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不宜心动(193)

2025-08-16 评论

  “你怎么跟狗似的,”许天星忍不住笑了一下,嗓音还带着疲惫,“还占地盘?”

  气息交缠,整个世界都被褪去了轮廓,只剩彼此,顾云来低声唤着许天星的名字,嗓音哑得像是烧过火的绸缎,一遍又一遍,带着几分醉,几分沉溺,几分偏执的爱意。

  他控制着节奏却又难以克制情绪,而许天星眼尾潮红,指尖却在悄悄摸向枕头下,他的动作极轻,像是早已预谋好,却又慎之又慎,直到摸到那个小小的金属,他才微微一顿。

  下一秒,他拉过顾云来的左手,动作毫无预兆,顾云来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自己的无名指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环住,是戒指,

  那枚雕着星星的戒指,干净利落地卡在他手上。

  他愣住了,整个人从情yu的极致像被猛地拽回某种温柔得令人无法招架的现实里,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到许天星慢慢举起了自己的左手。

  云朵形状的戒指,早就安静地戴在他无名指上,银光缱绻,指骨修长,顾云来怔怔望着他,眼神有些恍惚,眼眶微微泛红,情绪堆积太久,忽然找到出口。

  许天星看着他,声音有些喘,却像深夜里长久不灭的火光:“我搬走那天就发现你藏了这个,一直等着你什么时候拿出来。”

  “但后来想想……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顾云来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眼眶微微泛红,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嗓音还带着余韵未散的喘息,语气里却带着一点哭笑不得的懊恼,“哪有在这个时候干这个事的啊……你可真是。”

  许天星盯着他,眼神像漫长夜雨后的晴空,他轻轻开口,一字一顿地落进心口:“我觉得这时候正好,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好的了。”

  “我不是一个擅长承诺的人,但这次……我选了你。”说完这句话,他就那么看着顾云来,目光平稳,唇角轻轻扬着。

  顾云来怔怔看着他,堵得发热,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忽然俯身,将人紧紧地抱进怀里,像是怕他后悔,怕他逃走,怕这一刻只是幻觉。

  “原本想找个特别的时机……结果让你先来一步。”他眼神发亮,笑着摇头:“不过也好,这样才公平。”

  顾云来看着那枚云朵戒指安静地躺在许天星指上,目光里有太多情绪交织,像是酸楚、感动,还有一点点终于如释重负的满足。

  许天星顺着他的力道靠过去,后背贴着他胸口,体温一点点融合,顾云来把许天星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十指紧扣,掌心贴掌心。

  两只戴着戒指的手,就这样静静地握在一起,没有人再说话,那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过去的、挣扎的、错过的、怀疑的,全都不必再回头。

 

 

第118章 

  病房门外的走廊有些静, 顾云来看着紧闭的病房门,双手插兜,姿态漫不经心, 语气却有些认证:“咱们真要进去吗?”

  他转头看向许天星,挑了下眉, 语气一派吊儿郎当:“你确定他想看到我?”他笑了一下,带着点没正经的调侃:“咱们可别白打这一仗, 结果人家刺激得再起来干我们了。”

  许天星站在他身边, 看了顾云来一眼,那眼神冷静又克制, 像是看透一切后懒得解释。

  “他是咱俩唯一活着的家长了。”他说,语气不重, 却利落得像一柄刚入鞘的刀,锋芒收得干净而不容质疑。

  “今天算是正式带你见家长。”

  顾云来“啧”了一声, 随即又笑了,他耸耸肩:“那我这个女婿, 可够炸裂的。”

  两人推门而入,VIP病房里干净整洁, 方映辰坐在病床边,举着一个瓷勺,一口一口地喂着病床上的人。

  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窗外树影婆娑,风吹过, 树梢轻响。

  方文恒醒着, 靠在床头,神情清醒,他神态仍旧挺拔, 原本挺拔的轮廓如今有些塌陷,颧骨更高,轮廓更瘦,也终于学会了沉默,那种长期掌权者的气势未曾彻底褪去,只是锋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默的旧伤感。

  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快,行动和语言功能没有太大问题,只是……不爱说话了,比起“衰败”,他更像是收回了利爪的野兽,伤没伤,是他自己说了算。

  病房里很静,窗外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将方文恒的影子拉得细长。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来人,面无表情,也没开口,像是把自己封进了一个无法击穿的壳子里。

  方映辰低头看着父亲,心里一时泛起一些旧影,他曾在餐桌前高谈阔论“权力”“继承”“布局”,声音洪亮、眉目坚定,像是一位不容置疑的王。

  那时,他谈论未来,谈企业,谈控制,唯独不谈他们,而现在,他坐在病床上,眼神依旧清明,却没有一句话,用沉默维持最后一层尊严。

  他目光在两个人脸上慢慢扫过,眼神里没有惊讶,也没有欣喜,只是一种模糊不清的疲倦。

  顾云来看着他,走近几步,凑到床边:“您好啊,方先生。”他低声说,“您看起来还不错。”他语气不急不缓,眼神却比刚才认真许多,“那我就放心了。”

  话音刚落,他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语气仿佛轻描淡写,却透着藏不住的真诚:“之前不管怎么样,我这人吧,认了的事就不太会改。”

  他偏了偏头,眼里有一点笑意,“我还是会一直把您当老丈人孝敬的。”

  方文恒原本半靠在枕上,眼皮低垂,仿佛对外界毫无兴趣,可听到这句,眉峰却猛地一动,他猛地抬眼,目光如刀子般扫过来,没说话,却像是一记无声的警告。

  顾云来被他瞪得一愣,随即咧了下嘴,举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嘴角挂着点犯规似的坏笑:“行,瞪得还是挺有劲的,看来恢复得真不错。”

  他直起身,拍拍许天星的肩:“你和你妹妹慢慢聊。我在外面等,目前看起来你把爸是不太想看见我的。”说罢,大摇大摆地走出病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笑声,也留下一室静默。

  病房内,光线柔和,窗帘半掩,风吹得纱帘轻轻拂动。仪器的滴滴声仿佛也被这份寂静压低,只余心跳缓慢的回响。

  许天星站在病床边,垂眼望着父亲。他的神情安静,片刻后,他缓缓跪下身,像多年前那个还不懂事的少年那样,将视线拉到与方文恒平齐。

  他低声开口:“……对不起。”这三个字他很少说出口,可这一刻,说得格外认真。

  他垂着眼,话语里藏着从未言说的委屈与疲惫:“我一个人生活了太长时间了。”

  “从十七岁起,一个人读书、实习、夜班……没人管我,也没人替我决定什么。我以为我早就习惯了。”

  “但其实没有,直到遇到顾云来,我才知道什么叫有人在等你回家。”

  他说到这儿,轻轻笑了一下,苦涩而淡淡的温柔一闪即逝,“可我……差点不记得怎么爱一个人了。”

  他顿了顿,望着病床上那张憔悴又倔强的脸,嗓音缓了几分,像是压抑许久的心结终于慢慢松开:“说到底,泰盛本来就不该是我们的,它是方映辰的,“我没有资格,也不想争。”

  “她是你真正的骄傲,她比我更了解泰盛,也更明白你心里想要的那套东西,而我……只是一个突然被拽回这个世界里的人。”

  他低下头,眼神柔了下来,语气不再带着对抗,反而多了几分沉静:“她也是你的女儿,是你的血脉。她现在做得很好了,你看不出来吗?我相信,泰盛在她手里,以后会走得更稳、更远。”

  他说到这,声音也越来越坚定:“我做不了你期望的样子,我只想当一个医生,就像最初的你一样。”

  他语气温和,但句句沉实,带着与其说是告道歉,不如说是和解的诚恳。他不是在请求认同,而是在向一个父亲,袒露最本真的自我,“属于谁的,就该还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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