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侧过头看向门口,目光撞上何岭南视线,那冰袋溜溜滑出毛巾,“啪嗒”摔在地砖上。
何岭南以前没多想,是因为他每次邀请秦勉亲他都是在秦勉训练结束!
所以秦勉说肌肉疼,拿着冰袋冰敷身体,他也没把它和之后的亲吻联系在一起。
甚至秦勉冰敷肌肉要背着人这件事,也被何岭南理所当然地解释为秦勉面子薄毛病多!
胸腔里那座火山哧哧往外蹦石子。
秦勉拿着冰袋进浴室,他几乎后脚就跟进来,秦勉刚把冰袋敷上去就被他发现——这么短的时间,所谓的冰敷多半还没起实际效用。
“你怎么进来了?”秦勉问。
生怕自己冤枉秦勉,何岭南一边不动声色观察着对方,一边语气随意地回答:“这里又不是女浴室,我进来不行?”
秦勉错开视线半蹲下来,用毛巾包着捡起地上的冰袋。
何岭南趁机扑上去夺过冰袋。
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还是被冰袋的触感吓一跳,冰得手指指腹噌地一刺。
冰袋被秦勉重新拿走,秦勉握了握他手指指尖:“太凉,别直接用手。”
黏着的冰凉滞在指尖,感觉始终碰着什么东西。
何岭南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倏地伸手,一把将秦勉推进隔间。
透明胶帘像一群被惊扰的水母。
这里不是洗手间,隔间也靠这层胶帘遮蔽,并不是绝对的私密空间。
秦勉被他抵着,说道:“我还没洗澡。”
“你也没出汗。”何岭南似笑非笑地打量秦勉,从脖子上那道颈环纹身一寸寸往下。
最后攀回秦勉的胸口。
秦勉胸口的起伏明显变快了。
他的目光在秦勉脸上慢慢刮,头擦着靠近,唇凑到秦勉耳朵附近:“哎。”何岭南轻声道,“和你商量一件事。”
他看见秦勉的耳朵很快染上淡淡的红,秦勉往后避,试图和他拉开一点距离。
何岭南抬起手摸到秦勉另一侧脸颊,把秦勉的耳朵再次扳到自己唇边。
声音在窄小的隔间里变得无比清晰,秦勉的心跳,秦勉喉结卡着纹身上下轻动。
何岭南垂眼看着秦勉耳廓上的半透明绒毛,开口:“你要是能起来,我让你g一次。”
右手顺着秦勉身上的衣服磨擦,窸窣声钻入耳孔,手走过人鱼线奔向主题,握实的那一下明显感觉秦勉震颤,有力的震颤。
这是他第二次实打实地碰到秦勉。
和第一次一模一样,要多清楚有多清楚地感受到秦勉从没反应、再到有反应的变化。
秦勉骗了他。
他以为证据确凿,可以嗷嗷喊着发泄自己的怒火,没想到第一时间的反应竟然是……幸好。
幸好。
因为失眠导致的供血不足,而萎靡了两年的器官,刚刚见好,又在这几个月密集地遭了冰敷,幸好没就此一蹶不振。
何岭南松了一口气,怒火没有足够燃油供给,加上冷不丁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他憋半天才压低声音道:“你他妈就不怕这玩意儿真被你搞坏死?!可乐家楼下宠物医院,情人节特惠,绝育买一送一,你快他妈去捡漏吧!”
说完,转身迈大步走,刚走到更衣室,被身后的秦勉拽住手臂。
“对不起。”秦勉说。
何岭南:“松手。”
秦勉犹豫片刻,松开了手,却一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快踩到他脚后跟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说的是英文,是TAS总部来的摄像助理,这个时间来训练中心,是来让何岭南挑空镜素材。
何岭南停住脚步,叹了口气,回过头,意有所指地看向秦勉十分显眼的裤裆:“外边有人,你确定要这样出来?”
秦勉不说话,再一次伸出手拉住何岭南手腕。
这次没等何岭南说话,“嗡嗡”的振动声音响起,顺着声源看过去,是椅凳上放着的秦勉手机。
来电显示上是个典型的新缇人名字。
“我不是为了占你便宜,我不想你离开。”秦勉说,“我知道你担心我,我的病不好,你就暂时不会走。除了这个我只能用十倍违约金留你。”顿了顿,又说,“但你不在乎违约金。”
何岭南哭笑不得,扫了眼椅凳上振不停的手机:“先接电话吧。”
这样僵持下去只会更惹人厌,秦勉松开了何岭南。
何岭南叹了口气,走出更衣室门口。
秦勉拿起手机,看向屏幕,胸口没由来地泛起紧绷。
更衣室里能听见外面何岭南和摄影助理说话,没一会儿,外面安静下来,他们一起去了一楼。
秦勉点下接通,把手机贴到耳边:“检测结果出来了?”
新缇俱乐部队员说道:“出来了,老板。成分是一种精神类处方药物,用于治疗精神分裂。”
眼前晃过一阵眩晕,秦勉下意识抓起一旁的冰袋。
冰袋还没化,白气裹着他的手指,将手指焊在冰袋上。
“有没有可能用于治疗其他心里疾病?比如强迫症,幽闭空间恐惧症,躁郁症?”秦勉把自己能想到的病症一个个背诵出来,期待着对方听见对症随时打断他。
但听筒里迟迟没有发出声音,等他说完,队员才道:“老板,没有其他可能……这种是精神分裂症专用药。”
秦勉抓起冰袋扣在胸口。
何岭南在西餐厅突然发作、和秦大海莫名起冲突……明明有迹可循。
他呼出一口气,只剩下胸口的冰凉,让他想起刺骨的高压水枪。
秦勉丢开冰袋,融水顺着手臂内侧流向手肘。
“老板,这药是谁的?对你很重要的人吗?”电话那头问,问完没听到秦勉回答,又说,“抱歉,我多嘴了,我把检测报告传过去了。”
“好。”秦勉捏了捏鼻梁,“传到哪里?”
“你在边月城的训练馆,传真过去的,已经传好了。”
传真机在一楼休息室!
秦勉腾地起身,在平地陡失平衡,上半身前栽,脚下踉跄一步重新站稳,立即跑出更衣室,看了眼到电梯的距离,果断拐到楼梯。
一楼休息室。
教练和几个队员还在看电视投屏出的TAS往期赛事。
秦勉定了定神,扬声问道:“何岭南在哪?”
可乐看过来:“抽烟去了吧?”
另一名队友说:“传真机传过来一张纸,何摄影师看了一眼之后出去了。”说着,回头指了指靠墙的传真机,“纸还在那儿,没拿。”
秦勉扑到传真机旁,拿起那张纸。
尽管是黑白印刷,纸张上清晰地印着那半粒药被装在透明无菌袋里的照片,下方附有英文检测说明。
何岭南的背包一向放在休息室,秦勉沿着屋子梭巡一圈:“他背包呢?黑色的那个?”
可乐:“背着包走的。”
第32章 你有把握让我找不着,你就走
出租车司机时不时地从倒车镜里偷瞄后座的乘客。
慌慌张张上车,上车后不说去哪,就让他赶快开车的乘客不多见。
刚刚他停在路边候客,眼睁睁看见这年轻小伙儿从马路对面跑过来,闯了斑马线红灯跑过来。
跑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压根儿没看两边的车,路上的车喇叭因为这小伙子摁得此起彼伏,还有一辆小轿车踩出一声急刹,车窗摇下来,开车那男的说话要多“友善”有多“友善”。
他上次接到这种客人,还是半年前,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一身睡衣,眼泪鼻涕一脸,她拉开车门后几乎是栽进后座的,额头和颧骨上肿成一片,一看就是被丈夫打了,也不知嫁的什么人,打女人的老爷们最孬种,呸。
此刻后座却是和那时候不同的光景,不提男人被家暴的少,首先这张面皮就实在太白净,溜一眼能看见青色血管。
这模样就算被人按巷子里抢钱包,劫匪都得发善心给留个打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