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会一直致力和这世界上的邪恶做斗争,维持空间平衡,改变事态的走向。”
“每一次的预言之地都是黑色的漩涡,万一那些漩涡被打散了,散落在城市里,就需要进行补救。”
“所以,一旦预言失败了,就是你行动的时候了。”
“你需要拨乱反正,把那些业力消除掉,盒子里的东西有详细的说明,能够帮助你完成这一切。预言的第二天,你可以按照时间指示把这个东西放置在所标识的位置……”
现在的沈凌,就紧张兮兮地抱着一个背包,行走在公园里。
时间快要临近了,他应该把东西放在哪里呢?
他走得很慢,目光向晨练的人群看去,打太极的队伍,舞剑的大妈,还有撞树的大爷,他的目光落在了几名准备开始轮滑早练的孩子们身上……
忽的,旁边的一位玩单杠的大爷停下了动作,开口问他:“你第一次来啊?以前没见过你。”
沈凌的心咯噔一下,似是对这热情又自来熟的招呼无所适从,被大爷紧盯着,他的目光闪烁躲避着嗯了一声。
大爷还是没有放过他,走过来熟络地问:“想锻炼吗?我给你介绍介绍?”
他急忙转身:“我看看,随便看看……”
随后他急忙开溜,目光却还是落在那些孩子们的身上。他有些阴暗地想,他自己的孩子去世了,别人家也不能好过。
他躲到了一处暗处,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紧了紧怀里的书包,还有三分钟,他必须做个决断了,是放下就走,还是要怎么操作?
那是他从众生会升到永生会的唯一机会。
永生,摆脱世间的轮回,谁人不想?
他的额头上满是汗,可不能把会长交代的事情搞砸了。
沈凌把包放在地上,想要装作不经意地离开,刚走了几步,就被人绊倒在地。
沈凌回头,看到那人是刚才和他攀谈的大爷。
大爷把他的肩膀按住:“我在这公园里锻炼了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你。老子当侦察兵退伍多少年了,你贼眉溜眼的,老实交代是干什么来的……”
沈凌的身体挣扎道:“你就不怕冤枉好人?我是在做好事。”
大爷哼了一声:“那大不了你说清楚了我再道歉,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沈凌被问得语塞:“我……我……”他结巴了半天,脸色越来越难看,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时间快要到了!”
旁边有位大妈捡起了放在地上的书包,在那里猜着:“我也看着他不对劲,是不是要拐卖小孩子?”她的手漫不经心地打开了书包,看着里面跳动的数字直发愣,“炸,炸弹……”
还是那大爷手疾眼快,这时候也不顾得什么了,一把拉过了书包带,抡起了书包就往一旁的人工湖丢去。
书包刚到了湖上,砰的一声巨响,直接在湖面上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翻滚着落入湖中,红色的火光直冲云霄,湖水变得温热,混着沙石溅落在人们的身上。
晨练的人群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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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省厅看守所,清晨的阳光洒落了进来。
门外哐当一声,有狱警端着餐盘走进。
这是一间特制的单人间,屋内有床铺,有厕所,还有一桌一椅,所有的家具都是固定在地面上的。
由于陈砚初的身份特殊,所以每日的早点都是由专人特别端过来。放下了餐盘,狱警关门之后站在了门口,通过小窗谨慎地看向里面。
陈砚初看着面前的早饭:白粥,咸菜,馒头……
这些食物一如往常地让人没什么食欲,陈砚初却不太嫌弃,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用那狱警能够听到的音量调侃:“我小时候就喜欢吃这种小菜,如果能够多给点就好了。”
那狱警完全不敢答话,站在门口,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里面的犯人是位要犯,关押是最高的防御级别。
领导早就给他们下了命令,这个犯人极度危险,他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在他们的监督之下,不能和他说话,还要盯着他,不能让他自残、自杀。
可是这狱警却在这位看似普通文弱的年轻人身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同。甚至他要比许多穷凶极恶的犯人看起来还要斯文儒雅。
这种表面上的平凡,反而会让他觉得关在里面的人更加深不可测。
陈砚初把馒头撕碎了,泡在稀饭里,这是种挺新奇的吃法,他吃得细嚼慢咽。
当他的目光第三次和一直在悄悄观察他的小狱警对视上时,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十分得体的微笑。
如果此时在现场的人是黎尚,他大概会扭头就走,然而初出茅庐的小狱警明显没有这个判断力,依旧梗着脖子跟他对视着。
“你挺面生的,之前看守我的人呢?去哪了?”陈砚初似乎并不期待狱警能够答复他,一边喝粥一边问。
“出什么事了,我记得之前看守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两个,还有一个在对面的走廊上巡逻,今天他们怎么都不见了。你们这里是出了什么大事吗?怎么没带你一起去见见世面。”
他自顾自地说着,语气中的遗憾听起来像是真的一样,那挂在嘴角的笑意让人越看越觉得心惊。
那狱警在一旁绷着脸听着,又不能冲进去把他的嘴巴堵上。
陈砚初突然就不笑了,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小狱警,那眼神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正当狱警忍受不了准备出声时,陈砚初先一步开口了,就仿佛是透过眼睛望进了他的内心一般,说出来的话,几乎让人遍体生寒
“你女朋友挺漂亮的嘛,是不是快要结婚了?”
狱警的身体一抖,第一反应是——他怎么知道的?
他确实有个漂亮的当幼儿园老师的女朋友,两家人还商量着是不是过年结婚。
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确实是第一天来这里上岗,前辈们都有其他的任务,他确定自己从来都没见过眼前的这个犯人。
可当他急于从这名犯人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时,这人却撇过脸去,不愿意再跟他对视了。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他刚来的那段时间,就好像这个人从来都没跟他说过话,刚刚他所有听到的声音不过是他自己的臆想。
那小狱警也不敢再跟他有什么眼神接触了,默默守着陈砚初吃完了早饭,等他靠坐在椅子上,就快步进入收走了餐盘,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呆。
陈砚初满意地看着他略微发白的脸色,在他转身后补了一句:“祝您今天工作愉快。”
再看到人明显地脊背一僵后,陈砚初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并不认识这名小狱警,可他能观察到这个人的衣物熨烫得板板整整,和他之前见过的其他狱警明显不同,他身上有一种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领口和袖口,甚至是鞋子都洗得干干净净。
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被照顾得很好的满足,而从他的发型和风格来考看,又不像是被母亲照顾出来的样子。
结合着他的年龄看起来不大,陈砚初推断应该是有女朋友,正在热恋期。
玩弄人心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不过,他最为期待的,是黎尚的反应。
昨天被诱去的那些佣兵是他需要处理掉的累赘,他并不在意那些人的死活。
夏厌他们应该已经快到岛上了吧?
第一枚炸弹爆炸了吗?会有多少人死伤?后面可还是有好多惊喜在等着他们呢。
黎尚和贺临此时是在省厅,还是在即将登岛的路上?
到头来,那些领导们束手无策,说不定还要把黎尚请回来审问他。
那样最好,他就成功地把黎尚给困住了。
到时候他就可以彻底地击败他,尽情地嘲笑他的无能。
可他才不会告诉他答案呢。
陈砚初愉悦地整理了一下身上已经全是褶皱的囚服。此时有些不太体面,但是不管过程怎样,最终的胜利者还是他。
而且因为他此时还在看守所中,律师可以利用这一点最大程度地洗去他身上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