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哄我是吧!(136)

2025-09-13 评论

  顾临尝了一口,没评价茶,开口问出那两句话。

  这一星期来,顾临每天早上醒来第一句话都是“消气了没”。

  纪曈的答案也都一样,“没消气”和“不可以”。

  可今天纪曈却笑了笑,说了两个字:“快了。”

  和那天从柏林回来,一样的“快了”。

  这雨一连下了两天。

  纪曈第二天的答案也是一句“快了”。

  顾临以为第三天也会是如此,直到第三天凌晨,顾临听着主卧门被推开的声音,睁开眼睛。

  床铺还温热的,那人去了客厅,两分钟都没回来。

  顾临正要起身,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拿过一看,接起。

  纪曈的声音就这样隔着主卧木门和手机屏幕一道响起。

  “顾临,零点过了,已经是新的一天,你现在问。”

  纪曈没说要他问什么,顾临却很清楚。

  他慢声开口:“消气了么。”

  纪曈:“还有一句。”

  顾临声音变得更柔和。

  “可以大人大量原谅我么。”

  一个在客厅,一个在主卧,两人之间也就隔着一扇木门,只要推开,就能看见彼此。

  手机收音器将彼此的呼吸声不断放大,带出一种耳鬓厮磨的错觉。

  下了两天的春雨在这个长夜停下。

  轻轻地来,慢慢地走。

  纪曈声音轻快地像是一阵风。

  “消气了。”

  “可以。”

  “顾临,你知道今天几月几号吗。”

  “3月21。”

  “对,”纪曈说,“3月21,春分。”

  纪曈笑着说:“去年2月24,我们最后一次说话。”

  “去年9月7,你从柏林回到安京。”

  “你离开了195天。”

  “9月7日到今天,3月21,刚好195天。”

  纪曈缓缓呼出一口长气。

  “顾临,我不生气了,原谅你了。”

 

 

第79章 对“兄弟”过敏

  195天。

  顾临再熟悉不过的数字。

  从柏林到安京这条路,他走了6个月11天。

  这个数字之于顾临的意义是离别。

  可在纪曈这里,它却是重逢。

  原来时间流速真是不一样的。

  又一个195天过去。

  顾临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灼出一条罅隙,透着风,那风是温热的。

  他没说话,却也没挂断电话,抓过床尾薄毯,掀开被子起身。

  纪曈站在客厅里,倚着沙发,视线正定在墙上某个位置。

  他听到身后主卧门被推动的声响,循声回头。

  “怎么出来了?”纪曈问。

  顾临拿着毯子朝他走过来,将毯子披在他身上。

  纪曈就这么看着这双眼睛,听着顾临的声音和电话里的声线叠交重合。

  “再说一遍。”

  纪曈微怔,怔后又弯着眉笑了。

  “我说,我不生气了,原谅你了。”

  顾临身上情绪很重,纪曈知道,他一向能读懂他,于是把手从毯子里抽出来,单手捧在顾临脸侧。

  “要是还没听清楚,我就再说几遍。”

  “我不生气了,原谅你了。”

  顾临心口那条罅隙在爱人带着笑意的注视中,一点一点灼成窟窿,塌下去。

  他抬起手,掌心贴扣住纪曈后颈,往自己的方向一带。

  和摘眼镜一样,同样一个接吻的信号,可顾临这次却只是和他额头相抵着,磨了磨鼻尖,像事后极尽亲密的温存。

  没有接吻,却比亲吻更亲昵。

  “本来还想再生会气,可没办法,谁叫你男朋友大人大量,”纪曈也不管身上的毯子了,又抽出一只手,换双手去捧顾临近在咫尺的脸,“就气195天,我都没收你利息。”

  顾临笑了下:“可以。”

  纪曈不解:“可以什么?”

  顾临微抬下巴,在他鼻尖上落了一个吻:“收点利息。”

  纪曈胸腔震了两下,偏过头,躺倒似的把脸挂在顾临肩上,闷闷地笑:“没见过这样的,还撺掇男朋友生气。”

  “那你打算让我怎么收?”

  “你想怎么收。”

  纪曈不说话了,嗅着顾临身上的浅淡香气,慢慢闭上眼。

  “你猜我刚刚站在这里看什么。”

  “拼图。”

  “……”

  “你猜我现在想说什么。”

  “顾临好烦。”

  “…………”

  纪曈抬脚就踩。

  顾临轻笑,站那任他踩完,垂手捡起挂在沙发背上的毯子,重新把人裹住。

  纪曈总觉得他有话要问,把头从他脖颈间抬起来,等他开口。

  “记得2月24是最后一次说话,”顾临抬眼看他,“那还记不记得我问了你什么。”

  纪曈嘴巴嗫嚅了一下,很想说忘了,奈何躲不开顾临的视线。

  纪曈怀疑只要他一心虚,顾临就会回房间拿出手机,把记录调到那天,然后恶魔低语念那句“我临死前会把妻儿托付给你,你临死前也可以放心把妻儿托付给我的一辈子的好兄弟”。

  这话纪曈不久前刚刚听过。

  …在主卧浴室。

  他撑着墙站不住,正要推人喊停的时候,顾临忽然俯下|身,贴在他耳际,哑声说了这一句。

  后面的事纪曈不太想回忆,只知道现在他对“兄弟”这两个字过敏。

  纪曈真是怕了,含糊地应了声:“嗯。”

  应完,正想着如果顾临问具体内容该怎么囫囵过去,紧接着听到——

  “现在呢。”

  “嗯?”纪曈一下被打断思路。

  顾临目光牢牢锢着他:“现在把我当什么。”

  顾临再度抬手,靠过去,两人又一次额头相抵,在这个深夜安静又亲密地触碰彼此的灵魂。

  “当…顾临,当爱人,”纪曈声音柔和下来,用着和那年相同的句式,慢声道:“就是那种我死了,你只能给我‘守鳏’,从一而终,不能和其他人结婚,只能做个阴暗鳏夫的一辈子的爱人。”

  “要是你死了…”纪曈故意顿了下,忍着笑,“那我就带着你的巨额遗产,买岛买船,吃喝玩乐,今天在柏林,明天去巴黎的爱人。”

  “怎么样,这答案还满意吗,”纪曈撞了撞他额角,“谁叫你无缘无故立什么遗嘱,你自找的。”

  “不怎么样。”

  纪曈还以为顾临这句“不怎么样”说的是遗产,正要张口,唇角却被亲了下,然后听到顾临的声音。

  “我不做鳏夫。”

  纪曈:“……”

  两人踩在人生起跑线的地方,却在说终点的事。

  “又不是让你现在做,”纪曈说着说着,语气也跟着认真起来,“吓唬你的。”

  “我才不让你年纪轻轻给我守鳏,长这么好看,当个阴郁鳏夫多可惜。”

  “我是说七老八十后,万一我……”

  “没有万一。”

  顾临打断他。

  纪曈披着毯子,但睡衣衣领松散着,刚刚在顾临身上挂了下,来回间领口皱褶得更厉害,露出小半截锁骨,顾临抬手,跟以往无数次给他掖被子穿外套那样,平静又寻常地替他拢好睡衣衣领,然后砸下让纪曈脑子跟着一嗡的三个字——

  “一起走。”

  纪曈彻底怔住。

  他没有转身,没有回头,但纪曈知道他身后的墙上正挂着一幅永远缺一片的拼图。

  拼图上有一盏小灯。

  是纪曈专门定制的,一盏很小的,只有巴掌大的仿煤油灯,悬挂在墙上,单独照着那幅环游行星拼图,也只照着拼图。

  灯是纪曈从柏林回来之后买的,没有开关,只要电池有电,灯就不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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