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仙儿(131)

2025-09-04 评论

  “你知道他在床上叫起来有多好听吗?”

  但这条似乎并没能引起杨警官的注意,他把手机屏一锁,推还给了休马。

  尤天白发表了第一句关于此事的评价:“你刚才说严国贤不简单,不简单在哪里?”

  似乎问到了重点。虽然老杨做着一副随意聊聊的架势,但他的随意也很有选择,具体表现在如果问题到了关键点,他的动作和语气都会放慢许多。

  老杨踟蹰了半晌才开口:“我们怀疑有些事情和他有关。”

  听起来似乎欲言又止,但实际上话已至此。警察没再继续透露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们知道的部分也是八九不离十。

  不过话已至此不代表对话结束,杨警官的圆珠笔又开始转了,他问:

  “关于这个严书记,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交集吗?”

  这次轮到尤天白发言,他说:

  “把我们拦在屋里让我把他给我花的钱还他算不算一种交集?”

  指KTV的那次。但尤天白省略了一些违法乱纪的细节。

  “严国贤和厂长一起的吗?”老杨问。

  尤天白点点头,用沉默肯定他。

  笔尖在纸上点着,老杨郑重写下四个字——情感纠纷。因为写得慢,所以在场三个人都看得清,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毕竟旁边就是根据休马提供的短信写出来的长笔记。

  “还有吗?”他问尤天白。

  尤天白思考了几秒自己将进行的发言,然后继续说:“是他们胁迫我去的,还顺便胁迫了他。”

  指休马。不过尤天白并没有和他对视,只是下巴稍稍往右边偏了偏,然后迅速回正。

  老杨若有所思,然后郑重地又在“情感纠纷”上框了加粗线。

  “还有吗?”这三个字又重复了一遍。

  尤天白觉得自己再说下去,还是一个情感纠纷的结果。

  “没有了。”他的笑容尴尬又不失礼貌。

  直到老杨结束询问,尤天白都没再说一个长句子。杨警官喝光杯子里的茉莉花茶,如同畅饮一杯啤酒后长叹一声,接着转身离开。

  一切回到最开始的地方,时间回到一小时后。

  卫生间的玻璃门还关着,休马在门口无所适从了一阵,最终选择回到沙发前。尤天白自己抽空买了个机顶盒,所以现在的电视终于能如愿以偿的播送新闻联播了。

  电视打开,屏幕映出深蓝色的新闻背景,音量开得小,主持人的嘴张张合合,什么都听不真切。

  但是坐在沙发上看着屏幕等尤天白出来,再去承认自己对他撒过的慌——这简直太过煎熬了。

  所以他又从沙发上起来了,回到卫生间门口,毛玻璃里传来水龙头打开的声音。

  尤天白出来的时候,差点直接跟休马撞个满怀。

  “你站这儿干什么?”尤天白的语气听起来还算正常,但他着实被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说罢推了推休马的肩膀,示意他别干站着。但这次休马没顺着他的意思走,只是杵在原地,像根木头。

  发觉身后的人没动地方,尤天白回了头。照不到光的廊间,休马依然没抬起脸来,隔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

  “我不是故意跟你撒谎的。”

  尤天白张张嘴,语气有些无力:

  “我知道。”

  但除了“我知道”,他也说不出来别的什么。

  “但是你不生气吗?”门边的人猛地抬起了脸,目光里满是不解和委屈,“他说过那样的话,他的目标是你和我,而我却什么都没跟你说过——你不感觉自己被欺骗了吗?”

  他越说越快,最后的尾句带上了颤音,他好像在发抖。

  尤天白默默转过头来,正对他。与休马相比,他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尤天白问:

  “你是说他说的那句‘叫得好听’吗?”

  问话一出来,房间里似乎更安静了。休马只感觉每下心跳都像在敲着自己的嗓子眼,他偏开视线点点头,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迎接尤天白下一步的反应。

  尤天白深深叹了一口气,靠上门廊的墙,仰头看向某个不确定的方向,然后说:“大概是孙久和他说的。”

  明明身为厂长没和任何人透露尤天白的身份,却随口跟一个中年下属说这种话——即使置身事外去想,这事也跟明明走在人行路上却踩到一坨人屎一样恶心。

  休马别过脑袋:“我可以现在就去揍他吗?”

  “你开什么玩笑,”但尤天白没转头看他,语气没平时那么中气十足,“他不是在拘留所就是在取保候审,你要去夜闯警察局吗?”

  他不说话了。尤天白的视线还是在瞄着旁边,他脸上的神情不太好形容,心跳进喉管的感觉还没消退,休马低着声音问:

  “那你不跟我生气吗?”

  或许应该生气。

  “生气?”尤天白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我有资格生气吗?你忘记那时候你说什么我都不闻不问了吗——我只是在犯贱,我觉得逗你很好玩,我也没想过会真的和你走到一起去。”

  他从来没在休马面前露出过这副样子。

  “即使你那时候真跟我说严书记在跟踪你,我也只会当你在开玩笑。”说到这儿,尤天白竟然笑了一下,但此时的笑在他脸上也只有对自己的嘲讽,“无所谓了,他们怎么说我都好。反正无论我怎么猜想,实际说出来的都会比传到我耳朵里的脏得多的多。是我自己干的,是我自己叫的,他要说的话也绝对不是谎话,算我自作自受吧。”

  话说完,尤天白脱力一般靠回墙上。他抬起手来扶着眼眶,低声说:“不如你先回家吧,剩下的事情我解决完了再去见你。”

  但是谁都能听出来,他这句推拒更像是挽留。

  休马才注意到,门廊上不起眼的地方挂了一个石英钟。没人说话的时间里,顿挫的秒针声像极了脚步,一个人走过,两个人走过,无形也无色的人来来往往。

  他发现尤天白在哭。这是在一起之后,尤天白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休马终于挪动了步子,随着石英钟的秒针声一起,来到尤天白面前。他抬手扶住尤天白颤抖的肩膀,把自己的额头抵上他的颈侧。

  等耳边的人抽泣声减弱,休马把手向前,伸到了他的后背和墙壁之间,轻轻把他压向自己,然后小声说:

  “别赶我走,好吗?”

 

 

第96章 我不跑。

  晚上六点半,尤天白从休马的颈窝里抬起了脸。

  哭过之后的脑袋昏昏沉沉,他感觉自己像是短暂昏过去了一次,房屋里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不真切,仿若隔世。

  他们正依偎在沙发上,两人之间是条被纠缠得像麻花一样的毛毯。一开始是休马扯过来的,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两人之间,又逐渐铺展在了不知道谁的屁股底下,现在想拔也拔不出来了。

  “你饿了吗?”尤天白问休马。

  他恢复了往常的语气,就是鼻音有点重。不过休马的注意力不在吃上,他盯着翻找手机的尤天白问:

  “你刚才让我回去不是真的想让我回去吧?”

  “我说了不是了。”尤天白还在找,这个问题他刚刚已经被问过了三遍。

  但显然少爷还是不够满意,他猛地抓住了尤天白的手腕,硬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接着要求道:

  “你认真看着我再承诺一遍。”

  特幼稚。

  但没有办法,尤天白就是会宠着。

  他收回了翻找毛毯的手,扶着休马的颈侧摆正他的脸,额头相抵,然后认真说:“我绝对,绝对不会把你从我身边赶走,也不会让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表情恳切,一字一顿。尤天白很少把语气放得这么慢,所以听起来特别可信。

  但是休马没主动挪开,还在咫尺之间和尤天白对瞪。片刻之后,尤天白发现他在用额头和自己较劲。

  尤天白“啧”了一声,抬手把休马的下巴推开了。那人也不生气,就着他的力气仰面倒下去,还在傻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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