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装(17)

2025-09-07 评论

  席相煜还以为时栩对音乐剧不感兴趣,多半会像来学校上课一样犯困打瞌睡,没想到余光里,时栩一直专注地盯着台上。

  等到音乐剧结束,大家有序退场,时栩才站到了席相煜身边,找着机会开始发表看法,说得头头是道。

  不巧的是,这出音乐剧的原班人马在其他城市表演过,席相煜有关注,也在评论区浏览过相关的评价,所以听到时栩一字一句地背诵网友的评价时,他铆足了劲儿才忍住不揭穿。

  时栩背完了,又添上一句:“男主挺帅的。”

  这句听上去倒是真心实意。

  席相煜略微转过脸,辨清时栩的眼里带着笑意,冷笑了一声。

  “嗯?你不觉得吗?”时栩站得挺拔,和席相煜并肩。

  “没注意。”席相煜说。

  离场的队伍缓慢前进,时栩发现他四周都是一男一女的组合:“周围都是情侣耶。”

  “……”

  席相煜今天应约就是想要和时栩说清楚他们不是一路人。

  在学校人多口杂,单独见面更方便将关系挑明,不过考虑到一开口就谈“不要再见”,对时栩似乎有些残忍,他才捱到了现在。

  意识到时栩此刻的这句话适合作为切入点,席相煜犹豫的时间可以忽略不计,问道,“所以你为什么不邀请女生来看音乐剧,反而是找我?”

  他的语气像是在闲聊,可并没有给与时栩太多回答的空间。

  时栩心中有了某种预兆,他不知道席相煜想要的究竟是哪一类答案。

  是含糊暧昧的推拉,还是直接准确的偏袒?

  他闻到的是自己身上淡淡的香水,可席相煜的存在感那么强烈,在人群里,他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像是被他的气息所笼罩。

  时栩说:“我没有喜欢的女生。”

  这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回答,全看席相煜要怎么理解。

  席相煜几乎百分百的肯定时栩是gay,却不满意这个模糊的答案。

  “没有喜欢的女生?”他的目光锁定时栩,推着他继续往前走,“还是你压根不喜欢女生?”

 

 

第16章 就这么结束了?

  时栩早过了对于性向扭捏的阶段,他认识太多同类,在时尚圈子里同性恋算不上一件离经叛道的事儿。可当下,他和席相煜并肩杵在很多对情侣中间,承认性向也就等于向席相煜坦白他对他有恋爱企图。

  他短暂地丧失了主动权,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在席相煜的视线中,喉头发紧,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嗯,是,没喜欢过女生,那你呢?你也一样吗?”

  后半句话的语气还含着期许,时栩挑眼和席相煜对视,眼尾上扬,眸光闪烁,他紧张,却不胆怯。

  同样的问题抛回给席相煜,席相煜下颚在一瞬间绷紧,又逐渐放松。他是来和时栩划清界限的,要想拒绝得果断,没有理由和时栩站到同一阵营。

  他回答:“我不是。”

  “时栩,我不是gay。”他的声线没有起伏,“所以,请不要在我身上花费时间,也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离场队伍在往前挪,时栩麻木地抬腿,整个人跨过门,回到了明亮的光线中,眼睛一时未适应,受到刺激微微泛红。

  他的心脏好像没跳了。

  不,是没乱跳了。

  耳朵接收到了席相煜的话,大脑却迟迟不愿处理。

  前面的男生和女生牵着手摇晃,约会顺利,眉开眼笑。他惦记的未来男朋友却变成了泡影,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席相煜的态度一直不明朗,时栩无法确定他的性向。在街上随便捞一个男人,对方是gay的概率有多大呢?

  说透了,是他抱着侥幸的心理,赌自己是一个好运的人。

  席相煜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显然是看明白了他的心意,并且因他的接近感到困扰。时栩也没恬不知耻到要继续纠缠,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将那张音乐剧的纸质票揉成一团:“我懂了,你放心,之后不会了。”

  社会上大多数人的人生轨迹都是和异性恋爱、结婚、生子,选择其他的路需要很大的勇气,时栩从来没想过去招惹直男,他低着头,深呼吸几口气,将鼻腔的酸意憋了回去,“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

  席相煜盯着时栩发旋。他刚才见时栩的眼眶有点儿红,却没捕捉到更多的符合失恋伤心的表现。

  预想中对峙的局面没有出现,时栩是平静的,似乎很快接受了这个结果,让人疑心他的追求究竟有几分真。

  在阶梯上,席相煜往下走到某一层,忽而有种踩空了的感觉。

  之后就不会再见到时栩了吧,他不会再做乱糟糟的难以启齿的梦了。

  剧院的位置比较偏,离最近的地铁站也有段距离,时栩提出送席相煜回学校是出于成年人的体面,也没别的意思。

  “那我走了。”

  他想,席相煜大概是不想和他在同一辆车里久待,他也没必要自讨没趣,所以加快脚步,独自上了车。

  坐上驾驶座,他的肩膀彻底耷拉下来,靠在椅背上,心情特别差。静坐了几分钟,他右手捏成拳砸在方向盘上,想发泄内心的郁闷,“砰”的一声响,他脑袋清醒了,记起这车不是他的,是他租的,手掌摊开改成温柔抚摸,凑近了看有没有不小心损坏。

  怪不得他们被分到了过道两端的座位,时栩迷信地想,看来他和席相煜注定无缘。只是看音乐剧时他还挺高兴的,想着结束后带席相煜去兜风,看看晚上的大海,现在这段关系随着音乐剧一起落了幕,回家路上只剩他一个人,心中难免有落差。

  后视镜里,席相煜的身影越来越小,成为一个黑色的点,直至看不见。

  就这么结束了?

  时栩选择导航到了海边,将车窗降下来,任海风扑乱他的发型,碎发挡住视线,身侧无人,他也不用在意形象,一会儿仰头找天上的星星,一会儿望着路边的行人发呆。

  他认识席相煜的时间不算长,说有多喜欢就太假了,只是这种迫切想要靠近一个人的感觉恰好在他孤独的时候降临,让他差点以为种种皆是上天的指引。

  除了难过外,漂浮在他心间的还有对于恋爱的迷茫。

  想要有人作伴,想要去体验恋爱的酸甜苦辣,想要知道和喜欢的人翻云覆雨是何滋味,又不想降低标准,不愿陷入混乱的关系,他究竟该怎么做?

  时栩离开后,席相煜在原地打车,来往的车不少,但总是一停下就载了人。手机叫车软件还在搜索周围的车辆,大概是看完音乐剧等出租的人多,迟迟没有司机接单。

  他心生烦躁,握在掌心的手机开始振动,低头一看,是一串没有存入通讯录的电话。

  席相煜接通,那头声音很大,像是生怕他听不到:“喂——”

  席相煜冷声:“你谁?”

  “……我靠,你听不出你明哥的声音吗?”明顺嚷嚷,“你把我号拉黑了?我刚打你电话都打不通,不是,席相煜你至于吗?”

  席相煜不喜交际,但也有那么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哥们。明顺的妈妈和秦英竹是朋友,他和明顺从出生起,就经常被两位女士带出来一起玩,岁月积累,交情不浅。明顺比他大了一周,所以总喜欢自称“哥”。

  明顺学习成绩一般,又不想出国留学,在澜城读了一所民办学校,离澜大有四个地铁站的距离,开学军训那会,明顺还时不时喊席相煜出来吃饭,就在席相煜向家里出柜后,他玩起了消失,有意识地躲避席相煜。

  席相煜猜明顺接受不了好哥们是同性恋,但没办法,他又不可能改。

  换位思考一下,哪怕明顺爱上一头猪要和猪过一辈子,他都不会因此和他绝交,所以对于明顺的态度,席相煜少不了恼火,索性将他拉入了黑名单。

  “你打我电话做什么?有事吗?”

  明顺多少有些心虚:“咱俩有段时间没见了,明天出来聚聚呗。”

  席相煜取消了叫车的订单,重新匹配:“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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