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场那会儿还想着,要借机和席相煜多来点儿肢体接触。席相煜撩衣摆散热的时候,他看到了腹肌。
就是不知道有几块。
打着打着,就想着要进球,以及不能让席相煜他们进球。
不过前期的差距太大,比分还是来到了关键时刻。席相煜的队伍已有20分,只需要再进一球就能获胜。
时栩张开双臂盯着席相煜,眼睛漂亮,神情专注还有点凶。
他出了汗,脱掉了棒球服外套,身上的白色T恤被浸湿,布料贴在肌肤上,勾勒出身体的线条。
席相煜原要向左虚晃,动作却慢了半拍,时栩想赢,反应过度,撞了上去。
“哧。”
对危险的预感让时栩在倒地前下意识地拽住了席相煜的胳膊。
席相煜跟着重心不稳,连带着时栩往后退了几步。
篮球落到了地上又回弹,席相煜站稳时,时栩的手已经变动了位置,从他的胳膊挪到了他的胸膛上。
第7章 耍流氓
时栩不是故意的,他整个人扒在席相煜身上,纯粹是本能反应,但手比大脑动得要快,在感受到别扭和尴尬之前,他掌心覆在席相煜的胸膛,手指弯曲,情不自禁地捏了两下。
隔着衣服布料,席相煜的肌肤温热,肌肉紧实。
很好摸。
摔倒的危机解除,色魔之心觉醒,时栩大着胆子占便宜。
这个姿势让他们大腿相贴,时栩的脸在席相煜眼前放大,视觉冲击力强烈。他第一次看清时栩鼻侧的脸颊有几颗散落的小小的雀斑,它们并不难看,反而给这张精致的脸增添了野生的美感。
席相煜愣了一下,以至于没有在时栩动手的第一刻出声阻止。
还是室友大笑:“操,时哥你耍流氓啊。”
他才沉下脸,推开时栩的手,为时栩没有摔个狗吃屎感到惋惜。
时栩讪讪地笑:“都是男的,我耍什么流氓?大不了让你摸回来。”
“没兴趣。”
席相煜说。
他的视线掠过时栩的胸口,那儿有几个印在T恤上的藏青色英文字母,随着时栩呼吸,微微地在起伏。
他见时栩在笑,怀疑他若真的摸回去,会让时栩爽到。
这人挺不要脸。
室友不清楚席相煜和时栩的性向,不过是开玩笑,没有当回事,见他俩都没受伤,嚷嚷着继续比赛。
时栩后续追上了两分,不过最终是席相煜他们队先达到21分,成为胜利的那一方。时栩不服气,毫无心理压力地吹牛:“也就是我现在手生了,要换成两三年前,我投球那是一投一个准,三分球自带GPS定位,对手都得专门针对我。那时候我在学校打球,好多人特意跑来看,你们问徐令闻是不是?”
徐令闻:“……是。”
徐令闻:“吧。”
“吧什么吧,就是那么回事。”时栩吹嘘自己过去的战绩。
在他的描述里,没有被篮球教练发现他这个奇才是澜城体育界的损失。
他说得绘声绘色,脸上小表情丰富,偏偏几个男生还听得兴趣盎然,仿佛被集体降了智。
“……”席相煜受不了了,“我先回宿舍去洗澡。”
时栩:“我也去!”
不知为何,他说这话时把右手举了起来。
席相煜还没来得及拒绝,室友就替他应了:“走!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我们洗个澡去校外吃烧烤。”
另外一个室友去了菜鸡驿站拿快递。研究生宿舍离本科宿舍区有一段距离,徐令闻到大胖他们宿舍洗澡。时栩则腆着脸进了席相煜宿舍的门,一进门,眼珠子就乱转个不停。
澜大宿舍是四人间,是阶梯式上床下桌的布置,衣柜和书桌崭新,是原木色,空间不大,但对于学生来说足够了。
席相煜他们宿舍只住进了三个人,空了一个床位。和想象中的脏乱的男生宿舍不同,地面亮得反光,公共区域干净整洁。其中一张书桌桌面物品摆放有序,一尘不染,时栩问:“席相煜,那是你的位置吗?”
“对。”室友说,“席哥每天都要扫地拖地,可贤惠了哈哈哈哈。”
席相煜:“……”
席相煜谈不上有洁癖,但对生活环境的要求比大多数同龄人要高。
偏偏他又很有领地意识,不喜欢陌生人踏入自己的房间,他不允许家里的保姆进卧室,一直都是自己在打扫清洁。
对他来说,扫地拖地就顺便的事儿,也不花什么时间,和“贤惠”的评价搭不上边。
时栩抬眸,发现席相煜那张床上的被子被叠成了标准的豆腐块。
席相煜看上去很擅长做家务活,大概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
他胸腔划过一丝心酸。
“我洗澡快,五分钟就能搞定,我先洗行吧。”室友一边说一边往卫生间溜,“时哥你慢慢参观。”
时栩一眼就能看清宿舍的全貌,没什么可参观的。但他还是走到了席相煜的书桌前,打量他书架上放的一排书:《供应链管理:战略、规划与运营》、《世界贸易组织争端解决机制》、《国际商事仲裁》……
竟然没有一本让他有翻开的欲望。
意外的是,时栩在衣柜的侧面看到了一把悬挂的小提琴。
“你会弹小提琴?”
席相煜神色淡淡:“嗯。”
家境贫困但是有艺术追求,时栩感慨:“真不容易啊。”
他听说澜大的奖学金丰厚,如果拿到一等奖学金,只要节俭一点,足够覆盖学费和生活费。怪不得席相煜还要另外去咖啡馆打工,原来是要赚钱养着自己的爱好。
会好几种乐器的席相煜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容易,没有搭话。
时栩对音乐的热爱方式是在ktv当麦霸,他拥有过的乐器是小学二年级老师要求购买的笛子。这把小提琴看上去朴实无华,时栩不识货,以为是网络平台上几百上千就能买到的,殊不知价值上百万,他的指尖触碰到琴弦:“你能弹给我听吗?”
他补充道:“其实我也略懂音乐。”
席相煜直视他,没见他有脸红的迹象,差点回复:略懂音乐……你能看懂五线谱吗?
“不能。”
席相煜一点没委婉地回绝。
他从小学音乐,小时候每逢过年,亲戚就让他表演一曲,他烦得不能再烦。
时栩不知道自己精准地踩中了雷区,心道席相煜都不好意思当他面儿弹,肯定是琴艺不精,拿不出手。
啧。
反正他要是会弹琴,不管啥琴,他都得炫一手。
他好心地给席相煜台阶下:“我知道,你打球累了嘛。”
“……”席相煜乐,觉得时栩还挺会自我挽尊。
浴室的门开了,室友走出来:“我说五分钟洗完,没骗你们吧?”
“你们谁去洗?”室友说,“要不时哥你先吧,席哥洗澡得花上半小时。”
“半小时?”时栩不光手比脑子动得快,嘴也比脑子动得快,“光洗澡吗?没干别的?”
“……”
席相煜咬牙,“请问我还能干什么?”
他从来不在宿舍干那档子事儿。就算早上有生理反应,也会让它自然而然地下去。
室友哈哈大笑。
时栩干巴巴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席相煜管他什么意思,催促道:“……要洗澡就去。”
“嗯。”时栩进了卫生间,没一会儿出声,“席相煜!”
席相煜:“什么?”
时栩的声音隔着门板瓮声瓮气的:“好像停水了。”
“不会吧,我刚洗澡还有水。”室友反应过来,拍了下脑袋,“哦对!洗澡得刷卡,我习惯性地把卡拿走了。”
在学校里,洗澡和吃饭一样,都是要用校卡里的金额。
席相煜在递校卡之前,站在门外,谨慎地问:“你脱衣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