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了一下坐在了宋青柏拍在沙发上的手背上。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宋青柏暗暗心惊。
“注意些,小心些——”他不厌其烦念叨。
小狗蜷了下脚趾。
宋青柏和对方相处9年,他知道,在小狗身上这个动作代表——我知道了但我下次还敢。
他停住自己的说教,无奈又暗含宠溺叹了口气。
“所以,颠倒的世界和正常的世界有什么区别?”
小狗前后摇了下身子,软若无骨的两只玫瑰耳跟着前后摇晃,“我也在试着发现,但我还没找到。”
小狗对于发现什么充满动力。
他喜欢解谜。
“或许之后有时间我可以带你去新州,那里有一个著名的景点,就是颠倒的世界构成的。”
宋青柏把这项行程加入自己的日程表。
宋青柏伸手捏了捏小狗前后摇晃的耳朵。
温温的,温度正好。
耳朵是了解小狗体温最快最准的方式。
“在屋子里面穿这么少……”
他还是免不了嘟囔几句。
小狗直勾勾盯在电视上,装作自己听不见。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现在已经学会如何躲过自己不想听的话。
是躲过,不是不听。
毕竟他耳朵上两个昂贵的最新款助听器可不是摆设。
每到这个时候,小狗总会有些埋怨助听器效果太好。
没人喜欢唠叨,小狗也不例外。
尤其是正在旅游的小狗。
看出来纽贝现在对他的话已经能进行合理过滤,宋青柏眉毛上扬轻轻一笑。
他伸手开始解着自己一层又一层的套装,直到身上只剩一件宝蓝色的衬衫,“晚餐想吃什么?”
他想今天晚餐带小狗去吃一下当地的餐馆。
“想吃特色菜吗?”
他开始筛选手机软件上的信息。
“我也要看!”
小狗扔了刚拿到手的遥控器趴过来,一手扒着他的手腕,整个人热乎乎滑溜溜挤到他怀里。
那双他看了几眼就没敢再看的长腿,大腿外侧最肉的部分,隔着一层西装裤贴在宋青柏坐骨旁大转子处。
小狗的前胸就压在他的小臂上,背后突出的脊骨顶起柔软的短袖,柔软浓密的发丝擦过他的脸庞。
全然信任的模样,宋青柏心间好似落满细碎的小狗毛,挠得他心田发痒。
他胡乱找着别的话题,越离谱越好——“你为什么想知道颠倒的世界和正常世界的区别?”
沉迷菜单的小狗复述着自己飞机上想起来的模糊记忆,“记忆里,很多人在这么看。”
很多人在这么看——
第17章
金阳市从新历200年起转变发展策略,重点发展旅游业。
历经四十余年,成果显著。
一大清早,想随便吃个早饭的两人被街上的人流量惊到。
纽贝拽紧了身前人的手掌,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跟在宋青柏身后。
他今天没有戴帽子,只围了条围巾,围巾刚刚好盖到鼻尖下一点。
有段时间没剪的头发落在围巾上。
乍一眼从背后分不出性别。
宋青柏把纽贝护进自己的怀中,撑起手臂在人群中围出空间,带着纽贝躲过人群若有若无的挤蹭。
纽贝脑后耳朵被宋青柏脸颊蹭地痒痒的。
他往后仰了仰头,隔着耳朵蹭了回去。
腰侧被不轻不重拍了下,纽贝猫儿偷腥似的笑着又站直身子。
等两人顶着人流终于吃完早餐回到宾馆之后,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
纽贝坐在进门处看着宋青柏往手里的背包收拾东西,“这是什么?”
宋青柏手里拿着一本书,深黑色的封面上写着《拉伦蒂亚联邦刑法(便携版)》。
“在为工作做准备。”纽贝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他知道自己是宋青柏助教的时候,终于理解为什么他的房间里有这么多法律相关的书籍。
本着认真负责想早日复工的态度,他已经趁着宋青柏不在家的时候看了不少书架上的书。
“工作?”
“对啊,”纽贝觉得宋青柏过于惊讶了,“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我现在身体没什么大问题,早晚是要去帮你的呀。”
纽贝低头摇弄自己手里刚刚早餐完买回来的冰雕花灯,悄悄吐了吐舌头。
好吧其实不是为了给宋青柏帮忙,主要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好奇心。
他避开宋青柏的视线,避免被对方瞧出破绽。
宋青柏也没多注意纽贝的反应,他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
宋青柏尽可能自然地把这本刑法书重新放回到行李箱底层,翻出放在旁边的护膝。
“我摸摸膝盖,”宋青柏走过去把护膝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单手环住纽贝的腰把人提起来,另一只手把纽贝刚出门的两层裤子褪到膝下。
宋青柏单手把人抱在身上,又把挂在门口的外套扯下来铺在柜子上,才把怀里的人放上去。
左膝的肌肉摸起来状态还好,没有明显的抽搐。宋青柏以防万一又摸了摸暂时没出过问题的右膝,也没什么问题。
他松了口气,故技重施把小狗裤子提上又给人放在门口。
纽贝慢悠悠拨弄着那盏花灯,对于这一通摆弄没有任何不适。
青哥的力度从来不会弄疼自己,小狗很放心把自己的身体交到对方手里。
两副护膝最后也被塞进宋青柏提着的背包里。
他牵着小狗的手,如约抵达了提前预订的景点。
远远看见由晶莹剔透的冰砖砌成的拱形门。
那扇由冰雕琢成的大门,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一脚过线,充斥着混乱与压力的现实世界被满是童趣与幻想的冰雪世界替代。
街道两旁精致的冰雕建筑,冰雪为墨,寒风为笔,为每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勾勒出一篇远离现实的奇幻世界。
纽贝明显爱极了,他从宋青柏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苹果发夹。
苹果发夹被一只暖呼呼的小狗爪放到了宋青柏的手里,另一边挂着两只长耳朵的头递到了宋青柏眼前。
“头发挡到我了。”
宋青柏瞳仁里倒映出小狗撒娇的样子,纯白世界的反光给他的脸蒙上一层错觉般的恋人之间的痴迷和爱恋。
又或许不是错觉。
他伸手温柔地帮小狗把长长的发丝夹在耳后。
“要不要回去剪头发?”
他摸摸小狗脑后钻进衣领杂乱无章的发尾,掏出一根缀着苹果装饰品的皮筋把落下来的头发扎好。
于是,纽贝脑后多了个圆鼓鼓的小发揪。
纽贝摇摇头,“不要。”
“不要?”宋青柏疑惑,自从小狗工作之后,头发就没留这么长过。
因为局里的规定,小狗的头发永远只留在眉毛上一点。每次长长一点,就急急忙忙要剪掉。
这么多年,他倒是第一次见到小狗头发这么长的样子。
“嗯,不要。”
纽贝摸摸发揪,重新确认了一遍。
宋青柏有些好奇,“为什么呢?喜欢长发?”他问。
“不告诉你。”小狗转着自己手里的花灯,拉了拉自己的围巾。
他声音很小,围巾又遮住了半边脸,嘟嘟囔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撒娇。
宋青柏闭嘴不再追问这只随时随地撒娇的小狗,不然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承受不住连绵的撒娇攻势。
纽贝偷偷又摸了下自己的发揪,他偷摸着在围巾下小小叹口气。
因为青哥喜欢他才要留的。
对方亲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小狗的额角和发顶。
纽贝自然而然觉得对方喜欢这头软发。
虽然不方便,但决定回馈青哥对他的照顾的小狗暗下决心,要把头发留得长长的。
入园的队伍龟速挪动着。
今天是雪绒花节假期第一天,旅游的大部队应该还在路上。
即便如此,园区的速通人数也相当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