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可笑起来，“当然啊，这样就足够了，我还能要求什么呢？”
简程把头转向他,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
刚才他好像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说不上来，有点类似新鲜植物正在腐坏的味道。
三人填完表格。
“这样我们就有四个人了，只要再找两名球员，我就可以去找教练交差了，不如这样，等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梅塞尔说，“然后明天差不多就可以开始进行基础锻炼了。”
他的目光掠过简程和温可，落在欧力身上，“你的体能需要好好提升一下。”
不过欧力的重点显然放在了别的地方，“我们还能出去？”
“当然可以了，”梅塞尔说，“我们附近的美食城可是很有名气的，晚上我请客，请你们大吃一顿。”
“那就提前谢谢学长了！”
“谢谢学长。”温可也轻声道谢。
简程觉得越来越不对，为什么如此其乐融融？
其乐融融是好事，可这真的符合剧情发展吗？如果不合理，又为什么还不扣除偏离值？
揣着一肚子疑问，他下午回到课堂上。
这节是专业课，关于信息化装备的，银黑色校服的学生坐的满满当当，互相交头接耳。
他没有太多社交的兴趣，坐在靠后排位置，打算等会上课补个午觉。
“老师怎么还不来？”
“听说这个老师非常的严厉……挂在他手里的学生超多。”
“真的假的，那我一会好好听课。”
在铃声响起的前一秒，从门口踏入一个身穿复古西式服，高大俊美的青年男性，他身姿笔挺，气质典雅，戴着金色手表，脖子上系着的玫红色领结没入浅灰色衣领当中，华丽的银色长发系成发节，盘于脑后。
看起来不像上课，倒像是来演讲的，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贵气。
他的手臂下夹着课件，有三个学生慢他一脚从门口溜进来。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讲台之上，放下课件。
等铃声停止他开口自我介绍，声调悠扬顿挫，“我是莫尔西菲林杰拉德，你们可以叫我莫尔西老师，很荣幸的告诉你们，在我的课上如果你们表现优异不仅可以得到理论学分，还可以得到实践学分。”
说完后底下一阵窃窃私语。
他并不着急讲话，而是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讲台，等了一会见有人还没停下，才拿起了手边的教尺敲了敲。
“我上课有自己的规矩，如果有人迟到和不守规矩的说话，这一次可以原谅你们，下次直接扣除学分。”
底下的人安静了，甚至有点屏息。
“下面开始点名。”
在漫长的点名声中，讲台上的老师终于念到了他的名字。
“简程。”
“到。”
本应该直接往下继续念出下一个人名，却出现了诡异的停顿，简程莫名抬头想看看这个老师在搞什么，却对上了一双直视他的暗红双眼。
他的皮肤泛起细细的鸡皮疙瘩，有种毛骨悚然感，像被蛇盯住的青蛙。
“简程。”他又重复念了一遍，像在划重点。
简程不得不又回一遍，“到。”
莫尔西勾起唇角，“很好。”
他继续往下念别人的名字，最后单独挑出来三个人，就是跟在他后面进来的三个学生，淡淡警告说：“下不为例。”
接着莫尔西就开始正常上课了，如果没发生刚才的插曲他就直接睡觉了，现在虽然没有被盯住，但他有种直觉，只要他犯任何错一定会马上被抓出来。
因此并不在乎学分的他兢兢业业听课做笔记。
“军事信息化的作用是什么？简程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果然被针对了，他回答，“是提高效率化的高效作战。”
莫尔西从讲台走下，拾阶而上，“老师希望你们回答问题的时候能站起来。”
简程站起来。
他走过来，看了看他认真的笔记，又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很好，”莫尔西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侧过脸看他，“老师就喜欢像你这样认真听课的学生，坐下吧。”
他很快转到别的地方去了，简程松口气。
煎熬等到下课铃响，莫尔西说，“其他同学下课，简程同学，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吓死我了。”其他学生拍拍胸脯，“这个老师真的好严厉，我不敢说话。”
“我都快不能呼吸了！”
“菲林，我想起来了，难道是那个神秘的菲林家族，听说他们家族传承有上百年了，超级超级有钱！”
有不有钱不知道，简程只知道自己被这个格外严厉的老师特意点名叫去办公室。
他最怕被老师叫了，硬着头皮打听到莫尔西办公室的位置，挪着不情愿的步子过去敲了敲门。
没声音。
他转了一下门把，打开了门，祈祷他不在。
里面有股好闻的馥郁麝香，他看到植物后隐隐绰绰的背影。
“莫尔西老师？”他开口询问。
“进来，把门关上。”
唉，真是他。
他关上门走过去，莫尔西握着一根黑色钢笔正在抖动着下划。
“您让我来是？”
“先等会。”
简程闻言站在旁边等，打量周围，几盆藤蔓葳蕤而垂，把本来死气沉沉的办公室点缀的有几分生气。
里面没有什么高科技产物，看起来就像是回到了高中，这么大的办公室只有莫尔西一个人，这个第一军校还真是在不经意间处处透露出奢侈。
即使经历过军训，也太长时间了，他站得腿都泛酸，好闻的香气让他头有点发昏。
他左脚换右脚，看向了时钟，很经典的座钟，发出咯哒咯哒的响声。
已经不知不觉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老师……”
莫尔西合上卷案，“让你久等了。”
“您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把我找来？”要不是对方是老师，他早就不是这个口气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找你叙叙旧。”
“叙旧？”简程眼神困惑，“我认识莫尔西老师吗？”
咔嚓。
简程目光微移，莫尔西手上那根华丽的钢笔被撇成两半，黑色墨水浸染他的指腹和指尖，滴滴答答的落在棕褐色的卷案上面。
“很好。”
这里莫尔西今天对他说的第三个很好。
他随手把钢笔扔到垃圾桶里，然后站起身，提起他的衣领把他掼到墙根，俊美的脸庞逼近，流露出丝丝冷意，“你把我忘了？”
简程背后撞到墙壁一阵发痛，看着对方仇恨的脸，实在是无从知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他，难道是原主干的好事？
他忍痛说，“老师，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我应该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吧？”
说实话他有点心虚，原主不会把人上了让他来背锅吧？应该不会吧？
莫尔西手指划过他的脸庞，捏住他的下巴上抬，“既然简程同学忘了自己干过什么好事，那老师很有必要帮你回忆回忆。”
“老师，我们说话就行，没必要动手动脚啊！”
他完全搞不清楚情况，一时也不敢用太重的口气。
只是这样受制于人实在太不舒服了，他不由握住莫尔西手腕，“先放开手好不好？老师？要是我做错了，我先给您道个歉。”
“现在倒是会装无辜了，当初羞辱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幅面孔啊，简程同学，”他不仅放开手，反而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往上提，一脸的冷漠无情，“你对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就算是死也不能清除你的罪过。”
他难不成竟然想杀人？
“老，老师……”他脚尖离地，眼角挤出泪，艰难地说，“我到底做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