,我当时特别害怕,挣扎了好一会,最后踢了他两脚,才挣脱跑了过来。”

  听到这个描述,黎尚和贺临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瞬间就想起了下午周希安提供给他们的影像。

  看起来这村子里是有男人心怀不轨,只是不知道这次犯事的和之前影像里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贺临问姜婉儿:“是村子里的人吗?你认识吗?”

  姜婉儿略微迟疑:“天黑慌张我没看清,他穿着跳舞的衣服,面具顶在头顶上,应该是之前跳祈福舞的人。”

  贺临转头看向旁边的那一桌。

  黎尚小声对他道:“十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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