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赖栗还算给他面子。
慢慢的,赖栗咬字发音的方式和戴林暄越来越像,字迹也逐渐不分你我……
这都是赖栗长大的证明。
*
第一块牛排煎得非常圆满,香味四溢,第二块戴林暄让赖栗自由发挥:“我检验一下教学成果。”
戴林暄并没有走开,揽着赖栗的腰,贴着他的脖子看滋滋逃窜的油点。
“我之前总想纠正你。”戴林暄突然说,“我觉得这样不健康,想要你有自己的喜好,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
赖栗听得不舒服,警告道:“戴林暄——”
戴林暄亲了下他的脖子,轻轻蹭着:“可如果你喜欢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刚好,我也喜欢。”
赖栗呼吸一滞。
戴林暄撩起赖栗的衣摆,揉摸他的腹肌:“你说得对,我就是很虚伪,一边享受一边还要假意推离。”
赖栗刚要反驳,呼吸就倏地一沉。
戴林暄亲亲他的耳朵:“哥错了,以后不会了。”
赖栗的呼吸越来越不受控,夹着牛排的手也越发不稳。戴林暄沿着他的耳朵一路啄吻,最后咬住耳垂,轻轻一拉。
“戴林暄——”
“怎么不叫哥了?”
“哥……”赖栗只叫了一半,另一半咽回了喉中,声音艰难而晦涩:“这是厨房。”
“厨房怎么了,又没脱衣服。”戴林暄含|住他的脖子,慢慢撕磨,“手拿稳了,牛排煎老了可不好吃。”
……
“叩叩——”
戴林暄洗了下手,吃饱喝足,神清气爽地走到门口,接过了保镖手里的菜:“谢谢,辛苦。”
保镖不免有些愧疚:“不辛苦,应该的。”
拿着双份的钱呢。
戴林暄关上门,把菜放进冰箱。赖栗正在收锅,戴林暄顺道揉了把他的腰:“受到刺激,时间短一点很正常。”
“砰——!”赖栗拍上洗碗机的门,反身压向他。
“哥错了……”戴林暄笑着后退,腰很快抵住了大理石台,退无可退,他讨饶道:“你还烧着呢,今晚早点睡吧?”
赖栗不悦道:“我睡得够多了。”
戴林暄:“可我睡得不够。”
赖栗清晰看见戴林暄眉眼间的疲色,瞬间偃旗息鼓。
戴林暄伸出手:“我打个给叶医生,问问她吃退烧药会不会冲突。”
赖栗脸色沉了下来:“你刚刚这么做,只是为了——”
“为了联系叶医生?那不至于这么麻烦。”戴林暄轻笑了声,正经道,“我只是见色起意。”
赖栗:“……”
其它的都可以依着赖栗,唯独治病这件事不行。精神疾病并不会以赖栗的个人意志为转移,放纵下去只会更糟。
“谁让专心为我做饭的小栗子这么让人心动……”戴林暄一手揽着赖栗的腰,一手伸进赖栗的兜里,慢慢掰开他的手指:“小栗,我希望我们的以后能长久,而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赖栗没说话,冷冷地看着他。
“吃药还能比电治疗更难受?”戴林暄忽而明白了,“——还是你怕我哄你只是为了把你送进精神病院?”
赖栗被说中了,浑身一僵。
“我是在哄你,但是想你高兴,不为别的什么。”戴林暄按了按他的眉头,“就见了下戴松学,你看着比我还难受。”
“我不是因为他难受。”赖栗烦躁道,“你也不许因为他难受。”
“有你在,好多了。”戴林暄顺利地拿到手机,翻出了叶青云的号码,“我要是舍得送你去精神病院,你昏迷的时候就搞定了,还用得着等现在?”
赖栗:“……你们联系过了。”
“她打了个电话给我,不过我没接。”戴林暄故意道,“你一直不醒,我哪敢随便联系外人。”
赖栗:“……”
戴林暄晃了晃手机:“能告诉她地下室的事吗?”
赖栗盯了他两秒,转身走向主卧:“我去洗澡。”
戴林暄拨通叶青云的号码,同时跟了上去。公寓很久没人住,床上用品都得换。
戴林暄走到窗边,看见不远处伫立着三座高楼,眸色微动。他拉上窗帘,回身拍了拍赖栗的腰:“我们睡次卧。”
次卧的窗景相对开阔,最近的楼都隔了几百米。
戴林暄稍稍放下心,换了套干净的床上用品。
叶青云的电话没拨通,不过回了过来,试探地问:“戴先生?”
“是我。”戴林暄说,“好久不见。”
叶青云长舒一口气,笑着说:“好久不见。”
戴林暄隐去了被拘|禁的事,和她聊了下赖栗的心理状况,以及地下室那些电抽搐治疗的设备。
叶青云光是听着都觉得心惊:“如果他都能这样对自己,真的可以考虑入院治疗。”
很早之前,叶青云就给过这样的建议,专业的精神病院并没有外界以为的那么恐怖,抛开干扰因素专心治疗可能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他不是介意治疗的手段……他只是介意和我分开。”戴林暄抚平床单的褶皱,“以前我不敢说这话,如今倒是可以了——”
“他在我身边会有更好的治疗效果。”
“……”叶青云叹了口气,也不觉得意外,“好吧,你后面怎么打算?”
戴林暄说:“我想放放国内的事,带他出去转转,再看情况安排,如果他喜欢,在外面定居也未尝不可。”
叶青云很赞同:“这样,这两天有时间见一面?”
戴林暄:“好,我问问他。”
挂断电话,戴林暄拿了件浴袍走进浴室,赖栗背对着他,站在花洒下一点反应都没有,面壁思过似的。
戴林暄走过去,低头亲了亲赖栗的肩膀:“还疼吗?”
赖栗正在出神,被亲得一颤,倏地转身抓住他的手:“伤口不能碰水——”
“没碰,远着呢。”戴林暄又问了一遍,“疼吗?”
“不疼。”
戴林暄伸手按了按:“我问这里。”
赖栗还没回过神来,不明白戴林暄为什么突然这么、这么……赖栗不想用那样的词汇描述他哥。
戴林暄揽着他笑了好一会儿:“下次还莽吗?”
赖栗面无表情地转身,将戴林暄被咬伤的手按在墙上,浇湿他的身体。
“要帮我洗澡?”戴林暄也不反抗,“洗吧,洗不干净给差评。”
“给差评也退不了货。”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叶医生还说你的被害妄想不严重。”戴林暄看着赖栗乌黑的眉眼,“小栗,‘平民窟’已经没了,昨天妈告诉我,剧组拍戏的那块地也要推平重建了,下个月就启动这个项目。”
昔日摇摇欲坠的旧楼已经成了建筑废料,埋进了不见天日的地底,五光十色的赛博城平地而起,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光鲜亮丽。
戴林暄不可能再回到十二年前,把赖栗送回那个阴暗逼仄的铁门里。
就算再来一次,戴林暄还是会把赖栗捡回家。只不过这一次会尽力疼得仔细些,养得全乎些,断不会再让赖栗一个人痛苦煎熬。
“以前我这个哥哥当的不够称职,好在我们还有很多的以后——”戴林暄托起赖栗的脸,吻了下额头,“一定不再让我的小狗伤心地蹲墙角。”
赖栗没空琢磨自己什么时候蹲过墙角,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我伤心?”
戴林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