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的对面,陆淮烬放下酒瓶,坐在了一张矮凳上,修长手指扣着皮带。
忽的,他像是想起什么,抬起头,风轻云淡地问温隐鹤:“我今天穿了衬衫夹,想看吗?”
温隐鹤呼吸顿时微微一滞。
衬衫夹是什么,穿过正装的都知道。
这本该是绅士用来固定衬衣下摆的工具,但在此情此景之下,被陆淮烬用邀请般的姿态说出来,却莫名带上了一丝晴涩的意味。
温隐鹤脑海中几乎顷刻浮现了从前各种曼妙的记忆,头顶都快冒气了,喉结干涩地滚动,诚实地点了点。
“真乖,给你看。”陆淮烬满意于他对渴望的坦诚,笑着说道。
随后,陆淮烬不疾不徐地脱掉了长裤,露出了底下两条哑黑色的带子。
带子捆住腿根,侧边带子往上,用金属夹牵引衬衣下摆,使它不至于尴尬地从裤子边缘跑出来。
两条腿又长又直,皮肤白皙,但没有一点孱弱柔软的感觉,反而肌肉紧致而精悍,上面隐隐透露出青色的脉络,绷紧时显得十分有力,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魅力。
脚上穿着两条黑色的长袜,衬衣下摆若隐若现的还有一件。
陆淮烬大咧咧地展现着自己,狭长的眼尾轻轻挑起,眼波的流转缓慢而深沉,像是裹着难以言喻的漩涡,令人的皮肤都隐隐灼热:“我好看吗?”
温隐鹤的喉头发紧,顷刻间便心跳失序,手足无措,呼吸都被男人的目光攥住,视线根本无法从男人的身上挪开分毫,低哑道:“好看。”
陆淮烬满意地低笑起来,每一个字的尾音都被刻意拖长,低沉而慵懒,像羽毛轻轻搔刮过敏感的耳后,痒意直达心底:“喜欢吗?”
温隐鹤干渴地吞咽,赤色沿着脖颈蔓延至他的全身,轻轻点头:“喜欢……”
“接下来还有更喜欢的。”陆淮烬意味深长地望着温隐鹤一眼,随后纤长的睫毛垂下,往衣摆底下看了一眼。
衬衫夹绑在腿上,也就挡住了它离开的路径。
陆淮烬收回视线,平淡道:“这个脱不掉了,算了,就这么着吧。”
说着,就让它这么挂在了衬衫夹上。
然后拿过了一个熟悉的瓶子,倾倒出来后随意地涂抹在了自己的手指间。
温隐鹤顿时倒吸一口气,猝不及防的羞赧直冲大脑,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陆淮烬,只觉得眼前一片眼花缭乱,耳朵里嗡嗡作响。
“干什么?”陆淮烬眼尾一片殷红,眉头微微蹙起来,嘴唇肆意而挑衅地扬起,“你洗你的,我准备我的,有什么问题?”
温隐鹤眼珠都泛起了难忍的红,脖颈上的青筋凸起,嗓音急切又沙哑,又莫名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这应该是我的工作……”
陆淮烬愣了一下,着实没想到温隐鹤竟然在意的是这个,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妈的,可爱死了,真想快点进入正题。
但今晚才刚刚开始,急也急不来,而且他也想让夜晚再漫长一点。
“那真是抱歉,你的工作被我抢走了……话虽如此,但难道你就不喜欢吗?”
陆淮烬嘴唇勾起,目光一瞬不瞬地深深凝望着温隐鹤,像是用眼神隔空吻遍了他的全身,低哑的嗓音不经意泄露出一丝颤动和不适,但紧接着便被他强硬而急迫地吞下。
他不停地用言语挑衅着温隐鹤,用放浪不羁的姿态撩拨着温隐鹤,眸光灼灼逼人直刺而来,没有半分温和柔软,而是充满了锐利的侵略性。
“你不喜欢的话,你眼睛睁这么大干嘛?还看得这么目不转睛的,嗯?宝贝,告诉我,你在看哪里?好看吗?喜不喜欢?”
温隐鹤简直快要被陆淮烬逼疯了,汗水从额角慢慢渗出,沿着鬓角滑落,又被他用宽大的手掌借着热水一起冲走,同时掩盖住了内心极度的羞耻和濒临极限的忍耐。
浴室里弥漫着湿热的水汽,氧气被水蒸气挤压得越来越少,让人热得近乎喘不过气。
温隐鹤看到雾气凝聚成水珠挂在陆淮烬白皙的皮肤上,随后又混着流水一起淌下来,滴落在冰凉的瓷砖上。
这一刻,他清晰地听到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轻轻崩断了,心底有什么腾地燃烧起来。他再也忍不住地放下花洒,撑着浴缸试图起身去寻求面前男人的解脱,却被陆淮烬低沉地呵止了。
“不许动,给我乖乖躺好了,今晚这杯酒是我请你的,我们可是一早就说好了的。”
温隐鹤身体蓦地一顿,没再起来,然而他望向陆淮烬的眼神却变得更加幽深,如有实质地缓缓缠住了陆淮烬的全身,几乎将陆淮烬吞噬。
陆淮烬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内心的战意却越愈发强烈,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叫嚣着酣战和进攻。
别说温隐鹤,他自己也早就撑不住了。
好在现在,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陆淮烬便把手里的瓶子随便丢到一旁,转而拿起那瓶忽视已久的酒,大步走到浴缸前,踏步跨了进去,抬头用牙齿咬掉了木塞。
随即举起手,酒瓶悬空,然后将鲜红色的酒水缓缓倾倒在了温隐鹤的身体上。
鲜红的酒水沿着温隐鹤饱满的肌肉弧度蜿蜒成一条不规则的溪流,随后又四处岔开,描摹着皮肤的轮廓,勾勒出每一块肌理的起伏,最后留下一道道湿亮的轨迹。
红色的酒水和冷白的肤色碰撞出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美感,又隐约透露着惹人怜惜的脆弱感。
陆淮烬眼神瞬息暗沉下来,只觉得自己顷刻间口渴到了极点,身体像是掉进火里炙烤般发烫。
“凉吗?能接受吗?”陆淮烬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了上去,修长的手指顺着酒水蜿蜒的路径缓缓滑动,沾上一点鲜红的酒水后,放进嘴里品尝。
果然如他想象中一般甘甜美味,只是似乎让人更加干渴难耐了。
好辣。
酒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虽然已经在浴室里放置了一段时间,但对体温滚烫的温隐鹤来说,依然冰凉得足以激起一阵阵的颤栗。
温隐鹤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额角的汗珠反而愈发密集,汇成细流,顺着下颌线直往下淌。
胸膛急促地起伏着,呼吸愈发困难,发声都变得滞涩艰难。
“不……好热。”
温隐鹤抬头望着陆淮烬将自己身上的酒水送进嘴里,喉结愈发干痒地滚动,鼻腔里充斥着酒水被蒸发到空气中的香味,即使没有入口,也让人不由地醉了酒。
他深深地呼吸着,头晕目眩地伸出双手,轻轻环住了陆淮烬的腰,然后自下而上地将炽热的手掌顺着男人的衣摆缓缓探入。
“淮烬,你真美……”温隐鹤痴迷地凝望着陆淮烬英俊的面庞,抚摸男人精瘦光滑的脊背,宽大的手掌近乎占据了陆淮烬整个后背。
陆淮烬愉悦地笑起来,沾着红酒的手指在温隐鹤精致的五官上滑动,随后轻佻地勾起了温隐鹤的下巴,垂着眸子打量他:“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要更漂亮一些。”
他微微俯身凑近,温热的吐息故意喷薄在温隐鹤紧绷的下颌上,手指轻碾温隐鹤下颌细腻湿润的皮肤,不经意地刮过喉结,心满意足地感受到那块脆弱的骨头颤动的频率,嘴角弧度不免更深:
“说,你是不是就是靠这张漂亮的脸蛋,勾引了我,让我把你捡回家了?嗯?”
温隐鹤浓密的睫毛翕动,眼睑上投下一片暗色的阴影,衬得他漆黑的眸子愈发幽深危险。
仿佛此时一切的安静蛰伏,只是为了时机到达时尽情的报复。
陆淮烬心跳微微加快,野兽的直觉本能地叫嚣着危险,体内的热血却越加沸腾和兴奋。
他自然知道,这张漂亮的面孔之下隐藏着一颗多么偏执和强势的心,可不比他弱分毫。
想当初,他就是被男人这副脆弱又美丽的模样给狠狠地唬住了。
往事不堪回首。
陆淮烬感受到后背愈发肆意的手掌,不由地拱起脊背,轻啧一声道:“后面的手注意点,小心别把我的衬衣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