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住了庄景延,将脸埋在庄景延结实的身体里。
“庄景延。”
黑暗中,沈繁颤声喊道。
沙发上的东西掉落到了地上,两人的手机偶尔震动一下,但两人都没有听到。
沙发成了alpha新筑的巢穴,甜美的恋人将潮|热乌云化成了美味雨水,利落肆意地落下。
窗外从夕阳转换成了月色,又从半月变成了满月,满月变成了弯月。
“庄景延,可以了。”
“你是变态吗?”
“你是外星人吧?”
人类的体力怎么可以这么好?
最后,沈繁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隐约记得,庄景延将他圈在怀里睡的。
沈繁的手机被打爆了,因为他没有请假,同事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给他发了打了一堆电话,发了一堆消息。
不过疲累的beta实在太累太困,太需要睡眠补充体力了,那么多通电话,也没有将他吵醒。
等他醒来,已经第二天下午四点了。
沈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卧室床上,庄景延以抱着他的姿势,还没醒来。
腰腿传来的酸胀和疼痛,在无比明确地提醒着他,他们昨天度过了多么让人脸臊的一晚。
沈繁看着眼前的庄景延,浓长的眼睫,高挺的鼻梁,薄情欠扁的嘴唇。
但这冷淡的嘴唇,昨天一直亲昵地在他耳边喊他老婆、宝宝。
沈繁脸又红了,他红着脸,伸手,摸了下庄景延的额头。
虽然不是发烧,但庄景延昨天体温蛮高的。
这会摸了下,好像没那么烫了。
所以庄景延的发热期是过去了吗?
他正想着,手心还没离开庄景延的额头,庄景延突然睁开了眼睛。
沈繁:……
沈繁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红着脸收回了手。
“你,还发热着吗?”
然后,他看到庄景延好看的眉眼,拧了下。
沈繁几乎是立即意识到庄景延清醒了。
但庄景延为什么拧眉?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有点抗拒。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灌溉,八千字更新[红心]
第32章
庄景延没有想到,醒来会看到这样的场景,沈繁跟他,赤身相拥在床上。
而沈繁身上遍布的痕迹,足以说明昨晚发生了什么。
而且,他记得。
记忆一点点回笼,那些旖旎的画面,闪现在脑海里。
发热期的alpha,容易记忆混乱。
虽然对于昨晚的幻想和真实,有一些分割不清,但眼前的场景,眼前的沈繁,眼前那些揉|捏留下的痕迹,都在明白无误地告诉他,脑海里的旖旎片段不全是假的。
他们昨天做了。
怎么会这样呢?他明明特意离开了他们同居的那套房子,他明明特意躲避开了沈繁。
沈繁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不愿意发生的。
他觉得自己不配,自己不应该。
他不应该和沈繁发生关系,他不应该拥有一个恋人。
年幼时候的记忆和恐惧,会在人的生命里延续很久,就像一个瓷器胚体如果一开始就有裂痕,那后期再精美的施釉,再怎么看起来完好,但在彩釉下,那道裂痕依旧存在。
饶是庄景延已经长成了大人,饶是他已经足够强大,但年幼时候的咒语,还是无法逃避地刻印在他心里。
庄景延从不求神拜佛,他厌恶神佛命数,但正如那日寺庙抽签沈繁说的,其实他才是真的信的那个。
他不应该有恋人,他不配有恋人。
因为这份不应该,因为这份不配,因为后悔,因为歉意,庄景延眉心拧起,嗓音浅淡而有点抗拒。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卧室的窗帘是昨晚随意被拉上的,没有完全合拢,窗帘的随意在诉说着昨晚的旖旎,而下午四点,沿着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像是在将一切拉回现实。
阳光和窗帘的阴影形成一明一暗的两块。
梦幻旖旎被阳光揉碎。
沈繁看着庄景延眉心的轻拧,微愣了下。
庄景延皱什么眉?昨天不依不饶非要做的人,可是庄景延。
沈繁抿了抿唇,狐疑问道:“你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怎么会不记得呢?就算不记得,眼前的场景也足够说明发生了什么。
旖旎的画面再一次闪现,沙发上的,浴室的,还有这张床单都被揉得乱成一团的床上的。
他记得,可是他要怎么回答呢?
如果回答记得,那这个回答之后呢,他跟沈繁的关系是更进一步,还是明确告诉沈繁他们继续维持原有关系呢?
他不应该、不可以和沈繁关系更进一步,和沈繁保持距离,才是对沈繁负责任的方式。
维持原有关系?在这个场景下,似乎容易伤人心。
于是,庄景延回答道:“不记得了。”
沈繁看着庄景延,心想,原来不记得了,怪不得皱着个眉。
如果他什么都不记得,一睁眼醒来看到旁边睡着个衣衫不整的庄景延,他应该也会吓一跳,会皱着个眉。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从庄景延的神情里,品出了细微的抗拒。
所以庄景延昨天喊他名字,喊他老婆,只是因为发热期,并不是因为喜欢他吗?
他还以为庄景延喜欢他呢。
也是,他们只是合作伙伴,从一开始就明确了的虚假爱情关系。
如果他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和自己不喜欢的人上床了,他肯定也会抗拒。
庄景延昨晚上发热期,神志不清的,和喝醉了简直没什么两样,庄景延也不是故意要和他发生关系的。
沈繁想着,倒也不怪庄景延。
只是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爽,他心想倒也没必要这么抗拒吧?他很差吗?他明明这么好看,这么聪明,这么努力,这么优秀。
庄景延真没眼光。
沈繁想着,坐起身,姿态摆得坦然而大气,“爷爷昨天联系不上你,就让我来这边拿徽墨,让我寄给他。”
只是这大气的姿态,在他伸手想捞小毯子的时候,有些崩开,他整张脸皱起,吃痛地“嘶”了一声。
大腿根部被磨得有些破皮,而屁|股就更是了。
庄景延这个变态,alpha发热期都这么可怕吗?
庄景延见他整张脸皱起,整颗心都提了下,他立即坐起,伸手扶了下沈繁,“很疼吗?”
沈繁想说,你来试试呢?
但转头看到庄景延眉间切实的担心和歉意,这句话又咽了下去。
算了,跟发热期的alpha有什么好计较的,这和跟喝醉了耍酒疯的人谈道理,有什么区别。
“疼啊。”沈繁说着,自己坐稳,收回了被庄景延抓着的手,然后看了下庄景延,“你应该还好吧?我现在不太方便动,你去隔壁睡?”
掌心变得空落落。
庄景延看了下变得空落落的掌心,然后道,“好。”
庄景延起身下床,两人身上都未着寸缕,在床上有个薄毯遮挡着还好,这会起身,沈繁看到庄景延的身体,不由有些尴尬,移开了视线。
窗外的阳光还明亮炽热着,沈繁眼前是照进来的阳光,耳边是庄景延打开衣柜,穿上衣服的响动。
然后是庄景延出去的脚步声。
等感觉到庄景延出了房间,沈繁转回头,然后看到了庄景延在床上放了一套折叠好的家居服,还有一条内裤。
沈繁抿了抿唇,挪了挪身体,拿过了那套衣服。
纯棉的,柔软的。
沈繁想去洗个澡,但去洗澡之前,沈繁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没请假。
还有老爷子那块徽墨没寄出去。
但手机并不在主卧里。
沈繁:……
于是庄景延刚出去半分钟,就又被喊了,“庄景延。”
庄景延几乎是下一秒就出现在他眼前,“怎么了?”
冷淡质感的嗓音,但揉着明显的担心。
“……”沈繁抿唇,“我手机好像在客厅,帮我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