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必须由我亲手喂,衣服必须由我亲手帮他穿,洗澡必须由我抱进浴室,亲手帮他洗,再亲手帮他擦干,穿上睡衣,抱进床里,直到躺进我怀里的那一刻,他都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我的掌心。
“就算只是穿鞋这么小的事,都必须由我单膝跪在他的身前,亲手帮他穿上。
“这些他曾对我做过的,我想在他身上一一重现一遍,感受一下当年他照顾并掌控我的感觉。”
温隐鹤已经足足一上午没有见到陆淮烬了。
对陆淮烬的思念在酒精的发酵下,愈演愈烈,如万虫噬心,万蚁噬骨,快要成了一种癔症。
内心的焦灼与孤独快要爆炸,近乎失控。
见不到、摸不到、声音也听不到。
除了在脑海中一遍遍温习过往的细节,回忆着他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他沉思时微蹙的眉、他在耳畔低语时温热的吐息……
唯有这些琐碎的记忆,才能支撑着他在思念的狂潮里得到短暂的喘息。
简直如同他的救命稻草,倘若松了手,倘若命令他不许再回忆下去,他一定要会立刻死去。
他又怎能不知道,旁人看他这副模样,怕不是现在看一个疯子,或者是像在看一个痴子。
但他根本控制不住。
情至深处,已然疯魔,思之若狂,除了与思念之人相见,无药可医。
安子澄听得目瞪口呆,像呆了似的,直到口水快从嘴角流出来了,这才晕乎乎地用手背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嘴,震撼不已地感慨:
“我嘞个大疯批啊……”
温老师他……现在精神状态还正常吗?他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话又说回来,这是他能听的东西吗?
陆总你快回来吧,你老公想你想疯了……
【我的妈耶……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这个疯批美1爽啊……你关我来我关你……已婚小情侣就是如此会玩儿!情趣啊都是情趣!】
【健康的爱情固然美味,但有病的感情也别有一番风味!两个小疯子遇到一起了,千言万语抵不过一句“太尼玛的般配了”!!!】
【真的服了,我乍一看这两人很配,二乍三乍四五乍看还是配得要死,两双眼睛两个鼻子两张嘴巴硬是把我嗑得死去活来的[爱心眼][流口水]】
【影帝温温柔柔又害羞腼腆地向陆总发来小黑屋申请:①快乐接受;②开心答应;③激动同意】
【陆总听完,拽着影帝的衣领就给迫不及待地拖进小黑屋里了,不用影帝关,他自己待在家里不出去了,不让他爽够,这个门谁也别想出了!看看到底是谁关谁!(狗头)】
陆淮烬被这过分偏执疯狂的言语洗涤,舒爽得头皮发麻,几乎感到有电流在脊背流窜,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颤栗,滚烫的血在血管里横冲直撞。
胸膛里像是燃着熊熊烈火,从心脏开始,从内而外地将他烧透,皮肤泛起绯红,指尖都在发烫。
而他的瞳孔深处却迸射出灼热的光,像饥饿的兽死死盯住了肆意挑衅的猎物,疯癫又清醒,兴奋又期待,沸腾至极,刺激至极。
他还真是小看这个男人了。
长着一张天使一样的脸蛋儿,内心却是恶魔的心思。
要不是有这次观察室的机会,他都不知道,他家小疯子天天在脑子里这么意淫他呢。
这么爽?干嘛不早点告诉他?连他都没想到还能这么玩儿。
啧。
他俩什么关系,跟他还藏着掖着,欠亲。
只是希望,当这个机会真的送到他的面前,他可不要害羞得原地蒸发。
不过他害羞的样子更加可口了,也更爽。
脸越红。
越硬,又越深。
陆淮烬身体越来越热,不禁轻皱眉头,难耐地扯了扯领口,只觉得空气闷得慌,呼吸都有些不畅通了。
这个逼节目,真录不下去了。
该死的,快点放他回家干正事儿。
他要回家。
急急急。
就在这时,江珩川忽然醉醺醺地朝温隐鹤喊了一声:“喂,你知道陆淮烬是个孤儿吧,你以为他现在能长这么大靠的是谁?要不是我们江家,他怕不是早死在垃圾桶里了。”
第83章
【哦豁,有个喝醉了的傻逼开始作死了】
【可能是羡慕养胃男能被酒瓶砸,他没有吧】
【我就想知道,江父现在是不是已经在吃速效救心丸了,人家都上赶着巴结陆总,这个傻逼富二代倒好,反过来往死里得罪,真是父亲的好大儿啊哈哈哈哈哈】
温隐鹤听到深入骨髓的那个名字从一道恶意满满的嗓子里透露出来,不禁缓缓抬头,透过散乱的刘海缝隙,眸光深黑阴冷地朝江珩川看去。
江珩川酒精上头,对危险的感知降到了最低,还在毫无所觉地夸夸其谈:
“花了我们江家那么多钱,居然还有脸成天跟我摆脸色,活该被人压在身下艹——”
一句话没说完,面前的整张桌子突然被猛地掀翻了,重重地砸在了江珩川的身上,差点儿把他的肋骨都砸碎了。
满桌的酒瓶、酒杯混着辛辣的酒液噼里啪啦地砸在江珩川的脸上、身上。
江珩川被砸得脑子发懵,眼睛里进了酒,辣得他顿时倒在地上一边疯狂擦眼睛,一边打滚。
眼泪止不住地流,浑身上下都是酒,被砸中的肋骨稍微呼吸一下就牵扯着一抽抽地疼,满屋子都是他凄惨的嚎叫。
温隐鹤一脚踹开面前碍事的椅子,毫无停顿地捞起地上的一个酒瓶,在地上敲碎了,面色森寒地朝江珩川大步走去。
安子澄瞬间被吓醒了,飞快冲上去一把抱住温隐鹤的腰,大叫道:“温哥,冷静一点!你是一个公众人物,不能在公共场所打人啊!”
江珩川的酒算是彻底醒了,他的眼睛勉强眯开一个缝,在模糊的视野里对上了温隐鹤刘海里透出的眼神。
冰冷、死寂,像是在看一具尸体,没有一丝人的温度,简直就像恐怖片里爬出来的杀人狂。
只一眼。
江珩川浑身瞬间汗毛陡竖,血色从面庞上飞速褪去,对力量的恐惧和本能的求生欲让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顾不上肋骨和眼珠的剧痛,连滚带爬地逃到二楼去了。
现场一片死寂。
舒宝儿之前没被安子澄吓跑,现在却不敢往温隐鹤那边瞄一眼,悄无声息地溜到沙发后面,借着遮挡,逃命似的地也跑到二楼去了。
安子澄试探地抢走了温隐鹤手里的酒瓶,见他没什么反应,连忙把他拽回沙发坐下。
天知道刚才桌子飞起来的那一刻,他魂儿都快吓飞了。
卧槽,这比他刚才用酒瓶砸还吓人!
他能感觉得到,跟他的口嗨不同,温老师看向江珩川的眼神,是真的有杀意的……
安子澄默默咽了一口唾沫,一声不吭地把桌子又抬了起来,开始扫地上的碎玻璃。
温老师现在应该不需要他安慰,但他也不可能丢下温老师一个人跑了。
好尴尬,先找点事儿做吧,让自己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温隐鹤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不适地撑着眩晕的大脑,平静的外表丝毫看不出前一秒仿佛要杀人一般的暴虐,似乎只是在闭目养神。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心脏跳动的速度有多快,身体里横冲直撞的血液有多滚烫,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张摧毁和暴力的原始欲望,理智和疯狂在脑海中拼命地厮杀,几乎令他遍体鳞伤。
如果他想,安子澄是制止不了他的。
但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将他从崩坏的边缘拽了回来。
即便此处没有摄像头,他也绝对不能在节目录制期间打人。
这是淮烬送给他的复出礼物,眼下节目马上就要录完了,他绝对不能在最后一刻把一切毁了。
他要忍。
至少忍到节目结束。
到时候,他将再无所顾忌,他要一拳一拳砸歪所有敢侮辱他爱人的人的嘴,让他们在死亡的边缘挣扎,让他们一遍遍地陷入无边的恐惧,往后每次见到他和淮烬,都像有了心理阴影一样本能地颤抖与逃窜,再不敢来碍他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