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不知道帅不帅,总之没看见。
他的指腹碾过宋燃犀嘴角那处极淡的血迹,宋燃犀在那一刻感觉到喉咙的甜腥,心跳漏了一拍。
尧新雪的手指蹭了那点半真半假的血迹后,又蹭了蹭他颈间的葡萄酒,最后手半拢住他的颈,拇指按在宋燃犀的喉结处,收紧五指。宋燃犀注视着他,尧新雪那温柔的神情,比起剧本里所有想杀掉亚瑟的人,他仿佛更像一个杀人凶手。
这个动作暧昧又危险,宋燃犀在尧新雪的注视之下,仿佛真的感到呼吸困难。
就在他晃神的下一秒,他猛地扣住尧新雪的手腕,然后转过头大声问:“许弋好了没?”
许弋还在监视器前,听到他的声音也扯着嗓子喊了回去:“这条过了,你滚吧!”
宋燃犀拉着尧新雪走回了车,他将后座降低,然后有些鲁莽地就吻了上去。
尧新雪没有阻止他,只是任由他急促地呼吸着,索求着。
宋燃犀没换衣服,身上依然乱七八糟的,伪造的血浆和酒液因为两人的相贴,全部蹭上了尧新雪的衣服,混乱的亲吻中,两人仿佛是刚从杀人现场逃离的通缉犯。
尧新雪拽着宋燃犀的衣领,将他扯开了点,嫌弃道:“别发疯。”
“你给他什么了,签名吗?”宋燃犀撑在尧新雪的两边,追问道。他问的是小言,就在开镜之前,他的余光瞥到了尧新雪正拿着签字笔在小言的本子上随手写字。
“对啊。”尧新雪曲起腿,暗示性极明显地碰了碰宋燃犀的小腹。
宋燃犀的呼吸一重,哑声说:“我也要。”
尧新雪的长发已经因为宋燃犀过于粗鲁的动作散落下来,此刻蓝灰色的长发铺在车座上,他弯了弯眼睛:“哦,签在哪里?”
第59章
“我该如何形容我对他的情感?我对他怀有杀父之恨,他枪杀了我的父亲,也让我日后流离失所;他于我有救命之恩,如果当时他没有杀掉我父亲,那么我一定会从床底板下被抓出来,面临酷刑。可怜可悲的命运啊,那天因他而死的人是我,因他而生的人也是我。
我得到了一个绝妙的机会,他的仇敌让我作为卧底去到他的身边。我得到这个身份时激动得浑身颤抖,因为这将是我离他最近的机会,是我唯一能过去愿望,亲手杀死他的机会。当我出现在他的面前,与他对视,却在那一秒晃神——他认出我了。
可是他依然把我留在了他的身边,整整五年。五年,五年,这五年到底改变了什么,每和他相处多一日,我就感到难以言喻的痛楚和欢喜。
当他在一场爆炸里扑向我,将我护在身下时,我似乎就知道,我永远、永远也不可能继续恨他了。”
……
宋燃犀给尧新雪整理好衣服,然后又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座位。
两个人在车里胡闹了一番,完事后才草草地收拾完坐好开车回家。
尧新雪回到家就是洗澡,宋燃犀则在镜子面前端详自己的脸。
倒不是他自恋,只是莫名地感觉尧新雪今天的状态似乎比以往好一点。
宋燃犀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额角的伤口和唇边的血迹,回味起尧新雪微微笑着,毫不怜惜地按痛自己时那副意犹未满的表情,忽然有所醒悟般“哦”了声。
于是他没有对自己的伤口作任何处理,反而随手抠掉了已经凝固的痂,然后随手脱了上衣,露出带着细小伤口的背,安静地等待着尧新雪从浴室里出来,顺便给猫喂猫粮。
半个小时后,尧新雪随意地系着自己的浴袍带子,踩着拖鞋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宋燃犀如同一条失魂落魄、伤痕累累、还没有主人的流浪狗,耷拉着脑袋扒拉着猫粮,俊美的脸上带着演戏留下的淤青和血痕,看起来可怜极了。
尧新雪忍不住笑了。
原本细小的伤口就被某人别有用心地加重了,自作聪明地以为自己发现了讨好谁的一种方法。
宋燃犀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假装不知道似的继续低头,下一秒就被掐住了脖子,窒息感一瞬间涌上来。
他被强势地往后推,最后顺势坐在了那个猫爪小沙发上。
尧新雪半跪在他双腿的两侧,饶有趣味地、居高临下地观赏起宋燃犀因呼吸不畅而逐渐发白的脸。
他那只雪白的、毫无瑕疵的手此刻在缓慢地加重,宋燃犀发现自己甚至难以发出声音,但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去反抗,只是微微张开嘴,努力向尧新雪弯弯眼睛。
——这是第三次尧新雪掐住他的脖子,尧新雪似乎很喜欢掐脖这个动作,也很喜欢看他可怜的样子。
这个动作在宋燃犀浅显的理解里,这似乎可以解释为过度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尧新雪的本质居然是这样的控制狂吗?
在濒临窒息的快感里,宋燃犀却有了反应,他的瞳孔微微颤抖着,里面只映着尧新雪那完美无瑕的、带着笑意的脸,鼻尖只能嗅到属于尧新雪身上的香根草的气息,与他家那柠檬味的沐浴露的味道。
一切不仅仅是因为眼前的这一幕,更是因为他心底里微妙的感触——尧新雪对他抱有占有欲吗?在尧新雪心里,他是尧新雪的吗?他对于尧新雪来说,是特别的吗?
宋燃犀的耳尖因为心里的想法通红一片,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身下也被这个想法强烈地刺激着。
尧新雪的膝盖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腿,宋燃犀艰难地呼吸着,他的小腹紧绷,胸口强烈地起伏着,最后不成音调地说:“不要。”
尧新雪注视着他的瞳孔良久,才慢慢地松开了手。
宋燃犀猛地咳嗽起来,他顺势倒在尧新雪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仿佛真的感到了劫后余生的快乐。
他闷闷地蹭着尧新雪,哑声道:“尧新雪,你真变态。”
尧新雪愉悦地一弯眼睛,淡淡地说了句:“你也差不多。”
宋燃犀的脸色发白,他慢慢地缓过来之后,抬起头看向了尧新雪,然后又一次闷哼出声。
——因为尧新雪抬起脚踩住了他。
又没穿鞋,只是赤裸着脚。宋燃犀低着头望着那只脚,还没缓过来的呼吸又一次加重。
这个角度能让他看到尧新雪那线条流畅而优美的小腿,上面没有任何疤痕,白皙光滑得近乎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宋燃犀不合时宜地联想到了之前舞台上尧新雪穿着高帮铆钉靴的样子,那双黑色的长靴完美勾勒着他的小腿轮廓,宋燃犀甚至清晰地记得,那双长靴还有鞋跟。
在这个荒唐的想象里,仿佛尧新雪真的穿着高跟踩了下来,宋燃犀感到难以言喻的快感,像是自己已经被鞋跟踩痛,于是不得不仰着头恳求般看着尧新雪。
尧新雪却微微挑起嘴角,伸出手指蹭过宋燃犀的脸,如同戏弄着宠物一般,浑然不觉着自己其实在怎么折磨他。
宋燃犀最后低低地叫了一声:“尧新雪。”
尧新雪才纡尊降贵似的“嗯”了声,挪开了脚。
宋燃犀的耳朵和脖子已经烧得红透了,巴巴地望着尧新雪,于是尧新雪又俯下身给予了安抚性的亲吻。
“你是不是……”宋燃犀慢慢地哑声问。
“什么?”尧新雪挑了挑眉。
宋燃犀看着他那双温柔的眼睛,张了张嘴,沉默半晌后又说:“算了。”
宋燃犀逃似的跑去了浴室,只余留下尧新雪站在原地。
尧新雪用手指碰了碰自己湿润的嘴唇,却尝到了手指上蹭到的宋燃犀伤口处极淡的腥,他垂下眸,面无表情地动了动手腕——仿佛在勾手里无形的狗链。
宋燃犀在浴室里开了冷水,他有些混乱地搓着自己的头发,然后叹了口气。
这场冷水澡洗了很久,等他弄干头发走回房间,尧新雪已经睡下,又变成粽子了。粽子状态的尧新雪默认是不会搭理他的。
于是宋燃犀只小心翼翼地拨开尧新雪的长发,然后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最后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那时他想问尧新雪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