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嗯?你说点别的。”打视频电话的话,时栩就会全程盯着席相煜。
“不想说别的。”席相煜说,聊正经的话题还能勉强克制住冲动,“说了会忍不住又坐飞机来找你。”
其实拐个弯听,这句话倒也是情话。
席相煜的暑假快收尾的时候,时栩结课了,异国恋宣告结束。回国坐十一个多小时的飞机,他有点无聊,拿着宣传单翻来覆去地看,争取酝酿出睡意。但睡不着,因为想到有个人在等他,心脏会加速跳动,心情变得雀跃起来。
距离飞机落地还有一个小时,席相煜就已经到达机场等候。他频繁地看时间,那抹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时栩朝他走过来,穿了一件运动风的T恤,胸前是艺术体的几个字母,腰间系着格纹的衬衣,穿水泥灰牛仔裤和黑色帆布鞋,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镜,很有少年气。
席相煜想起他刚认识时栩的时候。时栩也是这样,自以为很拽,实际上像一只猫咪在走路。
不同的是,那时候他觉得时栩装模作样,现在他只想拥抱他。
隔得远远的,时栩就看见了席相煜,席相煜身形颀长,穿着基础款的黑色T恤,头发长长了一点。
这次他们甚至没有约定在几号门见面,默契地选择了上一次接机的地点二号门。走到中途,时栩还是没忍住迈开步伐跑向他。
快跑到席相煜身边,他跳起来想勾席相煜的脖颈,结果动作幅度太大,墨镜掉地上了。
时栩低头去捡墨镜,同时席相煜也蹲下身,两人差点撞上额头。
他们同步抬起头,对视的刹那,都看清对方眼里的笑意。
席相煜凑上前,把时栩的台词给抢走了:“我要亲你了。”
他发出预告,没给时栩反应的时间,便贴上了他的唇。
他闻到时栩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柑橘香清新温暖,像午后阳光。可惜大庭广众的,只能浅尝辄止。
他的指腹摩挲时栩脸颊:“欢迎时大造型师回国。”
“就你一个人来欢迎?”时栩歪头,“不够有排场啊。”
席相煜低声:“你还想要几个人来接你?”
“我想想。”时栩掰着手指头,“席相煜、香芋、小席、席少,刚好组成F4来接我。”
席相煜笑了声,牵着他的手将他拉起来,问起他进修的经历。
有些话在电话里他们就说过,可面对面说话终归是不一样的。时栩:“上的课都很有意义,不过更重要的肯定是之后的修行。你等着吧,我肯定能成为时尚圈里有名有姓的造型师。”
就像他曾经对席相煜介绍的那般。
“嗯。”席相煜纠正,“不是等着,是陪着,是见证。”
时栩陪他毕业、工作,他见证时栩走向事业有成。
他们一路有说有笑地去了停车场,车位上停着席相煜名下的那辆迈巴赫,因为席相煜在公司实习需要外出,所以席洪把这辆车还给了他。
时栩一坐下就到处摸,对豪车爱不释手,从中控台摸到座椅,又故意摸到席相煜的大腿,指节弯曲轻挠。
席相煜瞥了他一眼,倾身给他系安全带,时栩以为他又要亲他,扬起下巴嘴唇微张。
席相煜看出了他的期待,却缩回了手:“别勾我。”
“为什么?”时栩不满,“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可以伸舌头。”
席相煜绷着下巴:“因为会忍不住做更多。”
时栩才回来,路途奔波,他又舍不得。
“……哦。”
时栩憋不住笑,他靠在椅背上听歌,看窗外的街景。
街景在后退,他在回家的路上,明明听的是节奏感十足的鼓点强劲的歌曲,但心中放松,还是慢慢地阖上了眼睛。
车在曦和园停下时,时栩已经睡着了,眉头舒展,呼吸均匀。席相煜绕到副驾驶座开了车门。
他弯腰,方才注意力都在时栩的脸上,才发现时栩的脖颈上戴着求和时他送他的那一条项链,不过吊坠不见了。
他一只手托着时栩的腿弯,时栩有所察觉,迷糊地睁开眼:“怎么不叫我?”
“宝宝。”席相煜随口问,“吊坠呢?”
时栩睡眼惺忪地望着他,想了很久:“在口袋里。”
席相煜:“怎么摘下来了?”
时栩在裤兜里摸索,拇指和食指攥着吊坠,吊坠的形状是一枚镶嵌了碎钻的戒指。他递给席相煜,晃了晃:“等着你给我戴呢。”
他们都很年轻,说一辈子好像为时尚早。但注视着时栩的时候,席相煜的脑子里能浮现出那样的画面,他和时栩头发都白了,当然时栩也许会在能够领高龄津贴的年龄染潮流的发色,然后他们坐在摇椅上回忆往事——回忆是哪一天,他第一次给他戴上了戒指。
席相煜接过来,没迟疑,却很郑重。阳光落在时栩的指尖,圆环抵达了它应在的位置。
“时栩。”
“嗯?”
“没什么,就想叫你。”好像说什么都不足以表达,席相煜稳稳地抱起他朝电梯口走。
若干年后,他们回忆这一天——风和日丽,小别胜初见。是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寻常的一天。因为往后的每一天,爱意只增不减。
【作者有话说】
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