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忱摇头,“我也没担心这个。”
车子上路,梁忱说:“橘子可以给舅公送一点。”
骆珩勾了勾唇:“好。”
两人在镇上随便吃了点填饱肚子,下午,骆珩又带梁忱去了建在另一个村的茶园,在半山腰,爬山有点热,到了茶园,梁忱将外套脱了。
现在茶叶都还在生长期,工人们正在地里锄草、施肥。
一山腰的茶树,看着好不壮观。梁忱撸起袖子想去试试,被骆珩拦住了:“你中午没吃多少,一会儿还有好几个要去的地方,别浪费体力。”
梁忱只好将卷到一半的袖子放下来。
于是两人就在山上转了一圈,走到高处,能看到修建在山坳里的村庄,房屋错落地修建在山坪,一条水泥路如同白龙蜿蜒在屋前,直通往看不见的远方。
梁忱问:“你修的?”
骆珩答:“啊。”
那是他回榆原后修的第二条路。
山顶上能吹风,凉丝丝的,他们好像在白云里,迎面的风都带了水汽,梁忱伸出手,云朵从指缝间穿过。
梁忱说:“我想去看看。”
骆珩说:“那就去看。”
他们下了山,骆珩开着车带着人去村里兜了一圈。这时候大家一般都在地里忙,屋里要么大门紧闭,要么只有小孩在院子里,几条狗在路边争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陈年黄骨头,察觉到有车来,警惕地抬起头汪汪直叫。
梁忱升起车窗将声音屏蔽在外,客观给出评价:“没大黄可爱。”
大黄就是那只喜欢蹭食的小咪家养的,有时候它的主人会把绳子解掉,大黄就会跟猫一起过来蹭食,梁忱喂过几次,现在看到梁忱它就爱摇尾巴。
骆珩问:“那你要下去批评它们一下吗?”
梁忱没理他:“继续往前开。”
车子开了一路,穿过这个村,又到了另一个村。骆珩对这里的路熟悉极了,在这样的乡间小道上开着,最终开到了榆原,又从榆原另一个出口出发,前往别的村庄。
那天下午,他们把骆珩修的路都走了一遍。
坐在车里的时候,梁忱问:“百度上说,你以前跟你的老师参加过很多国家工程?”
骆珩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想去看?”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嗯。”
“那就去看。”骆珩还是那句话,“等过段时间不忙了,我开车带你去。”
“好。”
在外面逛了一天,心情平和不少,在面对昨晚留下的烂摊子时,对方再怎么无理取闹,梁忱也无动于衷。今天他一直没看手机,微信消息已经被对方给轰爆了。
梁忱面不改色地挑了几条重要的消息回复。
洗完澡,梁忱故意在门开着的时候说:“骆珩,晚上借一下你电脑。”
为了方便,梁忱平时都是用的笔记本,但台式机用着终归顺手些,所以骆珩不用电脑的时候,一般都是梁忱在用。
也没人提再安一个的事。
骆珩拿了衣服正准备进浴室,闻言无声地笑了下,“好,你用。”
梁忱也笑:“我先上楼把东西拿下来。”
骆永平在客厅里看电视,在梁忱上楼的时候他说:“小梁,晚上别弄太晚,还是要注意休息。”
梁忱:“知道了爷爷,您也早些休息。”
骆珩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梁忱已经在电脑前坐着了。头发半干地搭在后肩,脖子上挂着一顶耳机。
骆珩走过去,从身后将人抱住。
要亲下去的时候,梁忱说:“门没锁。”
骆珩勾起他的下巴亲了一口,两人短暂地交换了一个吻。
骆珩起身去把门锁了,顺便把窗帘也拉上。
之前给练习室装隔音棉的时候,给两人卧室也装了,只要关上门,从外边听不到一点声音。
骆珩从浴室里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罩在梁忱头上,轻轻擦着,低声说:“头发有点长了。”
梁忱将额前的头发拨开了点,说:“是有点。”
“明天给你修修?”
“明天你不是要出门?”梁忱不太在意:“头发不急的,等你有空。”
两人就这样一个坐,一个站,各忙各的,偶尔说两句话。头发擦完了,骆珩又进去拿梳子,两人身上的味道一样,睡衣也大差不离。做完一切,骆珩抽了本书,拉开梁忱旁边的椅子坐下。
书桌很大,两个人用绰绰有余。
骆珩把书放腿上,一只手翻着,另一只手伸去梁忱腿上,梁忱不动键盘的时候,也把手放腿上,和他十指相扣。
骆珩边看着书边玩着梁忱手指,等头低累了,他看了眼时间,问:“还有多久?”
梁忱瞥了眼屏幕下方:“……两个小时左右吧。”
骆珩放下书,揉了揉脖子,最后手撑在书桌上看他。
梁忱摸了摸他的脸:“困了就去睡。”
骆珩目光从梁忱的脸落到电脑屏幕上,拖着嗓子问:“必须得今晚做完?”
“没,我只是想早点结束……”梁忱看向他,一笑:“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骆珩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捏在手里把玩。
“……”
梁忱沉默着没再吭声,半小时后,他关上电脑。
刚摁下关机键,他就被人腾空抱起。
滚烫的吻落在耳根:“等你一晚上了,梁老师。”
被骆珩放在床上的时候,梁忱抬起腿,勾了下骆珩的腰。
“久等了,骆老师。”
“……”
第58章 “这是我男朋友,骆珩。”
11月22, 小雪。
榆原非常应景的下起了雪。
是初雪,雪粒细细的,很白。
两天前, 因为天气原因, 施工队已经停工了, 所有工人都放了假,外地招来的工人昨天就坐上了返程的班车。
临走前, 骆珩和石小南给这些工人发了红包, 期待来年再聚。
雪细细密密地下,骆珩坐在院子里,依旧生着火,骆永平坐在旁边,编着竹编。
雪落在爷孙俩身上, 像蒙上一层糖霜,骆永平手指粗糙,在冷风中冻得通红, 竹屑满手都是。
“爷,外面太冷了,等雪停了再弄吧。”
“烤起火的怕什么,我又不冷。”说着骆永平将手放到嘴边哈出一口热汽:“你和小梁不是要出门吗, 怎么还不走?”
“嗯, 在等他了。”
到了这个时候, 已经没什么活要干了, 老人家不想闲着,一大早上去竹林里砍了竹子回来,谁劝都拦不住。
今天降温得厉害,梁忱从房间里出来, 外面套了件棕色的大衣,围了条酒红色的围巾,如此鲜艳的颜色,在一片白茫的秋冬里让人眼前一亮。
“爷爷,您戴上手□□。”
骆永平一直嫌戴手套不方便:“不用不用,我一点都不冷,你们两个快点出门,不用管我。”
“这个贴合手形,很薄的,跟没戴一样。”梁忱直接在旁边蹲下:“您就戴了试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