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的路程,两人相对无言。
井傅伯双手插在外套兜里,身子片刻不靠近,脚下的步子始终随着萧祁的节奏,莫名有种‘跟班’的意味。萧祁低着头,见井总这架势一时兴起,故意加快脚步。井傅伯任他耍性子,勾着嘴角跟上便是。
萧祁莫名想起离开之前的一些画面,他也是这样在街上走着,转身对井傅伯说想要一个人待着。那会儿井傅伯跟着他,却不像现在这般沉默。
也罢…脚步这东西,走得累了便停下,现在哪儿那么多算计?萧祁没力气思考,懒得思考。
靠近店门口,他侧头看着井傅伯,“井总就送到这里吧…”排除不想与井傅伯单独相处,萧祁也不愿和井傅伯一道被他人瞧了去。姜谢途知晓些前因后果,暂且不提…店里还有个阿辰,若是被他看见当下的样子,萧祁不知作何解释,面子里子都徒增尴尬。
“好。”井傅伯点点头,随即抬头看向几米开外的‘那途’。
“您要是觉得账目有问题,尽管…”
话还未说完,井傅伯勾起嘴角出声打断他,“你们店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什么?”萧祁回头看过去。‘那途’的大门紧锁,店内也毫无灯光,俨然一副人去楼空的样子,“应该是腿叔出发了,阿辰离开…”
话到嘴边萧祁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出门时想着来去不过几分钟时间,钥匙钱包统统落在外套兜里。
“你带钥匙了吗?”井傅伯瞧着他面相一阵青绿,大抵猜到是什么情况,勾着嘴角拿出手机,“需要帮你打电话吗?”
“不用。”萧祁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电话,转身往大门口走。
自打姜谢途让萧祁住进店里,备用钥匙便一直在萧祁手里。平日萧祁负责开门锁门,店里的员工离开时都不动心思思考,直接上锁。
今天店里除了姜谢途便只有阿辰,这家伙向来心宽,办出这种事儿萧祁丝毫不惊讶。他在通讯录中找到阿辰的电话,按下拨通后用另一只手推了推大门,确定是否已经锁上。
“喂,怎么了?”
电话那端很是吵杂,听那样子阿辰已经走在街上。萧祁清了清嗓子,无奈的问,“你怎么不等我回来就走了?”
“我临时有事儿,老大走的时候我就跟他一起走了…”
“那你走的时候肯定没拿我放在衣服兜里的钥匙吧?”萧祁懒得问具体是什么事儿,井傅伯在他身边来回踱步,时不时与他四目相对,满眼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阿辰反映了一会儿,不确定的问,“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没带钥匙?”
“我就送个账本,约的就在店门口,带什么钥匙?”
“我以为你送账本是给人家送过去,我怎么知道你没带钥匙…”阿辰听萧祁着急的语气,自觉不好意思,“店里就两把钥匙,你要不给老大打个电话…没多长时间,他应该还没走远。”
“行吧…”萧祁深呼吸,满肚子无奈挂了电话。
井傅伯还是一副嗤笑的模样,勾着嘴角轻声问一句,“要不先去吃晚饭?时间差不多了…”
萧祁咬牙瞪他一眼,拿起电话拨通姜谢途的号码。
嘟…嘟…嘟…
姜谢途习惯开车时将手机放在包里,免得路上出现危险。
一声又一声的等待直到忙音,萧祁沮丧的挂了电话,烦躁的将手机在指尖来回转动。
“你的‘腿叔’没接电话?”井傅伯在一旁随口嘟囔,除了盈盈笑意再听不出其余情绪,“要帮忙吗?”
萧祁深呼吸,实在不愿搭理。他拿着电话消停片刻,接着又给姜谢途打了过去。
三番两次无人接听,萧祁笃定在姜谢途停车之前是等不到回音了。
井傅伯见萧祁烦躁难耐,转身坐在路边的椅子上,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满眼温柔看着他。
到了晚饭时间,萧祁确实感到饿了。奈何钱包也在店里,全身搜刮出的零钱只怕也就够他一个人的一顿晚饭。平日萧祁住在店里,在上海又无亲无故,认识的人无非就是店里的这几个。
他余光扫过井傅伯的脸颊,想了想再一次拨通阿辰的电话,“你在哪儿呢?我联系不上腿叔,估计得等他到了那边才能回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