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快死了(189)

2025-09-03 评论

  陈舷瞳孔一缩。

  “你说金银都要,我就托人给你特地打了两条。”方谕含笑,“怎么样?”

  陈舷两眼放光,显然是喜欢得不得了。

  几秒的空,他就已经满面红光,迫不及待地从里面拿出项链,把盒子交给方谕,自己将两条小鱼项链都挂在了脖子上。

  那条做成小船的项链,他也一直戴在身上。

  这一下,三条项链都满满当当地挂在他脖子上,鱼和船的链子都相绊住。

  陈舷挺高兴,用手扒拉几下项链,美滋滋的,笑得眼睛都要眯起来。

  “漂亮!”他说,“爱你,小鱼!有没有镜子?我看看什么样!”

  “那边,”方谕指了个方向,“今天刚装一个全身镜。”

  陈舷蹦蹦跶跶地就跑过去看了。

  方谕朝他喊:“别跑!地面挺滑的!”

  “知道啦!”

  陈舷应了声,然后继续跑。

  方谕拿他没办法,笑着叹了口气。

  *

  方谕又带着陈舷去看小别墅——他要给他买个带泳池的小别墅。

  很快,他们就把房子看好了。小别墅坐落海城一片郊区,在一个著名景点里。

  那小别墅前院花园,后院靠湖,景致着实不错。

  最重要的是,后院很大,有个泳池,旁边还放了两个沙滩椅和一把大伞。

  陈舷看见那泳池就挪不开眼,两眼直放光。俩人正跟着中介在样板间里看房,他就跟个大蜘蛛似的往后院玻璃门上一趴。

  方谕看他这样,啥也不说了,拿出个卡就跟旁边还正在滔滔不绝三千尺的中介小哥说:“就这个了,刷。”

  小哥也两眼放光地叫:“好嘞老板!”

  中介拿着黑卡就溜了。

  陈舷听见他蹬蹬的脚步声,一回头,就看见那中介跑了。而方谕正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有点自豪地微扬着脑袋看着他,像等他夸自己两句似的。

  陈舷无奈说:“这就定了?”

  “你喜欢,就定了,再说这地方也不错。”方谕朝他伸开双手,“以后闲着没事,可以过来度假。”

  陈舷朝着他跑过去两步,一蹦,跳起来,扑到他身上,搂着他脖子挂在了那儿。

  方谕抱着他转了一圈,俩人又笑成了一团。

  别墅定了,工作室也定了,在工作室旁边的房子也早就定下。

  陈舷就这么跟着方谕在海城安顿下来。

  之后,他就跟着他每天忙里忙外。方谕把工作室重新装潢,买了挺多家具,还把从意大利邮过来的展品小心放好。

  陈桑嘉很快就不跟他们一块儿住了,她买了个行李箱来,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就跟他们打了招呼离开了家,说自己已经看好了一个门市,要去创业了。

  方谕问她多少钱,想帮她把钱付了,结果却被一口回绝。

  “我才不花你的钱,”陈桑嘉说,“行了,我花我自己的,不用担心我。但是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

  “如果粥粥给我打电话,”她盯着方谕,朝他伸出一根手指,“要是他说,在你这儿受委屈了,我会过来打死你。”

  陈舷:“……”

  方谕沉默片刻,笑了声,点头说:“当然。”

  他丝毫没有被威胁的懊恼或愤怒,只是发自内心的笑,看起来还挺高兴,估计是高兴除了他以外,还有人给陈舷撑腰。

  陈桑嘉脸色柔和了一些。

  她松心地朝方谕一笑,放下手,往他肩膀上轻轻锤了一拳头。

  “你也好好吃饭,”她说,“臭小子,别人都指着你鼻子了,都没脾气。”

  方谕讪讪摸摸自己鼻尖,没吭声。

  “我以后有空就来看你们,给你们做点东西吃。”

  说罢,陈桑嘉转头,又看陈舷。

  陈舷站在家门口,方谕后面。他无奈看看方谕,又担忧地望向她。

  陈桑嘉弯眼朝他笑起来,走过去,把他拉出来,抱住,往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那我走了,”她说,“你跟方谕好好的,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陈舷抹抹鼻子,“没事的,他对我很好。”

  “不可以再受伤了。”

  陈桑嘉搓搓他额角上的疤。

  陈舷点点头:“好。”

  陈桑嘉朝他笑了声,最后又放心不下地说一句“有事给我打电话”,菜拉着行李箱走了。

  陈舷也放心不下她,没几天就给她打电话,还去实地看了眼。

  还好,那是个商场的一楼门市,陈桑嘉正在里面装修。她干活干得灰头土脸的,却一点儿没看出累来,笑着招呼着工人们,将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

  陈舷站在外头看了一会儿。

  他没出声打扰,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呆了片刻,置之一笑,转身就走了。

  就这么忙了半个月,所有人都渐渐安顿下来。

  方谕惦记他的腿,带他去医院看了眼。陈舷自己也有点忐忑,毕竟当年真的被打断过,他也记不清当时有没有说留下了后遗症。

  好在拍片之后没有问题,医生也说可以祛疤。

  俩人终于舒心地松了口气。向医生预约了祛疤的治疗,方谕拿着单子,带陈舷出了医院。

  刚出医院,方谕就转身过来抱他。

  他又不吭声地抵着陈舷,紧抿着嘴,沉默地啪嗒啪嗒对他掉眼泪。

  陈舷摸摸他的脸,无可奈何地反过来哄他:“好了,不是没事吗。”

  方谕低下眼帘,吸吸鼻子,眼泪掉得更凶了。

  “哥,”他捂住陈舷放在自己脸上的双手,“哥。”

  “在呢。”陈舷说。

  “别再被困住了,”方谕说,“去治病,去游泳,去跑步……我会带你出来的,别再被困住了。”

  “你要自由,哥。”

  “你要自由。”

  “你要活着。”

  你要自由。

  你要活着。

  你要自由。

  你要活着。

  自由。

  自由。

  自由。

  方谕红着的眼睛里血丝密布,如同一条条细血,就那么痛不欲生地看着他。

  像两把裹着过往的利剑,重重刺进陈舷胸腔里。

  陈舷心脏猛地一抽搐。

  倏地鼻头一酸,他的眼泪忽的也上来了。

  心头震颤,像有只蝴蝶拼了命地挤开血管,鲜血淋漓地飞了出来。陈舷对他失声半晌,终于哑声一笑,低头合上眼,两滴泪就那么从尚且瘦弱的脸颊上滑落。

  眼泪流过他扬起的嘴角。

  他抬头,捧着方谕的脸,亲了上去。

  他们接吻,嘴里泛苦的吻,还残留着宁城刺骨寒风的吻。

  海城深秋,天高云淡。

  陈舷笔直地站着,没再发抖。

  方谕依然在流血一样看着他,陈舷眼睫忽闪两下,闭上了眼。他看见十五岁那年,他跟方谕在老师办公室前偷偷一起笑成一团,笑得空气里的光尘都跟着打抖。

  陈舷笑得上不来气,转头看向走廊里。

  他看见一只刚刚破茧而出的血淋淋的蝴蝶,正歪歪斜斜地扑棱着残肢败翼。那残缺的翅膀上流下大片大片的血,在粉尘飘摇的空中踉踉跄跄。狼狈地左摇右晃一会儿,它终于栽楞楞地穿过窗户,飞上了天。

  飞得真难看。

  但它在飞。

 

 

第118章 同性恋

  再有宁城那边的消息时, 是陈舷跟着方谕找到一个新住处的时候。

  虽然买了两套房,可两套都还没交房。装修都没法装修,方谕只能带着陈舷又去租了个房子暂住。

  租的房子又在一个高档小区里, 离工作室很近,黄金地段,出门就是地铁, 有个游泳池——有个游泳池, 方谕定下这房子的时候,回头和陈舷一连强调了三遍。

  “有游泳池, 哥,”他又说了第四遍,“等你明年好得差不多了, 我就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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