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图片的右上方,隐约露出另一只手。
放大再看,不难识别出这款主打趣味的小乐器。
串联以上隐藏信息,结论已经呼之欲出:
这就是蒙蒙家!
是他在综艺里甚至不能公开的禁地书房。
崔璘不仅完成了登堂入室成就,还在这里玩闹拍照,可想而知,此人拍下这张照片时到底是多么愉悦。
而崔璘嘚瑟的报应也来得很快。
中午,他打扮一新,准备去心折那边和庭舟共赴午餐,人还没出门,李庭舟先回来了:“正好,你也不用过去找我了。我有急事要去G市出一趟差,可能要个三天吧,你自己安排行程。当然了,回S市比较好,否则你在这也无聊。”
崔璘真的难过了:“怎么会这样?”
李庭舟有点想笑,强行忍住:“我这次是过去开会的。”
言下之意,是正事儿,别闹。
“好吧……”
“一会儿麻磊会过来帮忙收拾东西,我们出去吃吧。”
崔璘这才重新绽开笑意:“嗯!”
由此可见,此人随时随地生气吃醋是真的,一眨眼功夫被哄好也是真的。
李庭舟飞G市前,他才交代崔璘:“我白天可能会接不上你的电话,有事先发消息,晚上再一起回复。”
崔璘敏感、但敏锐度有限:“你这是去关小黑屋?”
“差不多吧,做个培训。”
原本这种事情是轮不上李庭舟的,他资历不够,年岁也还差点意思,但学历过硬、能力拔尖儿,背景更是红得发紫、无可挑剔,同时还有一众老资格推荐担保,协会破格吸收也是师出有名。
落地后,先是办了入住,又签到领取一应文件用品。
副会长兼副书记特地找了李庭舟谈话:“庞师这些日子身体越发不好,你培训完了挑个时间去看看他老人家,也算全了他的举荐之情。”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明白,李庭舟自然听懂了。
下训后,他打电话给任诗语问问情况:“之前在B岛时不还好好的吗?庞师的身体怎么回事,很不好了吗?”
一姐沉默数秒:“是胰腺癌。”
李庭舟一时间也跟着沉默了……
他顿时就明白了庞师的托付之意,也理解对方不得不在仅有的时间里推出下一代的急迫。尽管这个人选和庞师的本意有差别,和粤区一派的亲近程度有限,但这已经是他眼下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人。
“先安心培训吧,结束后再跟你细说。”
刘璐思是在第二天赶过来和李庭舟汇合的,饭局上还出现了潘俊。他又瘦了,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裤,戴着一副细框眼镜,好像越来越像那么回事。
吃了几口饭菜,稍微垫了垫肚子,话题才展开。
“咱们先不论庞师的病,生老病死是注定的。”
“也甭管他在夜心七那会儿怎么针对你,反正可以理解为拳拳爱徒之心。总之,他选你,有很强烈、很明显的’托孤‘之意,虽然我不明白36岁的任诗语到底哪里算’孤‘了。”潘俊说话还是相当幽默,“当然了,不排除他也有一些门路,临到头了,才想起做个顺水人情。”
李庭舟现在是实打实受了好处,没必要得了便宜卖乖。
因此,他和两位实话实说:“我计划里的这一步至少在30岁后。那个时候,应该会更畅通无阻一些。”也会更服众。
刘璐思劝他放宽心:“总之是这条路就对了。”
在海蓝台待了半年多,潘俊倒是有了更多感触:“机会来了,抓紧在自己手里才是最重要的,别管是怎么样的契机,也不用觉得借用了谁的人情。是你的就是你的,早几年晚几年都是你的,这就是命!”
说着,他还不忘调侃一句:“你这一步走的,反倒比崔璘更快了。”
文娱方向的“上岸”,第一步就是转入官方协会的通道。
但这个渠道,太过讲究论资排辈。
崔璘受到了更多的瞩目,他的一举一动会被极限放大,因此这类操作必然要等到一个更合适的契机:转型幕后。等到他作为制作人或出品人有了实绩,才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越过一众中青前辈,插队到前排……
所以潘俊才说李庭舟的进度更快。
这顿饭没能吃太久,因为李庭舟放风时间有限。
到了傍晚,还有一些党建思想课程。
等到三天三夜的培训结束,又花了一个上午结课,拍完合照,拉了群,吃过散伙饭,李庭舟才挥别一众“同学”,上了刘璐思的车。
“我们现在赶去医院。”
李庭舟下意识看了看自己一声衣服:衬衣、西裤。
刘璐思也跟着他一起看:“挺合适的,不用特地换了。”
再见到庞师,帅老头已经变得瘦骨嶙峋,他肉眼可见苍老了,虚弱到必须时刻吸氧,眼球浑浊发黄,说话费力:“你来了……”
一旁的任诗语让出了地方,轻拍李庭舟的肩膀。
李庭舟也觉得唏嘘,三人略聊了十来分钟,庞师就受不住重新闭目休息了。一姐心情低落,一路把李庭舟送下楼:“你别介意他自作主张把你推出来,我也是上周才知道这件事情,太突然了,他一直瞒着……”
“是我得了便宜,怎么好说介意。”
一姐叹气:“他从前看你不顺眼,是因为你与他年轻时太像了。相似的人要么相互吸引、要么极度排斥,这是注定的。”
“庞师……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他说你会懂他的。”
当晚,李庭舟没有立刻回J市。
李松毅不知道从哪个秘书那儿得了消息,将他喊回来,直到李庭舟把事情说清楚,李松毅才勉强松了口气:“我就说不是你,你才没这么着急。”
“这种破格的事一次就够了,明白吗?”
李庭舟乖乖点头。
哥俩一边看晚间新闻,一边随口聊几句。
在这期间,李庭舟的手机时不时震动几下,李松毅淡淡地瞥了一眼:“用不着你在这装乖,心虚什么?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李庭舟屁股都不敢挪一下:“没事,明天再说也一样。”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又开始震动。
李庭舟站起身:“好吧我走。”
他走得匆忙,李松毅盯着弟弟的背影看了好几秒,这才扭过头,将注意力放回到新闻上。
卧室里,李庭舟接通语音的同时,减小了音量。
属于崔璘的声音急促的传来:“你还在忙吗?不是结课了吗?今天怎么忙到这么晚啊,我都开过会回来了,你还没我消息——”
李庭舟先发制人:“我在哥哥这里。”
崔璘瞬间安静。
“好吧,好吧,你都怕他,我也该怕他。”
如果说,过去他还嫉妒过Eldan能跟着庭舟回家吃年夜饭,现在,他已经夫唱夫随地对未来大舅哥产生了敬畏之心,尤其因为对方亦兄亦父的角色定位。
“那你明天该回来了吧?”
李庭舟逗他:“明天要处理一些关系转移。”
崔璘这下是真的整个人垮掉:“哪有刚刚确定关系就分居的情侣?怎么能这么对我?庭舟,你真的对我太坏了……”
直到听出李庭舟的笑声,崔璘才长舒一口气。
“你逗我,又逗我?”
“没逗你,明天暂时回不来。”抛出一个令人失望的回答后,李庭舟不忘补偿一颗甜枣,“我听麻磊说,你想要换掉卧室里的窗帘?”
崔璘扭捏的嗯了一声:“白色系的太透了。”
他虽然想秀,但也不至于是这种被动的秀法。
过去李庭舟是独居,有心人哪怕能拍到室内也攒不到什么猛料;现在他过来了,没准今后留宿地更加频繁,得提前把窗帘换成更遮光的才行。
李庭舟当即应了:“好啊,你考虑得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