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说我又娇又难养(16)

2025-09-09 评论

  “小朋友离开妈妈都难受,有委屈也没地儿说,觉得和爸爸说不明白呀,心里就藏着事儿,小心思装着装着,就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封闭了,再也不让人进来了。那样的小孩很可怜也很孤独。”

  陆文渊说话时,眼睛望向窗外的微光:“叔叔很怕他这样,所以养着养着就骄纵了点。”

  他捏捏陈安楠带点软肉的小胳膊,慢慢地说:“现在,叔叔也怕你这样,怕你觉得委屈,怕你有小心思又觉得和我有隔阂,不肯说,把自己内心给封闭了。”

  陈安楠仰头看他,窗外的月色像湖水,漾到了陆文渊的眉眼上,水波纹般的晃动着,淡去了他脸上岁月的痕迹,让他多了几分澄净和温柔。

  陈安楠恍惚觉得,如果爸爸还在,应该也是这样的。

  “崽崽,叔叔很爱很爱你,就像爱哥哥那样。”陆文渊用脸挨住他的发顶,温和的说,“我对你的爱,只会比妈妈多,不会比妈妈少。”

  叔叔的怀抱很暖,陈安楠被这股暖意簇拥着,旧围巾夹在他们之间,渐渐有了叔叔身上清冽干爽的洗涤香。

  他把脸埋地深了,小声开口:“其实也没有很讨厌。”

  讨厌是真说不上,但陆清远那么随意的开口,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可以随时被抛弃的物什,这种不被人在意的感觉让陈安楠很恐惧,很不安。

  陆文渊认真听他说吵架缘由,听着听着笑出声,给他支了个招。

  陈安楠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哥哥会生气吧?”

  “没关系,就当治治他嘴坏的毛病,他下回就不会这么跟你说话了。”陆文渊笑地胸腔一震一震。

  俩小孩闹成这样,追根问底还是陈安楠在外面认了个小哥的缘故。

  小孩子对占有欲这回事认知不深刻,只单纯的认为我俩好,就只能是我俩好,背着自己在外面乱认小哥算怎么回事?

  往深处说,陆清远觉得陈安楠这行为是背叛,尤其是陈安楠还要三番五次的提小哥,那算哪门子哥?陈安楠被推倒的时候他在吗?陈安楠生病的时候他在吗?

  就凭几本破画册,几块破奶油泡芙就把陈安楠收买了?

  陆清远躺在宽敞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北京的夏天和南京不同,没有连片的高树遮蔽,连月色都柔亮不少,只是风不如南方的和煦,热得像把人架在火炉上烤。

  听着儿子又翻了个身,肖卿湘问:“睡不习惯吗?”

  “没有。”陆清远说。

  妈妈果然都是敏锐的,又问:“那你有心事?”

  “没有。”陆清远否认。

  “你这样子,骗骗你爸是够的。”肖卿湘说。

  陆清远纠结半天,还是开口:“我有一个朋友。”

  肖卿湘瞅他一眼。怕妈妈误会,他又强调一遍:“是我朋友,不是我。他家里最近来了个小弟弟……”

  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完,肖卿湘沉默了会,才说:“你觉得小弟弟不在乎你?”

  陆清远再次重复:“真不是我。”

  “……”肖卿湘不在意的说:“哦,那妈给你朋友支个招。”

  陆清远凑过去,听他妈耳语了几句,顿时诧异的说:“这不大好吧?”

  “事情别看过程,看结果,要看他最后会怎么做。”肖卿湘说。

  “过程比结果重要,要看他对这件事的态度。”陆文渊说。

  陈安楠探出脑袋,似懂非懂。

  陆文渊低低地笑:“好了,睡觉。”

  “那哥哥睡了吗?”陈安楠问。

  “乖小孩这个点都已经睡着了。”陆文渊说。

  陈安楠低低惊呼一声,赶紧闭上眼,也不敢吭声了,等到次日陆文渊睡醒,这小孩儿已经爬到了他身上,伏着睡,软乎乎的小脸压着他的胸膛,也不嫌难受。

  俩小孩在天南地北,各自揣着点心思,连着半个月没联系,大人们也不过问。

  陆文渊每天晚上都会给陆清远打一通电话,问问他在北京过得怎么样。

  小孩子对新鲜的环境会新奇,会留恋,陆清远说他很喜欢这里,也认识了些新朋友。

  陈安楠枕在叔叔腿上看《猫和老鼠》,汤姆在诙谐的音乐声中滑稽可笑,他两眼直愣愣地盯着电视屏幕,耳朵却悄么声支起来。

  陆文渊开着免提,父子俩笑着说了会儿,忽然听见那头有道稚嫩的童声传来:“哥哥呀,快来陪我玩!”

  陈安楠心里咯噔一下,动作停下来。

  “我再和爸爸再说几句就来陪你。”陆清远说。

  陆文渊“呦”了声,话音里捎着笑意:“你在外面给别人当哥哥,可别忘记我们家还有个小的呢。”

  陆清远没说陈安楠,只说:“小朋友才五岁,蛮可爱的,妈妈朋友家的小孩,我没事做就每天陪他玩一会。”

  五岁,可爱,每天陪他玩一会。

  这几个字音在陈安楠耳边炸开、回响,在他心里翻了个滔天巨浪。他圆圆的眼睛一下瞪得更圆了,鼻梁上小汗珠又冒出来,他揉揉鼻子,热得心里难受。

  “没事儿,你去陪小朋友玩吧,”陆文渊捏捏陈安楠肉乎乎的小肚子,朝他使了个眼色,说,“爸爸刚才逗你的,过两天我就把楠楠送走了,记不记住也无所谓。”

 

 

第12章 

  电话那头默了会儿,有衣服摩擦过听筒的沙响,陆清远很久才问:“为什么送走?”

  陆文渊手掌覆在陈安楠的脑袋上:“爸爸觉得你俩处的不好,反正你也不喜欢他,爸怕你觉得委屈。”

  陈安楠听得认真,陆清远不知道在哪里,周围声音嘈杂,能隐隐听见几声微弱的哥哥。

  那小孩又在叫他。陈安楠转了个身,眼睛眨了一下,指腹下意识摩着陆文渊的裤子,不知道在心里琢磨点什么。

  陆清远没说话。

  陆文渊又说:“正巧爸在苏州有朋友,俩口子是高中老师,家境什么都不错,一直想要个孩子,就约过来看看,没想到他们也对楠楠也很满意。”

  电话那头再次顿了会儿,问:“陈安楠同意了?”

  “你不喜欢他,对他也不好,人家就是要留下来也没个理由啊,”陆文渊说,“行了行了,挂了吧,爸爸还得给他收拾东西呢,人家明天中午的火车回去,估计早上就要来带走。”

  说完,也没有给陆清远接话茬的时间,直截了当的挂断了。

  陈安楠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声响,眼睛又眨了下,完全沉静在自己的小光景里,连陆文渊在捏他脸,也没反应。

  “想什么呢崽?”陆文渊两只手捧住他软软的脸,稍稍一用力,陈安楠的嘴巴就嘟起来点。

  “咱不是说好了唬唬他,你怎么还伤怀呢?”陆文渊被陈安楠的样子逗得直乐,托住他的下巴,把他嘴捏得嘟起来又平下去,完全没理解到小孩脑子里的沟沟壑壑。

  陈安楠这通电话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里。

  哥哥有别的小朋友了……

  哥哥有个五岁,可爱,还会陪他玩的小朋友。

  陈安楠出溜一下从沙发上滑下去,没留意,脚丫踩到了积木上,疼得他眼眶倏地下就红了。

  他揉揉眼睛,强装镇静的一瘸一拐回到房间关上门,摸出来一册《鼹鼠的故事》画本。

  这件事就跟疙瘩似的磨在心里,他想不想都觉得难受,这个年纪的小孩,脑子和心离群索居,别扭的情绪一旦起来,得不到反馈就会更加失落。

  尤其是他还跟陆清远天南海北的隔着,更加理不清心里的乱七八糟,陈安楠盯着画本看了很久很久,盯得图画无风摇晃起来,所有的东西都像是浸在了水里。

  他用手背默默擦擦眼眶。

  这样的消极情绪持续到第二天清早,被一阵拍门声打断。

  凌晨五点,天光里盛着最后抹鸦青,陆文渊打开门的刹那,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他儿子陆清远,顶着满头汗,风尘仆仆,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家门口,后面还站着两位年长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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