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打的第一百零八个电话终于被接通时,他几乎要迎风流出两条面条泪:“老板,我们删都删不完,这条热搜的流量太大了。”
宋燃犀原本想自己用账号进行澄清,但又碰到了衣袋里的手链。
那条手链让他有些回神,想起了今天早上应怜说的所有话。
宋燃犀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砰、砰地跳着,最后把消息框里的“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删掉。
他对着小言冷淡道:“不用管,随他们猜去吧。”
第91章
尧新雪确实不在乎什么文娱新闻,只要不是恶意造谣他的乐队,他基本都保持着不关心不在乎的态度。
因此哪怕不算这次,他光是以前就有上过不少次热搜,他到现在都对这事毫无实感。
倒是薛仰春看到了不停啧声,感慨着时代确实是变了。
作为从出租屋时期走到现在的同伙之一,她时为数不多的,知道尧新雪和宋燃犀到底有何交集的人。
她在这几日已经从高喊“我们队长和宋燃犀哪有那么多关系他最多不也是众多追求者之一”到“嘿嘿宋雪99”。
当她兴高采烈地把炒着宋雪CP的拉郎剪辑视频发给尧新橙时,尧新橙冷着脸将她删掉了,并且拿过她的手机,替她把主页内含宋雪的账号都全部取关。
薛仰春长嚎一声:“你干嘛啊!”
刚好被路过的尧新雪听到。
尧新雪看到薛仰春揪着尧新橙的头发,泪眼汪汪地要抢手机,尧新橙则面无表情地举高手机,两人如同幼稚的小学鸡。
“还给我!!你居然还敢把我的宋雪全删了!!”薛仰春假哭得很真诚。
“不给。”尧新橙冷漠道。
“给我!”
“不给。”
……
尧新雪本来站在门口看戏,却又在听到某两个字时挑了挑眉。
大块头罗槐本来沉默地看着这两人打闹,注意到了门口的身影,于是目光沉静地拎起眼前两人背后的衣领,强行将两人分开,把两人一人放到了沙发的两头。
薛仰瞪了尧新橙一眼,尧新橙却在看清了门口的人后背稍微挺直了一点。
薛仰春嘴里的脏话也在那一刹戛然而止,她乖巧地坐好,甜甜地叫了句:“队长。”
尧新橙硬邦邦地说了句:“哥哥。”
“小橙把手机还给她。”尧新雪非常不公平地把心偏到了薛仰春身上,尧新橙抿了抿嘴,在薛仰春的欢呼中把手机还给了她。
尧新雪慢条斯理地坐到了他们两个人的中间,优雅地翘起腿,薛仰春狗腿地在他的面前倒了杯可乐。
“还给你了,那你就说说宋雪是怎么回事吧。”尧新雪配合地捏起塑料杯,抿了口可乐,他的姿势总是赏心悦目,优雅得无可挑剔,仿佛喝的不是十块钱一瓶的可乐,而是价值八位数的红酒。
尝过后,他温和道,“注意不要喝太多气泡水。”
罗槐和薛仰春的脸色浮现出一点微红,倒不是因为着尧新雪昨晚偷偷图灌了三大瓶可乐,而是因为尧新雪问的那回事。
还好罗槐的肤色比较深,即使脸红也看不出来。
薛仰春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瞬间就出卖了她有多么心虚。
尧新雪挑眉看着她:“说话。”
薛仰春因为这两个字腿一软,一下子全招了。
上到R18同人本,下至万字长篇宋雪磕点细节解说,薛仰春如同被皇帝审判的小太监,恭恭敬敬地道完了所有秘辛,就差没跪下来忏悔自己吃得津津有味的罪过了。
尧新雪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尧新橙的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薛仰春兴奋又忐忑地等待着正主尧新雪的反应,等了三秒,只听到他优哉游哉地说:“我看你最近很闲,有时间听一下DEMO,新曲可以跟罗槐多走几遍了。你们的配合还不够默契。”
薛仰春一听这话就像植物被太阳照射到了一样瞬间变得萎靡不振,她认真回想了世巡的最后几场巡演,她最多只弹错过两个音,和罗槐打配合慢一点点。
现场的效果哪怕最刁钻仿若听众都未必能听得出来,只有尧新雪在唱得大汗淋漓,回到休息室后还能一一指出每个人的失误点。
薛仰春原指望浑水摸鱼,说不定半个月之后尧新雪就忘记这岔了,结果当全体排练,她再错同一个音时,尧新雪直接停下了。
他看向薛仰春,表情依然温柔,眼睛微微弯起:“第二次,事不过三。”
薛仰春当场吓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糊弄尧新雪。
她对尧新雪的感情很复杂,既爱,又怕。
因为尧新雪对音乐的高度追求,又是严苛的队长,乐队里数她最怕尧新雪。但尧新雪又总是很照顾她,除了重大事项以外的安排都以她的意愿为主,很多时候,既像妈妈,又像哥哥。因此薛仰春又总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凭着前车之鉴,薛仰春迅速地点了点头,认错态度良好:“队长说得对,我应该好好打鼓,不把闲碎时间花在关注您的……额咳上,我会好好安排鼓组的!”
“不错,再接再厉。”尧新雪点了点头,“平身吧小春子。”
薛仰春听他的语气如常,立刻坐了起来,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狗,傻笑着晃了晃尾巴。
尧新雪看了周围的几个人一眼,愉悦地弯起眼角:“走吧,差不多到时间了。”
他身边的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好。”
今天是黑羊乐队的专访,三个男生挤在了沙发上,尧新雪坐在离记者最近的位置,薛仰春则独占旁边的小沙发。
记者是个年轻的女孩,看到四个人出现先是不可控制地叫了一声,然后才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薛仰春忍不住噗哧一笑。
因为稿子提前给尧新雪看过,所以基本没有刁钻的问题,主要还是围绕着黑羊的几张专辑展开,包括日后的计划。
记者微笑着看着尧新雪:“听说黑羊的词曲都是由你来包揽,新雪,是不是有点太过全能了?”
尧新雪莞尔:“谢谢,但有些过于夸张了。我提供了DEMO,乐队的成员各司其职,在这上面加上自己的理解和改编,最后大家听到的版本其实结合了乐队所有人的意见。”
他的声音温润,如同涓涓溪水流淌过别人的耳朵,是这样好听。
“今后黑羊的计划是什么?我了解到,你们的新专辑出了中英两个版本,在海外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呢。”
“我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听到黑羊的歌曲,我希望……”尧新雪的眼神变得认真,“黑羊能成为世界上最好的乐队。世巡是第一步,新专是第二步,之后我们要彻底走向世界,让更多的人听到我们的声音。”说完,似乎觉得有些不太合适,尧新雪苦恼地侧了侧头。
记者也愣了一下,这是尧新雪说出的,唯一一次具有强烈个人色彩的回答。在过去捧踩他的采访里,尧新雪总是表现得不卑不亢,甚至有意提起乐队成员,利用自己来提高其他乐队成员的关注度。
他的回答总是官方又无可挑剔,能第一反应出最完美的答案,以至于采访过他的人都声称着这位主唱的心思缜密,细腻甚至到了可怕的地步。
记者偷偷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脸色,只见其他人的表情都平淡如常,仿佛没有注意到尧新雪的异样。
于是她定了定神,重新换了个问题。
采访顺利结束,记者看着摄像机关闭之后,才忍不住涨红了脸问:“请问能问您一个离谱的问题吗?我真的很想知道,但是比较私人,如果您觉得不方便回答就当我没说!!”
“你说。”尧新雪挑起眉。
“请问……请问您和宋燃犀的关系真的很差吗?”记者小声并快速地问道,薛仰春甚至没听清。
尧新雪似笑非笑地看了记者一眼,对方已紧张得瑟瑟发抖。
“我们的关系……不好不坏吧。”尧新雪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回答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