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不语,只一味地收缩、缠绕。
黏腻湿滑,越挣越紧,深陷内里,像是要与他融为一体。
陆淮烬近乎想要呼救,嘴巴却无法合拢,只能从相贴的唇缝里溢出几道破碎的呜咽。
嘴角到下颌流过一片晶莹水渍,是酒,也是别的什么。
陆淮烬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大脑像炸开金花般闪过一片又一片白茫,眼珠不自觉地向上翻,瞳孔剧烈地震颤、收缩,忽而涣散,忽而惊颤。
太……过了。
近乎令人生出恐惧。
与之而来的,却是兴奋到极致的颤栗。
原来……入戏时候的温隐鹤都是这样的吗?
那他回去后能不能……
“专心。”
一句难得的祈使句,语调温柔沙哑,极轻地刮过耳膜,却无端令人毛骨悚然,本能地向他臣服。
是他陆淮烬甘愿献祭,甘愿剖开自己的一切,奉给温隐鹤享用。
陆淮烬连带着身体也颤抖起来,再也无法思考其他更多。
酒水已经吞咽完,更多的水渍却仍不受控制地溢淌出来,不用多言,是什么已十分了然。
别说戏里看似浪荡实则纯情的寂灭魔尊,戏外浪荡本浪的陆淮烬,都已经快不行了。
温隐鹤在一个濒临极限的时刻,自制力极强地缓缓撤开,眸光克制而深黑地朝下望去。
陆淮烬被迫仰着头、张着嘴,舌头仍然一小截露出外面,忘了收回,也像是收不回了。
一头墨色长发凌乱地铺在床上,发丝被汗水和酒液一起濡湿,黏在脸上,面庞殷红得像血,又涨又麻,纤长的睫毛快速轻颤着,双眸已然失焦。
一副被吻得乱七八糟的样子。
温隐鹤呼吸一紧,情绪差点再次崩盘,然而这里实在不是可以继续的场所。
他撑在陆淮烬上方,用柔软的指腹轻轻擦拭陆淮烬眼角的泪水,又抹去陆淮烬唇角的银丝,将他微张的唇瓣温柔地推合上去,随后又安抚地在他唇上亲吻了一下,不带一丝晴涩。
如同在精心打理一个被弄脏的玩偶,温柔而又慢条斯理。
可那个玩坏玩偶的人,明明也是他。
“还好吗?缓过来了吗?”
陆淮烬身体的抖动已经停下,内心的颤栗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对温隐鹤的渴望几乎快要变成噬心蚀骨的蛊,疯狂啃咬着他岌岌可危的自制力。
是谁被爱人狠狠撩起后,又被迫压下啊?
哦,原来是他陆淮烬啊。
如若不是场所不对,他早就……该死的!
陆淮烬恢复清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怨气冲天地破口大骂:“好想把这个操蛋的直播砸了!”
温隐鹤哭笑不得地亲亲他,抚摸他气喘吁吁的后背:“好了好了,别气别气,晚上回酒店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陆淮烬黑沉沉地盯着温隐鹤,饿狼一样恶狠狠地宣判:“我要把你先这样再那样最后。”
温隐鹤噗嗤一笑,温柔笑容流露着无限的宠溺与纵容:“好,行,都可以,只要你开心。”
陆淮烬却皱着眉头十分不满:“你怎么不说你也要把我这样那样?”
天呐,好幼稚。
温隐鹤只好吻着陆淮烬的脸,无奈又好笑地顺着他说:“那等你把我先这样再那样最后这样完了之后,我也要把你先这样再那样再这样最后再那样一遍,这样可以了吗?”
陆淮烬数了一下,温隐鹤比他多了一个“那样”,他赚了,他矜贵地点点头,总算满意了。
“下一步澜雪仙尊可能就要出手了,”温隐鹤说起正事,叹气地埋进陆淮烬的颈窝,“我不想再演纠结痛苦了,太难了,接下来我去失忆吧,这样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陆淮烬捏捏温隐鹤的下巴,挑眉:“还有你都演不了的戏吗?”
“有,怎么没有呢?”
温隐鹤小狗似的下巴搁在陆淮烬肩窝,自下而上地望着陆淮烬,抬起的睫毛下,一双沉静如渊的双眼倒映着陆淮烬唯一的身影,流转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恨不能将他溺毙其中。
“不爱你的眼神,我如何都演不出来。”
陆淮烬的心跳再一次飞快加速,只觉得自己一颗又沉又烫的心都被温隐鹤充满爱意的目光狠狠攥住了,逃脱不开,也不想逃脱。
事实上,即使与温隐鹤结婚这么多年,他也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百次千次万次地为温隐鹤的一丝一毫——一个眼神、一句话、一次极细微的触碰而心动,无一例外。
“之后我们可能会短暂分开一会儿,”温隐鹤恋恋不舍地吻着陆淮烬的下颌,撒娇似的,蹭了蹭陆淮烬的脸,柔软又温存,“陆先生,你一定要记得快点来找我。”
陆淮烬整个人瞬间精神抖擞,恨不得立刻冲出去炸了整个修真界,然后带着温隐鹤远走高飞。
敢打扰小情侣谈恋爱的,都该死!
节目组直接采用时间大法,伪造了一副日出日落的影子变化,假装飞快过了三天三夜。
【我嘞个不眠不休酣战三天三夜啊,仙尊的伤才刚好一点就这么死命榨,真的没事吗(担忧)】
第三天,也是各大门派联手攻打魔界的日子。
床前那层该死的薄纱也总算被再次拉上去了。
温隐鹤一直压着陆淮烬做到这一天,然后趁着陆淮烬失神的那一刻,凝聚了全身的灵力,正要给陆淮烬致命一击。
然而,在即将动手的那一刻,温隐鹤的身体却像定住了一样,无论如何都进行不了下一步了。
机会只会短短一瞬,再不决定,可就……
“不是要杀我吗?”身下传来的沙哑嗓音令温隐鹤陡然一惊。
温隐鹤错愕垂眸,看到本该处于迷离混沌状态的陆淮烬已然恢复了清明。
“舍不得吗?那我来帮你一把。”陆淮烬嫣红的唇瓣轻勾,在温隐鹤猝不及防之下,抓着温隐鹤那只无法落下的手,用力击向了自己的胸口。
陆淮烬咬破口中的血包,对着温隐鹤绯红色的衣襟猛地吐出一口血。
这是他第一次吐血,不太有经验,还在嘴里嚼了两下才咬破的。
总感觉好像把口水也喷出来了……啧,应该没人发现吧。
“陆淮烬,你……!”温隐鹤下意识将陆淮烬搀扶进怀中,颤抖地摸向他吐血不止的唇,惊颤的双眸一片空白。
然而实际上,温隐鹤余光明显看到陆淮烬悄悄把喷出来的口水往回吸溜了一下。
温隐鹤:“……”
忍住,不许笑。
陆淮烬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垂眸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忽而起手指,将那一抹血轻柔地擦在了温隐鹤惨白的唇上,心满意足地看着温隐鹤清冷如霜的面庞因这一抹血红而染上属于自己的艳色。
“如此……仙尊便能开心了吧?”
红色的血浸透了红色的婚服,又在红色的婚床上漫开,分不清哪一抹红是喜,哪一抹红是血。
温隐鹤只感觉自己的心口被陆淮烬指尖浓烈的血腥味生生割开了,五脏六腑都被碾碎,痛得肝胆俱裂,神魂都在嘶吼着痛苦。
就在这时,屋外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停在了门口,来人的嗓音恐惧地颤抖:
“尊上!大事不好了!仙家的那些杂碎突然来势汹汹,竟将我们魔界包围了起来,眼看就要破开结界,攻进来了!”
【卧槽?????所以仙尊这是故意假装委身于魔尊,实际想把魔尊干懵了之后在魔尊到达极乐的那一刻把魔尊弄死???(打出这行字后才发现简直涩爆了啊!这什么魅魔行为!仙尊你还是正经正道吗仙尊???】
【啊啊啊啊啊啊仙尊你这个大渣男!!!大婚之夜死在夫君床上也太虐了吧!!!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的啊!!!我疯了!!!】
【最后确实没下得去手,是魔尊动的手,合理怀疑时苦肉计,要不说是魔尊呢,真疯啊!】
【仙尊,你……唉,等魔尊真被你弄死了你又不开心……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