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一坐过来小声解释，“我也不知道贺淳这么敢，厘神没什么搭理他，应该不会，应该不会。”
杨明希低声呵斥：“你别给我捣乱！他俩好着呢，是好哥们！你不要把奇奇怪怪的人带来。”
伍一突然对程澈说：“你不去看看吗。”
程澈冷淡道：“我去看什么。”
梁家耀凑过来问：“厘神真是弯的？操、这也太浪费了吧，我要是有厘神那张脸，什么样的漂亮妹妹搞不到啊。”
伍一皱着眉头撇杨明希，意思是：你怎么认识这样的人？
杨明希摇头：他送我好贵的礼物，我才带他来的，我回去把礼物还给他。
梁家耀坐到程澈身边，试探性地问：“厘神平时一般去什么地方玩？”
程澈皱眉，抬头瞥了他一眼，梁家耀继续道：“我也去呗，感觉厘神在学校就跟你玩儿，要不是上学期他突然来住宿舍，我们都接触不到他的。”
“不知道。”
“怎么可能，他泡吧吗？我听说厘神以前高中的时候挺爱玩儿的，不是还辍学玩了一年吗。”
程澈不说话，他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又把目光落回饭桌上，这样反复几次之后，他的心情更加烦躁。
过了十来分钟，厘子迈终于回来，他额前的碎发有些乱，下巴微微泛红，卫衣领口下的两根抽绳长短不一，肩膀上落着水渍，是难得的凌乱。
程澈突然哑火，他愣愣地看着厘子迈，又看着随后走进来的贺淳，第一次意识到，厘子迈有可能是别人的。
——你愿意的话，我就是你的。你不愿意...我也可以一辈子对你好....作为朋友。
厘子迈是骗子。
第35章 要不要我
贺淳进来便向杨明希道歉，说家里有急事，要先离开，还说因为山上不好打车，厘神已经答应送他下山。
厘子迈拿上车钥匙，漫不经心地说：“你们先玩着，不用等我。”
整个过程，他没有看程澈一眼。
两人走后，伍一渗渗道：“他俩玩真的？”
梁家耀煽风点火地说：“杨明希你这生日过得挺值啊，直接把厘神送走了，这下我们学校是有多少妹妹芳心破碎。”
魏晗低声道：“早知道厘神这么好下手，我就叫我小姐妹上了。”
“你放心，你小姐妹上不了，厘神喜欢带把的，啧...太浪费那张脸了。”
程澈放下筷子，筷子砸在瓷碗上发生刺耳的声音，他冷冷地盯着梁家耀，语气不善，“你脑子里只有交配吗。”
梁家耀突然被人下面子，脸色有些难看，讽刺道：“你在不爽什么，难道你也想去跟他们一起玩儿？”
魏晗怒声道：“梁家耀！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她转而向程澈道歉，“你别介意，他说话不过脑子，今天是希哥生日，咱们别破坏兴致好吧。”
程澈突然对杨明希说：“抱歉，打扰了你的生日，我先走了。”
杨明希连忙拉住他，“外面在下雨，而且这里不好打车，你怎么回去？明天再回去吧。”
伍一把伞递给出程澈，“外面不远有公交站，现在应该还没停点，你有事可以先坐公交下山。”
程澈点头，礼貌道：“谢谢。”
杨明希还想说什么，伍一朝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再挽留。
等程澈走后，气氛再次凝固下来，伍一说：“现在就咱五个人了，蛋糕这么大也吃不完，干脆来玩游戏吧，输的人一瓶酒一块蛋糕，吃不完喝不了的就去外面大吼“我是傻逼”怎么样，女生一杯酒半块蛋糕，输了可以选真心话，不冒险。”
这规则制定得非常有针对性，杨明希第一个举手赞成。
魏晗笑道：“可以啊，我可以按男生的规则来，有些人不会不敢吧？”
梁家耀硬着头皮道：“谁不敢？”
.......
程澈撑着伞站在门口，听着耳边淅沥沥的雨声，莫名地冷，明明已经快到四月，明明穿着很厚的外套，可他止不住地打颤，脑子里全是厘子迈和另外一个男生离开的画面。
他低着头，看着聊天界面上最后一栏的字【你什么时候回来】，任由心脏细碎的疼密密麻麻地侵占他，雨水滴在屏幕上，他很快看不清了。
程澈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是自己眼睛湿了，他深吸一口气，又强迫自己放空大脑，暗示自己没关系，很快就会过去，这是正常的，没有人能一直在原地等他。
雨越下越大，树上好不容易发起的嫩芽被打断几枝，可怜地落在柏油路面，很快被车辙碾过，覆上一层重重的泥。
它肯定死了。程澈想。
他想去捡起来，可下一秒却被人拉回来，那道沉沉不悦的嗓音问：“你是出来找我的吗。”
程澈微微晃神，心脏停跳了半拍，他愣愣地松开了伞柄，屋檐下的雨很快滴打在他的脸上，有些凉又有些疼。
厘子迈拉着他进了楼梯间，抬着袖口擦他额头上的水渍，一言不发。
程澈注意到他领口下的卫衣抽绳已经对齐了，再往上，下颚的微红也消失了，他额前的碎发被雨淋湿，软塌塌地搭在眉骨上，半遮住那双好看的眼眸，程澈下意识地抬手去撩他的头发。
“你干什么？”
厘子迈抓住他的手腕，低下头注视着他，沉声说：“又想撩完我不负责？”
程澈闷声道：“...你不是走了吗。”
“对，我走了，你知道那个男生跟着我出来，可是你无动于衷，是不是我跟别人发生了什么你也不在意？”
“是你自己答应的！我叫你送了吗！”程澈突然大声道，“是你自己答应的！”
厘子迈放开他，退开了半步，一字一句地指控，“程澈，你不讲道理，你不要我，也不许别人要我？”
程澈眼眶突然红了，他语无伦次地说：“对、是我不要你的...我不要你...”
他推开厘子迈，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眶，再次重复，“我不要你。”
楼梯间很安静，只有一墙之外轰鸣的雷声在响动，厘子迈突然用力地揽过他，将他禁锢在自己的身体和墙壁之间，他直直地注视程澈，眼神不加掩饰地侵略，“你再说一次，要不要我，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程澈别开脸，可厘子迈根本不给他躲避的机会，他的大手托起程澈的脖颈，大拇指抵在他的下颚处，强迫他看自己，压制克制着情绪，一字一顿道：“...要不要我。”
程澈不说话，眼眶里都是凝结的水汽。
“...你不要我，我就去找别人了，我再也不缠着你，不跟你讲话，别人欺负你我也不保护你。”
好久之后，程澈声音很轻地说：“...可是你说...你说过会对我好的。”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糯糯的又可怜兮兮的，厘子迈差一点就缴械投降，“我后悔了，我不能看着你跟别人一起，不管是谁，我受不了。”
他顿了顿，看向程澈的眼神深沉又认真，“你不能对我这么不公平，要我守着你，又要我远离你。”
程澈忍着不掉眼泪，他觉得很沉，所有的苦涩与煎熬都压着他，不让他呼吸，现在连厘子迈都要逼他了。
“...说话。”厘子迈哑声道。
“...我...我不...”
那个“不”字还没落地，程澈已经被厘子迈狠狠吻住，这是他们之间第四个吻，带着厘子迈些微怒气和不甘心的吻。
被堵实的喉咙让程澈喘不上气来，忍了好久的眼泪也终于顺着他的眼角滑了下来。
厘子迈贴着他的额角，伸手轻轻抹开了他眼角的湿润，喑哑地说：“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
程澈脑子懵懵的，心跳快得离谱，顿顿地问：“...什么？”
他被亲得晕乎乎的，完全找不到方向，连手都是下意识地抓在厘子迈的卫衣上，微微喘着气，一副紧张又心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