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
“唉枕书,你干嘛去,电话还通着呢,你要去哪啊。”
宋枕书一下没影,好友没辙,怕吓到纪曈,赶忙上前接力接起电话。
“喂曈曈吗?刚刚是你舅舅手上的茶杯掉地上了,别怕。”
“喂。”那头传来低哑的一道男声。
好友呼吸一滞。
朋友你谁?
这不是曈曈声音啊?
与此同时,楼上传来祝旭尧杀猪般的喊叫。
“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枕书你…唉…唉唉,你上我床干嘛?唉…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是,唉…你掐我干嘛…!!!”
第50章 注意安全措施
通话被那头骤然挂断。
顾临听着忙音,用食指指节抵着眉骨的位置,重重压了两下。
…忘了睡一起,听到电话随手接了。
“谁的电话?”纪曈半睡半醒间,埋在被子里问了一句。
顾临隔了一会才回答。
“小舅舅。”
纪曈“哦”了一声。
两秒后,他一把掀开被子。
“小舅舅?”
“他给你打电话?说什么?”
“他要约你出去吗?”
上一次小舅舅单独约见顾临,结果就是“让他回德国”,言犹在耳,纪曈被吓怕了。
顾临沉默小半晌,抬手捏了捏纪曈耳垂:“给你打的,我接了。”
“那没事了。”纪曈警铃骤歇,像个突然拉闸的小灯泡,眼睛一闭,一趟,把掀开的被子重新盖回去,盖到一半——
“回个电话?”顾临轻声问。
“小舅舅有说什么事吗?要紧吗?”纪曈声音闷在被子里。
应该不要紧。
但挺要命的。
“摔杯子了。”顾临说。
纪曈:“?”
纪曈原本还是再赖一会,闻言还是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像放烟花似的在空中抓了一下,示意顾临把手机放上来。
可放上来的却不是手机,而是顾临的手掌。
纪曈刚想笑他幼稚,那手掌拢住他的手指,朝着顾临的方向一带。
纪曈就像条被饵食吸引咬钩的小鱼,从被窝里被“钓”了出来。
纪曈:“?”
屋内有暖气,但温度总是不比冬日的被窝。
“醒醒神再打?”顾临说。
“被子里也能打啊,”纪曈据理力争,“又不是没信号。”
“不能。”
“为什么?”
“你小舅舅体质不好,”顾临平淡道,“要上火。”
“?”
顾临没再给他思考的时间,抽过放在床尾的小毛毯,披在纪曈身上,托着人抱了起来。
依旧是熟悉的抱法。
纪曈下巴耷在顾临锁骨,因为放松,下巴上不多的软肉往上堆出一个微小的弧度。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忽然笑了一声。
因为胸口紧贴着,连带着顾临胸腔也震了几下。
顾临看他:“笑什么。”
“没什么,”纪曈抬手拨着顾临发尾玩,“就是感觉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客卧没有浴室,顾临抱着他往客厅走:“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纪曈只觉得心口的地方很满,“感觉离你很近。”
顾临脚步不着痕迹地顿了下,将人抱得更紧。
两人刷完牙,洗过脸,纪曈回到主卧,终于给宋枕书回过电话。
一向秒接的宋枕书这次是在响了四五声之后才接起电话。
还不等纪曈开口,宋枕书的声音先行传来。
声音还有点发虚。
宋枕书:“在哪。”
纪曈答:“公寓。”
宋枕书:“什么时候回去的?”
纪曈知无不言:“昨晚。”
宋枕书:“纪曈,我记得昨天晚上7点半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还在寝室。”
“嗯,”纪曈丝毫没留意宋枕书话里的危险信号,开着免提,自顾自在衣柜里找外套,“后来回来的。”
“舅舅不是说等我想清楚了,就可以回半岛吗。”
“我想清楚了。”
“我周六下午把你送回学校,昨天才周一,满打满算也就两天多一点,”宋枕书脑袋要爆炸,“才两天多一点,你就想清楚了?你年夜饭菜谱都要想一星期!”
宋枕书原本以为他最少能熬过一星期。
结果谁知道三天都没熬过去。
“你想清楚什么了?”宋枕书问。
纪曈声音兴奋又雀跃:“我是同性恋。”
宋枕书:“……”
宋枕书来回做了三次深呼吸,才勉强稳住语气。
“告诉舅舅,你怎么想清楚的。”
直到说到这里,纪曈拿外套的手才有些不自然地张了下,像是才反应过来在长辈面前说这个似乎有一点点难为情。
他扭头看向大门的方向。
确认顾临没在。
很小声地说:“我们接吻了。”
宋枕书:“………”
纪曈声音更低:“两次。”
宋枕书:“…………”
宋枕书在心里默念两遍不要吓到孩子,用着要把牙咬碎的力度:“还有呢,今早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是顾临接的?昨晚一起睡的?”
纪曈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答得飞快:“嗯。”
手机那头的呼吸骤然加重。
像是隔了半个世纪。
宋枕书长长吐出一口气,认命般无奈开口:“Keepsafe。”
宋枕书特地用了更书面的表达。
“嗯?我在公寓很安……”纪曈终于觉察出一点不对,意识到宋枕书在说什么——
“没、没有,没做别的,就跟以前一样!”
以前一样?
所以以前经常一起睡?
更操蛋了。
宋枕书完全没被安慰到多少:“没有最好,总之无论如何,一定要注意安全措施,你们这个年龄最……”
纪曈听不下去了。
“知道了等下还有课我要去上课了就先这么说舅舅拜拜。”
第一次挂了宋枕书的电话。
…都什么啊。
纪曈一口气打断宋枕书的声音,在心里喊了一声。
他在舅舅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
顾临这么正经,像是会想这个的人吗?
纪曈不可避免回忆起顾临当时那句“我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包括性”。
虽然顾临说了,但他说这句话时,神色平静又磊落,比起表达欲望,更像在做什么生理知识科普,一点都不像有那种世俗欲望的人。
再说,他们都同床那么多次了,肢体接触也是家常便饭,也没见顾临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纪曈耳朵还是烫的,从床头柜随手抄了个水杯给耳朵降温,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挤走。
顾临向来自持,哪会想那些事。
耳朵降温了,但纪曈还觉得不够,又进浴室洗了一把脸,等心跳彻底恢复才走出来。
-
虽然纪曈昨晚回了半岛,也说之后都住半岛,可前两天小舅舅拉着行李箱带纪曈回宿舍的冲击力太大,李原几人对两人“和好”没丁点实感,直到今天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顾临的身影出现在教室后门,而纪曈也迅速收拾书本,朝他跑过去,三人才彻底安下心。
李原从不知道,原来五个人一起吃食堂是这么幸福的事。
虽然会所的菜味道好到要舔盘,但胃毕竟是情绪器官,纪曈心情不好,他们怎么可能吃得高兴。
李原正感叹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手突然被崔明英碰了下。
“你看曈曈和临哥。”
“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