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即非仰头,给自己点了根烟。
思航,这次我是真的要走了。
李老师的伤感还没有持续多久,骆玢承诺的“一周之内提交”的论文初稿就直接把那一点点伤感挤压成愤怒的情绪:“骆玢,你写的这是个屁啊!”
说是屁,其实还不够贴切。屁是气态,顶多闻着气味难受。骆玢洋洋洒洒的初稿简直跟他的毕业论文初稿一样臭不可闻,还有非常强烈的视觉冲击——为什么有些人就是能写出这么多废话来?李即非怒不可遏,电话传旨:“骆玢,带上荆条,请罪来!”
骆玢觉得很委屈。他真的特别认真诚恳地查了资料,啃了文献,还借助着毕业论文写作的残力,才扯出了这么一篇初稿来——字数还挺可观,11111。
李即非真是要呵呵了。可面对骆玢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挥挥手:“算了,重写吧。”
他觉得骆玢应该有个特异功能,那就是初稿写得再烂,被李即非一通批之后,转身回去就能写个比这个好上好几个档次的稿子来。李即非想,下回骆玢动笔前,他是不是得先批一通。不过后来事实证明,这招并不管用。
初稿必写两次的魔咒。
万事开头难。然后中间难,最后结果难。李即非一边牙痛状地在骆玢的文档上标注着批注,一边想着,下周开始就要去嘉禾学院上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学渣不要读研啊……痛彻心扉的领悟!
哎,李老师和骆同学就不能抛开学习好好地谈一下恋爱吗?
第73章 第73章
骆玢回鹭大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中下旬了。俗话说书中度一日世上已十年……骆少爷提前开学了一个月,等真正开学的时候,他还真是有点不知所措。
今天是研究生新生报到的日子,湖平苑这一带人特别多。骆玢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其实也算是一个“新生”,于是折返回宿舍把报道用的材料一起拿了下来。背着包拖着行李箱一脸喜庆洋洋的显然是从外校保研或考研过来的,骆玢吃了早饭出来,队伍还很长。
如果说留在本校读研究竟有什么优势,那么遇事不乱不瞎激动可以算上一个。
前几天研究生新生的微信群的信息几乎呈现爆炸状。骆玢不是很理解为什么都读完大学了只不过是去另一所学校读研究生,也值得这些家伙大惊小怪。聊天,斗图,问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激动得就像四年前本科刚刚入学一样。
不过他又迅速换位思考了。如果他去了北平大学,又或者再高端点的敏大,也许现在朋友圈已经被他的自拍和小视频刷爆了。
你的习以为常,并不是用来展示逼格的资本。
就像那些二流三流四五六七八流学院的学生,照样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和努力,到鹭大继续求学。而很快他们也会觉得鹭大不过如此。人的进步是很快的,自己不前进,便会远远落后于他人。
骆玢一向不喜空气中弥漫着的“我要做学霸我要继续努力”的气息,但要真正忽略,那是不可能的。
骆玢拿着档案袋走到队伍的末尾,耐心地等待注册。
早就选过新学期的课,一到新学年大家总是会间歇性忘记自己是个学渣的事实,忘记“选课一时爽,期末火葬场”的古训,疯狂选课,为期末的悲惨遭遇埋好伏笔做好铺垫。李即非居然开了“文学专业英语”这门课——还是必选。骆玢想想也是,其实没多少老师愿意开这门课的,不仅要耗一年,而且还是大课,累得慌。李即非正经米国留学回来,英语棒棒哒,教个研究生英语自然不在话下。
啊,研究生英语。
骆玢觉得有些牙疼。不仅牙疼,太阳穴也疼,眼球也疼……
整整一年多没上课了,他真的有点不太习惯。
还是他导的课。
……还是他男朋友的课。
还是这样想会舒服一点。但毕竟是上课啊……
说起来他们也认真严肃地交往了一个月。骆玢登记完,上交了没盖戳的学生证,微信消息又进来:“徒儿啊,过来帮为师弄个课件吧。”
就算是一个月,关系也确实变了。骆玢发现李即非其实也绝非以前所展现得那样严肃和自律,常常是论文看到一半就去打游戏了……以前觉得他文质彬彬,无论什么事都欲言又止拿捏得特别辛苦,就替他累得慌。现在都是自己人了,李即非倒一点不跟他客气,一些自己懒得做的杂活全数派给了骆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