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哄我是吧!(80)

2025-09-13 评论

  他又叹了一口气,越过中央扶手台,抽出副驾驶位上的安全带,给纪曈扣上,转身对杨姨开口:“杨姨,你在这里陪他一会,我上楼拿个东西,很快就回来。”

  杨姨:“曈曈不一起上去?”

  宋枕书已经拉开车门走出去。

  十分钟后,宋枕书拎着纪曈的双肩包从电梯里走出来,臂弯里挂着纪曈的棉服和围巾,左手还提着一个保温杯。

  他拉开车门,上车,把纪曈的双肩包连同保温杯一道放到纪曈怀里,又把棉服和围巾搭在副驾驶的椅靠上。

  “杨姨榨的苹果汁,刚温好的,喝一点。”

  宋枕书让杨姨上楼,解锁车辆,换挡,踩下油门。

  天光代替车库的灯带,打在脸上的瞬间,纪曈眼皮像是被烫了一下。

  他终于抬起眼。

  “…去哪。”纪曈低声开口。

  宋枕书:“闭眼睡一会,到了舅舅喊你。”

  -

  五十一分钟后,车在半岛公寓停下。

  宋枕书解开纪曈身前的安全带,拿过挂在椅背上的棉服和围巾。

  “外头冷,穿好再下车。”

  一晚没怎么睡,连续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和顾临打完一“仗”,又给了纪曈一棒,宋枕书身心俱疲。

  但他不是来把纪曈“扔”给顾临的。

  宋枕书知道纪曈是喜欢顾临的。

  顾临同样知道。

  但顾临要的不只是“喜欢”。

  在他今天这一“棒”的刺激下,在“顾临回德国”带来的前所未有的焦虑下,哪怕顾临不开口,什么也不说,纪曈都会朝他走过去。

  这当然是“喜欢”。

  但不够。

  因为宋枕书比谁都清楚,只要两人越过“朋友”这条线,顾临就不可能放手。

  纪曈没有中途后悔的机会。

  他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像顾临一样,想到“死”,想到“生”,确认那是爱而不是分离焦虑下的迁就妥协,再郑重迈出这彻底改变他人生轨迹的一步。

  “如果你还不清楚自己对顾临的感情。”

  “那就用‘保持距离’去反证。”

  纪曈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没有尽头的梦。

  就像早上那样,雾气散去,眼前从古堡变成公寓。

  现在同样回到公寓。

  纪曈可以用指纹解锁,可宋枕书还是按下门铃。

  门铃连着门上的铜铃铛,发出三声清脆的鸣响。

  像檐上警示世人的风铎。

  十几秒后,门从里头被人打开。

  宋枕书将湿漉漉皱巴巴的纪曈往前轻一推——

  “我去抽支烟。”

  “给你们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后,我带曈曈回安大。”

  宋枕书视线掠过纪曈,钉在顾临身上。

  “寒假之前,我要他老老实实,住在宿舍。”

 

 

第46章 求婚

  今日外头下了点小雪,沾在纪曈周身,门一开,雪粒被热气一撞,洇成细碎的水痕。

  纪曈眼睫都是湿的。

  宋枕书将人推进门,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离开。

  纪曈身上的棉服和围巾都是宋枕书替他穿的,裹得很严实,但纪曈身上还是凉透。

  顾临接住他,像接住一捧雪。

  他抬起手,半圈住人,从后背穿过围巾去碰纪曈的后颈。

  很凉。

  围巾都没裹暖。

  “有没有哪里难受?”顾临皱着眉,把被雪打得有点泛潮的围巾摘下。

  纪曈没答,从被宋枕书推进门起,他就一直抬眸看着顾临,眼神始终没在他身上离开过。

  “怎么了,”顾临捏了捏他后颈,说,“眼睛都湿了,我去拿纸巾?”

  顾临转身的瞬间,纪曈如同惊弓的鸟,一下抬手扯住他的衣服。

  力度大到有些失控,顾临居家服的衣扣都被挣开两颗。

  顾临停下脚步。

  “别。”纪曈攥着他的衣角。

  明明顾临就在半岛,就在眼前。

  纪曈却觉得很远。

  “别什么。”

  顾临要知道宋枕书和他说了什么。

  顾临还侧着身,纪曈就这么摸索着上前,低头,一点一点靠近他。

  纪曈想说“不用纸巾”,可张口说出的却是——

  “别回德国。”

  顾临终于知道宋枕书送他过来的原因。

  “谁跟你说我要回德国的,”顾临转过身,“你小舅舅?”

  没听见他声音,顾临继续道。

  “他骗你的。”

  “我护照和身份证都在你那,怎么出去?”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纪曈攥着顾临的身份证,听到他这么说,会安心,会气定。

  可现在——

  护照可以挂失,身份证可以补。

  没用。

  根本没用。

  直到今天,纪曈才真正明白,如果顾临要走,可以在一个最寻常普通的日子,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如那次寒假。

  他留不住他。

  怎么留?

  顾家公司重心在德国,顾临在德国长大,父母在德国,爷爷奶奶在德国。

  纪曈眼眶发红,他终于承认,小舅舅是对的。

  他就是对和顾临的分离,产生了超过的、失实的、过度的恐惧,产生了灾难化想象。

  他就是有病。

  焦虑迅速膨胀,朝着纪曈围拢,将他紧紧咬住。

  纪曈抬手死死圈住顾临。

  顾临心脏被攥紧,他阖了阖眼,抱住他。

  “不会走。”

  “现在不会走,毕业也不会走。”

  “你在这里,我怎么走。”

  纪曈身上破了道隙缝,这些话已经不足够填补那些豁口,他甚至荒诞地想他和顾临之间为什么不能有一条切不断的脐带。

  他急需什么来绑住他。

  合同,证书,协议,甲方乙方,什么都好。

  他要那种牢不可破的,强制的,有效力的,即便顾临再一次在他世界消失,也能拿着约束彼此的证据大张旗鼓找他的东西。

  纪曈病急乱投医,脑海中猛然想起今早的梦境,倏地开口——

  “顾临,我们结婚。”

  “安京不行,我们就去外国,去德国结。”

  “去哪结都好。”

  “我们结婚。”

  顾临从没想过,会在这种境况下,听到这些话。

  他垂着眼,看着怀中像藤蔓一样紧紧攀住他的人,叹了一口气。

  是真的被吓到了。

  “结婚可以。”顾临掌心的温度透过纪曈后颈,一点一点往肌肤里头渗,像是要一路渗到骨骼中去。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顾临安抚性地捏着他的后颈,淡声开口:“你是同性恋吗。”

  纪曈大脑还残存着记忆,像回答柯同光那样,下意识开口:“不是。”

  顾临猜到了,也不恼,甚至很轻地笑了下:“那怎么结婚。”

  纪曈终于在顾临这声轻笑中逐渐冷静下来。

  顾临神色很专注,垂着眼皮看他:“知道结婚需要做什么吗。”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痛苦还是快乐,无论顺境或逆境,他们全都属于彼此,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生不离,死不别。

  顾临在心里一字一字说着。

  没说给纪曈听。

  顾临不想吓到他,也不想在他这么混乱的时候说这个。

  时间还不到。

  于是顾临铺白于表面。

  “要拥抱,亲吻,甚至做更亲密的事。”

  纪曈已经静下来,但他不想思考,只顺着顾临的话说:“那我们不亲吻,不做那些事,就…结婚。”

  听到纪曈说自己不是同性恋的时候,顾临没恼,听到这却是真的气笑了。

  不亲吻,不做那些事,就结婚。

  只听过男女同性恋之间出于目的保持名义上的夫妻身份,没听过两个男的“形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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