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堂玉好像对向宜安完全不感兴趣,闻言目光没有移开一点,只是朝寿星公走去。
周榕溪巴不得苏堂玉对向宜安彻底遗忘,这会儿赶紧跟上去同苏堂玉走到了周辽身边。
“周老先生。”
“堂玉,来来来,果真是你来给老爷子我祝寿,”周辽笑呵呵地摸了把胡子,这会儿才不动声色将周榕溪拉到身边来,特意同旁人提到,“榕溪说你今天过来,小丫头没骗我。”
苏堂玉微微点头,没作声。
倒叫旁的人起了哄,说了些打探的话,“没想到苏总和周小姐的关系这么好,我今天本来还有意给我家那不争气的儿子讨个认识周小姐的机会呢,哈哈,看来我只能叫他别想了。”
“蒋叔叔,这朋友我可不嫌多,”周榕溪在人面前露了脸,笑呵呵道,“将来有机会说不定我们也能合作呢。”
“对对对,还是周小姐会说话,瞧我……”
同苏堂玉一块儿进来的周榕溪霎时间成了焦点,被挤到一旁的周家长子顿时拉下脸来。
这原本是借着周老爷子生日介绍他的场合,竟然被周榕溪夺走了。
他站在旁边陪笑,脸都快笑僵了,也没能在合适的时机插上几句话。
不就是和苏家沾上点关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周家到最后,也只会是他掌权。
周榕溪被周老爷子一同带在身边。
而苏堂玉很快被上前攀谈的人包围,这位很少出席他方宴会的苏家继承人,每次出现都是香饽饽。
角落里向宜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苏堂玉,直到宴会结束,苏堂玉也不曾看他一眼,中间他也没有同男人说话的机会。
眼见着苏堂玉同周老爷子说了一句什么就要走,他赶忙跟上前去,“堂玉。”
“……我回来了。”
“没兴趣。”
向宜安没想到苏堂玉同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他紧张得磕绊了一声,“什、什么?”
苏堂玉眼皮未动,冷淡的目光似乎都未曾在他身上揭过,“我对身材差劲的丑男不感兴趣。”
“噗……”
站在苏堂玉身边送客的周榕溪一时没忍住,强行憋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
第19章 吃醋别妄想多余的事
苏堂玉是这样的。
当年向宜安追着苏堂玉跑的时候没少受过他的冷眼和嘲讽,只是被说丑还是第一次。
他的打击有点大,又心知当年确实是他不好,利用了苏堂玉就离开,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向宜安自以为自己当年能够被苏堂玉另眼相待,可见他在苏堂玉心里还是有些份量。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但曾经有过的感觉大约是不会变得太彻底的。
苏堂玉或许只是恨他的不告而别,以此选择漠视他。
向宜安紧随着苏堂玉的脚步不放,在有人上前同男人攀谈时,他才往后退缩一些。
苏堂玉暂时不想见到他,他理解的,要是再惹火了他,才是不明智的选择。
“苏总,慢走。”
“嗯。”
苏堂玉和旁人分开,正要上车时,向宜安才见缝插针地上前小心握住了他的车门。
他的神色隐匿在车厢灰暗的光线里,只有停车处的灯光照进来,映在他墨如点漆的双眸里反射出冷漠的光亮。
向宜安的手指用力,不肯放开,却有些害怕起来,“堂玉,我们聊聊。”
“我说过什么,你忘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穿透的耳朵,向宜安双手一抖,不甘不愿地松开,“对不起,如果你还恨我,我再次跟你道歉,对不起。”
司机过来替他关上车门,苏堂玉的声音在轿车的引擎声中变得不那么分明,“别把自己看得太高。”
“……”
“可是堂玉哥,我还是和当年一样喜欢你。”向宜安垂眸,“对不起。”
苏堂玉打开手机给白荔发消息,让他打车去酒店,闻言他放下手机,笑了一声,“你想横着漂出江城吗?”
“什、什么?”向宜安不自觉后退,苏堂玉这个说到做到的疯子,“突然说什么呢?”
煽情暧昧的气氛,被苏堂玉一句带着笑意的威胁变成了惊悚片。
向宜安避而不答,终于在这会儿暂时放弃了纠缠。
车子在他后退的下一秒启动,驶离了周家。
向宜安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
苏堂玉还是一如既往的脾气,只要没变,重归于好就方便多了。
其实苏堂玉并没有答应过和他在一起。
在追苏堂玉的第二年,男人破天荒地搭理了他,主动同他说了第一句话。
他问,喜欢他什么。
向宜安说不出来,男人的外貌和家世,一出生就是高人一等,所有人都对他趋之若鹜。
喜欢他什么,不过是哪些庸俗的理由。
钱、权,皮囊和炫耀。
向宜安紧张地开口,说他喜欢他的人,只是一眼就爱上了,没有理由,仅此而已。
向宜安怎么也忘不了,当时苏堂玉看他是,眼里复杂的神情。
那之后他为了向家的资源,也豁出去了,才大胆借由了苏堂玉的名头。
他以为苏堂玉会弄死他,结果并没有。
苏堂玉没有答应他的交往,也没有辟谣他对外宣称的关系,向宜安一直以为,苏堂玉是喜欢上他了,所以才如此纵容他的。
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还是说,男人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对他如此不屑一顾呢。
*
周六休息的下午,白荔得了空就去医院看望奶奶。
奶奶近来身体指征平稳,越来越好了。
甚至他还能看到奶奶手指有微弱的反应,医生说这是好转的特征,白荔很高兴,却又不敢缠着奶奶讲太多的话。
没有人可以倾诉这份喜悦,但白荔的嘴角一下午都是上扬*的。
他开始幻想以后能和奶奶一起生活的日子。
从医院看完奶奶回来的路上,白荔去店里买了一个新的花洒。
原本想买便宜些的塑料花洒,但想到苏堂玉,他还是跟老板拿了最好的。
这钱是从他自己的口袋里掏的。
苏堂玉给他的钱,白荔全都存在了一张卡上,奶奶的医药费大部分都从那张卡里出。
白荔打算等奶奶出院以后,就把卡里剩下的钱还给苏堂玉。
这么多钱放在他手里不安全,怕讨债的人哪天就找上了门,而他现在赚的钱已经可以存下来,到时候应该是够他和奶奶生活的。
白荔拿着新花洒回家,装上试了试没问题,就把家里的东西重新整理了一下。
天很快就黑了,但是苏堂玉没有给他打电话或者发消息。
他想,男人今天应该是不来了吧。
可是以往,对方都会提前告诉他见面或者不见面的。
白荔躺在床上,听着安静的小巷穿过风的声音。
楼下有人敲门,发出破坏的咚咚声。
他不安地从床上坐起,竖起耳朵来听,有个男人的声音,喊着外卖到了。
隔壁有人开门,说了声谢谢。
白荔在放松的那一刻,冷汗沾湿衣裳。
他翻了个身,去开床对面的那台老式的落地风扇,房间里有声音,不至于安静得让人精神紧绷。
这是房东奶奶留在这里的老物件,扇叶的漆面都脱了一点点,刚启动的时候会发出震动的嗡嗡声,但是很凉快。
他蹲在地上对着吹了一会儿,撑着脑袋跟着风扇啊啊了两声,听见自己的声音被吹开,他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月亮升至高空,白荔瞧着月光发呆,他划着手机,十点了,还是没有苏堂玉的消息。
看来苏先生今天晚上真的不来了。
白荔抱着被子,蜷缩在自己的小床上。
他找到苏堂玉的对话框,想和他说点什么,又怕打扰对方,最后只给男人发了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