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栗快速扫视路线图,头也不抬地精准攻击:“就你这脑子还是别争家产了,趁早和你姐举白旗吧,否则迟早被她卖到隔壁哪个场口挖矿去。”
“禁止人身攻击!”景得宇翻了个白眼,百思不得其解,“那你说说,到底为什么帮他?”
“帮?”赖栗撩起眼皮,一抹幽深在眼底闪过,“给他一个靠近我惹毛我的机会而已。”
景得宇贱兮兮地笑:“然后上演霸少强制爱?”
“……傻逼。”赖栗扬起汽水砸他,“别以为你带了人我就不会揍你。”
景得宇双手接住汽水,打开往嘴里灌了口:“我错了,宋自楚算什么东西?哪里配得上我们赖少?起码得长戴林暄那——”
赖栗猛得抬头,冷厉的眼神像刺一样扎过去。
“……样。”景得宇吓一跳,“哎哟开个玩笑,我的意思是起码得跟你哥一样好看才入得了你的眼。”
霍斐搂着玩伴的腰,暧昧不明地说:“就是!起码得跟你哥一个级别的我才输得心甘情愿。”
“参赛者才有资格谈输赢。”赖栗看了眼时间,不耐道,“走不走?”
“……你妈的。”霍斐气笑了,“老子的车还在检修!等会儿送来。”
赖栗瞥了景得宇一眼:“你的也在检修?”
“我天!”景得宇惊叹一声,“我又没有分身术,能把你车弄过来就不错了好吗。”
赖栗问:“你停俱乐部的车呢?”
“你还不了解他?”霍斐乐得不行,“*他就是想玩你车!”
蒋秋君并不懂他们这些纨绔子弟的喜好,这辆车是让助理代为置办的礼物。不论是外型还是性能都非常符合赖栗的完美主义,每一条曲线都透着优雅张扬的气息。
可惜,赛车场上常有磕碰,一不小心就会成为“瑕疵品”,惨遭赖栗的厌弃。
赖栗眯缝着眼睛看向远方起伏的车道:“今天还有别人?”
“不应该啊,这条新线路还没开放呢,我找关系拿的内测试跑名额。”霍斐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望远镜,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赖栗仿佛有读心术:“贺书新。”
“是他的车。”霍斐头皮发麻,“我要知道他今天在这肯定……”
“肯定什么?”赖栗和善地笑笑,“我需要避着他?”
霍斐只敢腹诽:可不吗,我怕你俩不避着点能闹出命案来。
他们至今不清楚贺书新到底是触了赖栗的哪条逆鳞,以至于被揍进了医院,加上最近从贺书新那传出的一些不好谣言——
景得宇有种不好的预感:“要不换条线路……”
赖栗一语不发,连安全盔都没戴,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吧。”景得宇匆忙给包嵩丢下一句,“你在这等我!”
恰巧,贺书新那一帮人的上圈已经结束,一溜花里胡哨的昂贵超跑擦过最近的弯道,掀起一地尘土,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飞向远方。
景得宇掏出头盔卡头上,堪堪在门锁之前坐进副驾:“你冷静点!——我操!”
门刚关上,灵巧的黑色跑车就飙射出去,直追前方的车群。
贺书新从后视镜里发现了他们,车速明显一缓,紧接着车速飞增,显然是拿不准赖栗追上来要干什么,有点发怵。
景得宇心率直飙,紧紧抓着握手:“这条线路你还没试跑过!祖宗你慢一点!”
赖栗置之不理,油门直接踩到了底。
景得宇惊恐道:“前面有个大转!转!降速啊!!”
车轮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景得宇两眼一闭,甚至能想象出噼里啪啦的火花有多漂亮——
幸而,车身只是倾斜了一瞬间,轮胎下一秒就回到了大地的怀抱。
景得宇生无可恋地低吼:“反正你想清楚,贺书新一条命,这辆车上两条命!我要是出事了我妈我姐肯定都会找你哥问责!到时候外界也会觉得不是你哥这么惯你就不会出这种事,你希望你哥因为你背负骂名吗!?”
码表指针回转了些,景得宇一看提戴林暄有效,连忙继续:“贺书新好歹是贺成泽的儿子!你也不想你哥被你气出好歹来吧!!”
赖栗膝盖一落,码表指针唰得一下闪现到最右方。
“哦豁。”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刻,景得宇反而冷静下来,很有闲情地在心里感叹,“完了,好像不小心踩了个雷。”
经过三分钟的你追我赶,他们来到了这条线路最凶险的路段,左边是倾斜的山坡,右边是十几米高的崖壁,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逼近后,赖栗反而减了速,仿佛一个胜券在握的猎人,悠哉悠哉地跟在猎物后头。
贺书新显然比景得宇更慌,正在用内置频道大骂:“赖栗那个疯子!快包住我后边!”
可惜狐朋狗友不是玩命的保镖,被赖栗挤得心惊胆战,一个个都怕滚下崖壁,不一会儿就散开了。
赖栗一脚油门踩到底,从中间空道超过去,直追贺书新的车屁股,最近的时候距离不足十寸。眼看就要撞上,他突然往左猛打方向盘,后面的车连爆数声粗口,全部踩了急刹。
“赖栗我操你妈!”
五六辆昂贵的跑车被迫停下,都出现了或轻或重的碰撞,发出一连串悦耳地巨响。
赖栗脸色平静,眼底却压着疯狂,他利用斜坡硬生生地挤进弯道内圈,将贺书新驱赶到了悬崖边上,并不断压近两车距离——
“这狗日的东西真疯了!赶紧送精神病院吧我操!”驾驶座上的贺书新破口大骂,心跳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不敢,赖栗再逼他就要连车带人一起坠崖了!
距离太近了,处于外圈,贺书新不敢加速超车。他心一横,猛得咬紧腮帮,准备往左打方向盘去撞赖栗的车,以博一线生机。
然而赖栗却突然越过景得宇心如死灰的侧脸,也越过车窗看了他一眼,被黑色手套裹挟的右手脱离方向盘,冲他竖了个中指。
“……”贺书新眼睁睁地看着赖栗一脚油门踩到底,疾驰远去。
对讲机的公用频道传出赖栗漫不经心的声音:“没尿吧?逗你玩呢。”
贺书新低头看了眼,下一秒才意识到被耍了,气得猛锤方向盘:“操!操!操!”
同样觉得劫后余生的还有景得宇,他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贺书新不尿我要尿了。”
坐副驾和自己飙车完全是两个概念。
景得宇深吸几口气,偏头看了眼。赖栗的下颌线紧绷,勾勒出锋利的弧度,深色瞳孔里看不出丝毫情绪。下一秒,黑色的头发微微荡起,扫过紧抿的红唇。
真他妈帅啊。
赖栗直视前方的道路:“我不喜欢男人。”
景得宇的滤镜瞬间破碎:“我又不是受虐狂!狗他妈才喜欢你。”
赖栗缓缓偏头:“再说一遍。”
“看路看路!”景得宇又开始心惊肉跳,“喜欢你的人都有品行了吧!有品!”
赖栗收回目光,将车开回了起点,霍斐和另外两个人还在原地等着。
霍斐拿着望远镜张望:“那几个还有气儿吗?我要不要叫个救护车……”
景得宇打开副驾的门,踉踉跄跄走了几步,一弯腰吐了。
包嵩连忙捞住景得宇,暗戳戳瞪了赖栗一眼:“没事吧?要不要喝水?”
“要。”景得宇一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抬起来摆了摆,“都活着,不过车无一幸存。”
霍斐一听都活着就放心了:“车撞得严重吗?”
景得宇摇头:“不算严重,赖栗心里有数……呕!”
霍斐怜爱道:“回室内玩吧。”
回到休息区,景得宇的脸色总算好看了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