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想着,一边又看了下庄景延。
庄景延说不上是无言还是什么的表情,看着他。
沈繁心想,这副脸是什么意思?难道庄景延还不乐意?庄景延有什么好不乐意的,他配庄景延,虽然算不上绰绰有余,但也相当配得上的好吧?
他又想到庄景延上次发热期结束,醒来的时候眉心微拧的模样,还有庄景延后面跟他相处的时候,有点避开他。
最开始,他以为庄景延排斥他。
但后面,他因为沈晗的事情回安城,他都没跟庄景延说,也没向庄景延伸手求支援,但庄景延还是来了安城。
庄景延似乎,也不是排斥他。
alpha真是奇怪的生物,又强大又脆弱,又嘴毒又冷淡。
他正想着,然后听到庄景延道:“没发热。”
庄景延说着,将手环抑制档位调到了最高。
沈繁看着他的动作,其实还是有些怀疑。
毕竟这是一个脆弱敏感嘴毒嘴硬的alpha,他丝毫不怀疑庄景延这会可能是假装淡定,毕竟之前庄景延在发热期前一晚,他也丝毫看不出庄景延有什么问题。
但庄景延毕竟这样说了,难道他能强硬地说,我觉得你就是发热了?
沈繁想了下,没有再说。
两人一起将吃完的碗筷拿进了厨房,收拾了下,然后各自回了卧室。
回到卧室,沈繁躺在床上。
他一边在开心着自己跟庄景延一起过了生日,虽然过的有点晚了,但长寿面还是一起吃了。
庄景延好像没有排斥过生日。
一边又在想庄景延刚刚手环的那一声“嘀”。
alpha的自尊心能不能不要那么高,到底是发热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好歹跟他说清楚嘛,要不然他作为同居人,都睡得不安稳。
觉得自己会睡得不安稳的沈繁,很快就睡着了,睡的不要太安稳太香甜。
在入睡前,还为了自己安全着想,下单了一个最新款的止咬器和手铐。
而另一间卧室里,庄景延还没睡着。
银色手环上的数据,在显示着信息素的剧烈波动,在不断地越过峰值,在不断给出提醒。
卧室内,刚洗完澡的庄景延,躺在床上,看着手环上的监测数据,看着头顶床头灯投下来的暖色光线。
他眉心微拧了下,然后侧过身,他侧脸压在枕头上,漆黑的眼睛在深夜,在床头灯下,像蕴藏着某种幽沉而又炽热的渴望。
那种渴望,在反抗着手环的抑制功能。
庄景延手臂伸展着,贴在床上,他修长的手指,在床单上抓了下,手背青筋在暖色灯光下,凸起得明显。
凸起的青筋隐匿在这一盏不算明亮的暖色灯光中,就像某种渴望隐匿在深夜。
庄景延垂着眼睛,重重地、不耐地呼吸了下,然后手环被从左腕上取了下来。
银色抑制手环在床头灯灯光下,反射着暖色的、暧昧的光线。
失去了手环的抑制,信息素顺从着身体的渴望,呼啸这席卷而来,席卷上全身,也席卷了整间卧室。
尖锐的柠檬香气,干冽的雪松香气,充斥着整个房间,浓重地、极为强烈地在诉说着主人的渴望。
庄景延在铺天盖地的信息素中,闭上眼睛,眉心拧起,这不是发热期,这是单纯的信息素波动。
他确信非发热期的自己,可以抵挡信息素,正如他前面在客厅的时候那样做的。
他的理智在和信息素对抗着。
但这只是信息素吗?
他对抗的只是信息素吗?
床上,修长的手指旁边是刚才被取下来的银色抑制手环,而银色抑制手环的不远处,是一根蓝色的丝带。
是用来绑生日蛋糕的那根丝带。
蓝色丝带在暖色灯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泽,它顺服着,蜿蜒地落在床上。
柠檬雪松的香气浸染了蓝色丝带,宽大好看的手,勾过了那根丝带,蓝色丝带缠绕在修长的、骨节清晰分明的手指上,贴着手背的青筋。
作者有话要说:
[狗头叼玫瑰]
第44章
沈繁睡了一个香甜的觉醒来,而庄景延度过了理智和信息素不断拉扯的一晚。
沈繁醒来的时候,见庄景延还没醒,不由心想,这人不会真发热期,然后又半夜离开,躲起来了吧?
他想着,不由就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穿着睡衣,眉心微拧,看起来有点不爽的庄景延站在门口。
庄景延看起来明显是刚起,沈繁看着庄景延,不由地想,这人原来还有起床气的吗?
一起住了这么久,大部分时候,庄景延都起的比他早,他很少看到庄景延这样表情。
虽然他们昨天睡得不算早,进卧室的时候都一点半了,但这会都十一点了,按照庄景延平时的睡眠时间计算,庄景延应该早就睡饱了啊。
难道是失眠了?没睡好?
沈繁想着,不由就问道,“你昨天没睡好啊?”
庄景延:“……”
他昨天确实没睡好,而没睡好的源头这会就站在眼前。
庄景延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精神饱满,一看昨晚就睡得特别好的沈繁,无言了下。
“没,睡得挺好。”庄景延道。
沈繁:“……哦,看你拧着个眉,还以为你没睡好。”
庄景延心想,自己拧着眉吗?他下意识地松缓了自己眉心。
然后又听沈繁给他下诊断:“原来你有起床气啊。”
庄景延:“……”
他才没有起床气。
庄景延被沈繁叫醒之后,也就没有再睡了,两人中午也没有出去吃,自己在家做了午饭。
往常大多是庄景延做饭,今天换沈繁做饭,庄景延洗漱完,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还没看到人,就先听到了柔和的音乐声。
是沈繁用手机连接音箱播放的,在播放舒缓的轻音乐。
国庆节,六号,阳光很好,外面大抵还是人流涌动,而这里是一方家居装饰充满了温馨的地方。
浅色调的窗帘,阳光照入落地窗,厨房清水落入洗水池的声音,穿着家居服,在洗菜的人。
眼前情景,跟家居的温馨色调,很搭。
他正想着,沈繁大概听到他走出来的动静,扭头朝他看过来。
沈繁期待地问道:“这歌单怎么样?”
水龙头流出的清水,在沈繁身后,折射着一点光彩。
庄景延看着沈繁,听着轻柔的音乐,脑海里不由闪过之前沈繁在家里自导自演,自己给自己颁奖那次。
这次的音乐,跟那次欢腾喜庆的年会音乐,没有一点相似性。
但沈繁这会满脸期待夸奖的眼神,却让庄景延不由想到上次。
有种生机勃勃的相似感。
庄景延挑了下眉,“不错。”
庄景延走了过去,帮沈繁打下手,食材的香气在鼻间萦绕,轻柔的音乐在空气中流转。
午饭很快做好,摆上了餐桌,沈繁关了音乐,和庄景延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他没有问庄景延昨天是不是去扫墓了,没有提及昨天的事情,而是问庄景延他做的这几道菜好不好吃,问庄景延下午要不要出去走走。
午饭吃的差不多,沈繁语气轻快地道,“该吃甜品了!”
他说着,就走到了冰箱边,打开了冰箱变温层,从里面端出了本该昨天吃的生日蛋糕。
“还好我没放水果,应该还可以吃。”他说着,在蛋糕上插上了一根蜡烛,蜡烛的颜色跟丝带的颜色一样,都是浅蓝色的,蜡烛是一个造型漂亮的阿拉伯数字,29。
沈繁手里拿着打火机,打火机砂轮刺啦一声,一簇火苗在眼前窜动。
火苗从打火机上,转移到了生日蜡烛上,同样也映照在了沈繁的眼里。
烛光在沈繁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跳动着,像日出,像沈繁脸上的期待和明亮的神采。
但这份明亮的神采下,其实也有一点点的忐忑,虽然昨天一起吃了长寿面,虽然他昨天已经跟庄景延说过了生日快乐,但他其实还是不知道庄景延面对生日,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会不会想吃这个生日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