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说我又娇又难养(117)

2025-09-09 评论

  陈安楠愣了一下,大脑跟着清醒,他把腿蜷在被窝里,指尖不停摩挲着被单,低低说:“对不起。”

  陆清远偏头看了他一眼,短促的笑了一声:“又是这句话,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想不明白……”

  深深缓了口气,他问:“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这是七年来,他第一次剖白,把自己的伤口血淋漓的裸.露出来。

  陈安楠的手指停顿了下,死一样的沉寂。

  陆清远的心口,盘踞着一道陈年的疤。

  那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在岁月的侵蚀下化成了结了痂的伤口,这个痂沉默地烙印在皮肉上,掩护着下面汹涌的疼痛。

  他对任何试图触碰到伤疤的人感到无比的厌恶,可现在却在陈安楠的面前赤.裸地扒给他看。

  七年前,陈安楠给不出答案,七年后,陈安楠仍然给不出像样的答案。

  床头的灯照得陆清远的眼底有些红了,全身血液都在逆流,汹涌的冲击着大脑,撺掇着情绪。

  他觉得自己此刻一定是不冷静的,如果他足够冷静,就不会再跟他说这些话,说这些年他迫切想要的答案。

  他想问陈安楠你为什么从来没有站在我的立场坚定的选择过?你每一次都在顾虑别人的感受,那你考虑过我的吗?在你眼里,是不是谁都可以比我重要?你有哪怕为我坚定的选择过一次吗?

  可现在看着陈安楠的眼睛,话最终只能积压在喉中,化作几不可闻的自嘲。

  陆清远失笑:“如果你不在意我,你现在做的一切是有什么意义吗?是想和我和好如初吗?只做我的弟弟,和从前一样让我什么都让着你惯着你?你说往东我就不会往西?让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真的喝醉了,字音碰在耳边,刺得人心头一颤。

  “我是你的狗吗?陈安楠?”

  陈安楠抽了口气,摇摇头,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到了角落里,这样的单.枪.直.入压得他快喘不上来气,情绪疯狂地倒灌下来,指甲抠在掌心里掐出了一条条红印子。

  陆清远仍在问,似是真的不明白:“那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呢?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又为什么要对我说出那样的话?是我做的不好吗?是我让你难过了吗?”

  “没有……”陈安楠还是摇摇头,眼圈渐渐红了,胸口不受控制的起伏,疼痛牵引着五脏六腑,他在这道视线下快要喘不上气。

  “既然都不是,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了?”陆清远的字音很平静,偏平静下涌动着极端的克制,一字一字在这寂静的房间里都显得格外刺耳:

  “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

  陈安楠猛地抬头看他,心快要被这些话刺成窟窿了,痛感麻痹了神经,他不敢说。

  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陈安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关系,或许他真的像陆清远所说的那样,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和好如初,为了让他再次成为自己的“哥哥”,却又止于更深的关系。

  到现在为止,他还被困在狭窄的叫做“亲情”的命题里,迈不出这一步。

  陈安楠想,要是老陆能接受,他可以天天拿个大喇叭趴在陆清远旁边喊我爱你,可是他不能,他也不敢跟陆文渊提出这样的问题。

  陈安楠把自己缩成一团,哑哑地开口:“对不起,我……”

  他话还没说完,陆清远再次出声打断他:“不要着急回答我,想清楚再说,这次我给你时间,如果你还是只会说‘对不起’,那就当今晚是我自作多情,以为你还爱我。”

  说完,他把房卡丢在桌上,关门离开了,没有留下来。

 

 

第82章 

  陈安楠觉得自己很失败,他把事情弄糟了。

  他既没有把事情说开,也没有能够和好如初,他甚至把自己推向了更被动的位置。

  一夜未眠,第二天直接睡到大下午,直到陆文渊的来电吵醒了他。

  “还没醒呢,几点了,北京那儿都太阳晒屁股了吧?”陆文渊说。

  陈安楠咕哝着说自己早就醒了,陆文渊戳穿他:“听你这个声音我就知道才醒。”

  人刚睡醒的时候,嗓音里都会捎着点哑,和平时说话很不一样,这点瞒不过他。

  桌上还放着多余的一张房卡,陈安楠把脸埋在枕头里,不说话了。

  “哥哥去上班了?”陆文渊问他。

  “嗯。”陈安楠报喜不报忧,只说了点好事。

  俩人隔着电话天南地北的聊了会儿,他们之间有六小时的时差,叔叔那儿还是早上,没聊多久就被肖卿湘叫出去吃早饭了。

  陈安楠看了眼微信消息,陆清远并没有给他发信息,昨天那通剖白,他心里被搅得乱糟糟的,想了一晚上也没能给自己想明白。

  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关系?

  陈安楠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出门。

  太阳明晃晃地照在眼皮上,今天没再下雪,马路早就在凌晨的时间就被清理出来了,路两边堆着未融化的积雪,有些被车轮碾过,带出乌突突的雪痕,破坏了原本的清丽。

  路面湿漉漉的,底下还有环卫工人在清扫,陆清远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微微皱起眉。

  昨天说了点不太理智的话,醒来以后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工作也做不下去,好像心情全被一条未知的引线牵住了。

  很不理智,但是克制不住。

  陆清远把手机打开,陈安楠没有给他发任何消息,置顶消息始终都是空白的。

  他现在有点弄不清自己的定位,在陈安楠眼里自己现在到底算什么?

  手机突然来了消息。

  陆清远在键盘上敲了会儿字,把文档的一个句号删删减减,过了老半天,才故作矜持的点开。

  结果是推送的消息。

  陆清远无语了一会,干脆直接把手机静音了,甚至把屏幕背过去,扔到角落里,专心忙工作了,后面他什么也不想看,只想赶紧把工作结束,说不定陈安楠经过昨晚,已经自己跑回家了。

  老乔中途来找过他几次,问他搞什么鬼,发信息半天不回,陆清远撒谎说手机坏了。

  “那不修?”老乔说他。

  “下班去修。”陆清远说。

  “那你今晚可能修不了了。”老乔边说边神秘兮兮地背后拿出一封档案袋给他。

  陆清远隐隐觉得不太妙,果不其然,竟然是南京那边的案情有了新进展,三审法院来传票了,开庭时间定在下周,地址是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

  “我忙不过来了。”陆清远说。

  老乔笑说:“没事,北京这边的案子我先给顶着,你先把手头的案子弄完。”

  北京的案子一直是老乔带着他做的,他挂了名,主要负责打下手,这段时间都在材料筹备,过段时间也得跑法院。

  如果要回南京,今天就得加班给材料先整理好,做准备。

  幸好手机不是真的坏了,不然还真来不及去修。

  陆清远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楼道里的灯只有他们这层还亮着,其他楼层的早就关了,出大门都只能走消防通道。

  北京的夜里严寒砭骨,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冻得鼻梁都生疼,陆清远刚出来就被冷得一哆嗦,身上的暖气飞速散去,呼出的热息缭绕在脸边,他把手揣兜里往停车坪走。

  然而,陆清远没走几步,突然看见一个蹲坐在路边小台阶上的孤独影子。

  他坐在那儿,头上扣着茸茸的毛毛帽,两手撑着脸,看样子像在打瞌睡,旁边的石头阶上摆满一排小小的雪人,每个都画着笑脸。

  陆清远的脚步慢慢停下来,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街道上的路灯柔软地铺在他们之间,雪气在光圈下不断氤氲,徘徊,上升。

  “在这里等我?”

  身边突然有人出声,吓了陈安楠一大跳,他猛地惊醒,抬头时头上的帽子跟着往后滑了一截。

  “坐了多久?”陆清远站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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