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椎骨往下的位置被冰凉的药膏涂抹的时候被冻得更加明显,花澈忍着住往旁处抖,躲过人的手指。
药膏涂在干燥皮肤上的感觉是温润的,在人的手指加持下更加明显。
“别躲。”
听见声音的小狐狸往裴煜这边挪,脸倒是迈进床单里,只留下红透了的耳朵还留在外面。
裴煜的声音轻松了一些,带了点笑意:
“很疼吗?”
“没有……”
沾满药膏的手指落在饱满的囤柔上,稍微用一点力气就能在软弹的表面形成一个下凹的痕迹。
小狐狸明显抖了一下,紧张得用力绷得很紧,突显好看的肌肉曲线。
颇有磁性的轻笑出现在他的头顶。
“所以,不是疼吗?”
小狐狸自暴自弃般把脸埋进床单的声音闷闷的:
“不要问了……”
他的耳朵羞得通红,一点经不起逗。
“起来吃药。身上有两处蹭破的伤口,有点发炎,先把消炎药吃了。”
裴煜没有过多解释医学上的名词,把药片递了过去。
他盯着花澈吃完,坐到身边去,给他披上一件薄软的睡袍。
“休息一会儿,等药膏完全干了,我们去趟医院。”
花澈试图转移话题一般轻咳了一声。
“裴教授上课可怎么办啊……”
窗外的天已经大亮,时间已经不早了,上课早就迟到了。
寻常的学生迟到倒是不要紧,但这回是裴煜这个讲课的教授迟到了。
裴煜没有立刻解释,而是歪头盯着小狐狸看,拖长了声音重复道:
“是啊,这可怎么办?”
心虚的小狐狸立刻耷拉下狐狸耳朵,坐得稍微侧了身,企图背对着裴煜,躲过人的注视。
“对不起……”
“没事,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和我的同事说了,他今天帮我代一节本科课。”
游刃有余的样子好像什么紧急的事情都能处理好。
他坐在花澈的身边,床面稍微往下陷了一点。
“要给我讲讲吗?发生了什么?”
花澈双手攥成拳头,纠结地皱紧眉,好几次张嘴时答案在嘴边,都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我……”
他好像没有勇气直接掀开伤疤,将病症坦然地告诉裴煜。
缺陷、疾病、残缺……好像已经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
他突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后背紧紧贴着裴煜的胸膛,薄薄的一层睡袍挡不住那人胸口的温度和强劲的心跳。
从后面被抱住的满足感填补了刚刚没有被人拥抱的失落,舒服的温度让花澈低低地喘了一口气。
腰间被一个有力的手臂揽住收紧,紧紧地禁锢着。
花澈没觉得束缚,紧紧相贴的安全感让他的呼吸都沉重了一分。
“小花,你不能让我再在某一天的早晨看到你这样。”
温柔的声音颇有磁性,完全是放软了嗓音哄人。
花澈在人的怀里轻轻抖了一下,酸酸涨涨的感觉填满了整个心房。
“告诉我吧,不要什么都瞒着我。”
裴煜把下巴靠在花澈的肩头,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他柔软的脸颊肉。
“对我坦诚一点,好不好?”
那样柔软的语气,好像无论说什么都可以被接受。
无论说什么都不会被抛弃。
“我……我有性隐。”
房间里好像安静了一秒。
花澈突然变得着急了起来,语气急促地解释道:
“就是,那个软针,你看到的,其实不只是用来避免绝对标记而已,也是因为有这个病要扎着……”
“昨晚……我就是,可能吃了精神类的处方药吧,所以就突然……”
“我有药粉,泡了药浴之后太困了,就在浴缸里睡着了。”
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显得很忙,花澈没有什么逻辑地嘴碎了好几句,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哭丧着脸,狐狸耳朵也沮丧地耷拉下来。
“事情就是这样……是你让我说的。”
裴煜的表情确实很僵硬,甚至严肃地皱起了眉。
“昨晚,为什么没有来喊我?”
意料之外的回应让花澈一时间愣住了,他小声地念叨着:
“你不是……今天一早还要上课嘛……不能打扰你睡觉的……”
结果到头来,裴煜还是没有好好地去讲授早课。
“这是你没打算来喊我的理由?”
裴煜半阖着眼,手指揪起了狐狸的脸颊。
“你明知道你的生命和几个小时睡眠相比哪个更重要。”
花澈揉了揉被人揪得更红的脸,不服气地小声嘀咕:“上课更重要……”
“花澈。”
Alpha严肃的语气喊小狐狸的全名很有威慑力,再加上他板着脸盯着人看,就显得更加威严了。
花澈打了个激灵,把人往房间外面推。
“我换件衣服,我们不是要去一趟医院吗?”
说到底,不过是敏感脆弱的小狐狸,在没有人半逼半哄的情况下,根本只会想着把心事压到心底默默承受罢了。
站在卧室门外的裴煜对这些看得很透彻。
他能得到小狐狸的一点依赖,但对于完全获得信任乃至敞开心扉,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花澈最终也是电解质紊乱加上重度脱水,身体上轻微的感染也在抗生素的作用下被处理得很及时。
他的皮肤还是有些起皮干痒,在单人病房里输液的时候又被裴教授摁着全身涂了一遍药膏。
皮肤上黏黏糊糊的,厚重质地的保湿药膏需要一点时间吸收,带着人手指的触感和温度,久久地挥之不去。
花澈把自己大只的狐狸耳朵压下来挡住眼睛,默默装死,只有羞红的耳朵能看出来一点端倪。
裴煜对这件事的发生直到现在都是心有余悸。
经历了花澈在伶馆自杀,再在深夜独自折腾身体,他的身心在不长的时间里连续经受了两次重创。
“从今天开始,晚上睡我旁边吧。”
“啊?什么?”
花澈从病床上惊坐起,狐狸耳朵高高竖起,在怀疑自己两对耳朵一起出现了幻听。
“我,我不会这样了。”
“我睡觉很闹腾的,失眠辗转反侧,就算睡着了也睡不安稳,踢被子说梦话,让你也睡不安稳。我说不定会梦游打你一拳。你要是第二天早上起来鼻青脸肿怎么办?总不能顶着拳头印去上课吧?”
小狐狸在一旁嘀嘀咕咕说了好半天话,而裴煜只是坐在病床边,盯着那张张张合合的嘴唇没有挪开眼。
“小花,你心虚的时候语速会特别快,说的话也比平时多。”
被人拆穿的小狐狸一下子止住了嘴。
“没关系,精神焦虑带来的失眠多梦,也在我的领域范围内。”
“但是我……”
“小花。”
裴煜抬起手,手心轻轻贴着他的下巴。
“我会抱着你,抚摸你的狐狸耳朵和尾巴,好好地哄你睡觉。我保证,我在失眠症状里的研究成果,比你以前尝试听过的任何一个催眠AS/MR都要有用。”
他轻轻挑了一下眉,温声问道:
“不用考虑我,你真的不想吗?”
那一瞬间,属于本真里最真心的想法超越了很多顾虑和不安。
花澈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催眠了,想要被人好好摸狐狸耳朵和尾巴的想法达到了巅峰,身后的尾巴不安分地开始晃了。
“我,我想的。”
他想起自己昨晚是怎么在药浴之中,想象自己被眼前的人好好抚摸、安慰,又或者折腾、把/玩……
一幕又一幕,因为裴煜的言语又浮现在眼前,就连身体里都有点敏锐的躁动。
“为什么释放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