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隐鹤看不清男人的面孔和表情,但他线条凌厉优美的下颌和高傲抬起的下巴,便足以令温隐鹤神魂颠倒。
只见陆淮烬缓缓俯身,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摸上温隐鹤精致俊美的面孔,细细描摹。
男人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落在温隐鹤滚烫的脸颊上,简直像一朵飘雪融进火炉里。
温隐鹤的眼睛被碰到了,睫毛控制不住地快速颤动,眼睑传来一阵细密的微痒。
但陆淮烬并没有停留,而是沿着温隐鹤挺直的鼻梁一路滑下,擦过唇瓣、下颌、喉结软骨、滑向宽阔隆起而剧烈起伏的胸膛,最后在往下继续试探时被忍无可忍的温隐鹤一把攥住了手腕。
“又不乖了?嗯?”陆淮烬锋利的眉眼蓦地压下来,低沉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却无端令人胆寒。
然而温隐鹤不仅没有丝毫恐惧,反而紧紧扣住男人的五指,用力往里一扯。
陆淮烬猝不及防跌在温隐鹤的胸膛上,抬起的脸上透露着一丝难堪的愠怒,却在下一秒被温隐鹤搂过脖子,在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陆总,不乖的是你。”温隐鹤低哑而动人的笑声在陆淮烬的耳畔震动。
腾地一下,一股无法抑制的热浪从陆淮烬白皙的脖颈处猛然窜起,瞬间燎原般烧遍了整张脸孔。
原本盛气凌人的气势,霎时烟消云散。
不……乖?
他陆淮烬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跟“乖”这个字挂上钩过!
全世界也就只有身下的这个男人,敢用这个字形容他了。
陆淮烬面颊滚烫,却故作平静地捏了捏温隐鹤漂亮的脸蛋儿,磨牙:“行啊,有长进了,居然都敢骑到我的头上了。”
温隐鹤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男人紧紧夹着自己的大腿,好笑道:“陆总,你要不要看看我们的姿势再说话?”
陆淮烬假装自己听不到,眸子微眯,一只手往自己的口袋里缓缓摸去:“看样子,我得想办法让你听话一点。”
话落,陆淮烬的手却猛然顿住了。
嗯?东西呢?
掉路上了?
陆淮烬下意识低头翻找,却被温隐鹤一个巧劲儿掀倒在床上,双手被迅速反剪到身后,半边脸被迫陷进柔软的被子里,呼吸瞬间短促而压抑。
身后一具高大的身体沉沉地压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手腕被一双强有力的手镣铐般紧紧地攥在虎口,透露着一种绝对的掌控。
下一秒,一块柔软的布料缠在了陆淮烬交叠的手腕上。
温隐鹤的嘴唇紧贴着陆淮烬的后颈。
他能清晰地感受男人皮肤下脉搏急促的跳动,像擂鼓般,一下一下敲打在他的唇瓣上。
呼出的气息灼热地拂过那块敏感的皮肤,引起陆淮烬一阵难以自抑的细微战栗。
“陆总,你是在找这个吗?”
【啊?啊???这块布不是在陆总的手里吗?什么时候跑到影帝的口袋里去的?!我惊了!!!朕的显微镜大军呢?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吱声啊喂!前面几个小时都白看了!!!】
【看来只能开会员回去看回放了可恶!该死的节目组最终还是把我的钱偷走了!我必要一帧一帧地把影帝所有的小动作截出来!我就不信了!这是你逼我的!!!】
【啊啊啊啊啊啊艹!!!真妖精打架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要打去床上打吗?!影帝陆总你们每天就这么做是吧???真把doi当摔跤了艹我嘞个do一次减十斤嘞……】
【你翻我来我翻你,你压我来我压你,宝宝们你们是两块翻来翻去的煎饼……呜呜呜呜呜好香好好吃……这辈子没见识过这么香的国宴……口水从眼角缓缓流下】
按照常理,陆淮烬本该就此落败,却不想温隐鹤的身下忽然传来一串低沉的笑声。
温隐鹤垂眸,看见男人侧过头,锋利的侧脸在纯白的床单上如劈雪的刀刃,虽身处劣势,眼神却不见丝毫软弱,反而如上位者般慵懒自若,彰显着一种游刃有余的气质。
“这就是你给我的奖励吗?”
陆淮烬仰头在温隐鹤汗涔涔的脖颈上用力咬了一口,一下便留了一道鲜红的咬痕。
他伸出舌头满意地舔舐,舌尖滑过唇瓣,留下一道濡湿的水痕。
“谢谢……我很喜欢。”
温隐鹤的眼神霎时变得极为暗沉。
【妈的!蛊疯了!!!这两个男人不要太爽啊啊啊啊!!!反转反转再反转是吧?好好好好你们天天就这么在床上玩谍战吧啊啊啊啊!香疯谁了???香疯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弹幕的尖叫声中,温隐鹤一把将陆淮烬掀翻过来,面对面用力抱进了怀里。
陆淮烬被绑在身后的双手探出小指,轻轻地勾了一下温隐鹤的手臂。
明明只需轻轻一扯便能解开,但他偏不,勾起的眼尾看起来十分乐在其中。
“宝贝,抱我进去,”陆淮烬心满意足地感受着温隐鹤强健的体魄和炽热的体温,缱绻地吻着温隐鹤的脖子,“现在……轮到我给你奖励了。”
【别走啊啊啊啊啊啊!!!我还没有看够呢呜呜呜呜!!】
【谁跟我组团去把这个该死的浴室门砸了啊啊啊啊啊!浴室我恨你!!!我的一生之敌!!!】
【啊啊啊啊啊啊奖励!细说奖励求求了!你们再留一分钟吧,就算让我去陆氏为陆总做牛做马我也愿意!不要抛下我们啊!呜哇!大哭!!!】
【艹!楼上的连吃带拿是吧?我他妈挤爆头都没挤进陆氏!好小子,你是会许愿的!】
然而无论弹幕们如何哀嚎,浴室的大门仍然在镜头的远处无情地合上了。
别墅的房间很大,浴室几乎等同于一个小型侧卧的面积,有单独的房门,间隔床十分遥远。
在没有麦克风的情况下,连浴室里的水声都很难听清,更别说其他动静了。
任凭弹幕们把屏幕给盯穿了,都绝不可能听到丝毫他们不该听到的声音。
没了无关人士的窥视,温隐鹤便能说一些比较隐秘的话题了。
浴室里萦绕着氤氲朦胧的水蒸气,清晰地勾勒出温隐鹤背部充满力量感的宽阔倒三角轮廓,热水混着汗水从他壁垒分明的胸腹流淌下来。
他的身体肌肉有节奏地起伏着,每一次的收缩与伸展都清晰可见,整具强健的身躯绷紧得如一张拉满的强弓,充斥着力量感。
温隐鹤有力的臂膀紧箍着身前人,耳畔是杂乱的水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当年我能那么快被释放出来,是你的功劳吧。”
温隐鹤刚签进星环时,不过十一二岁。
他是被舅舅和舅妈当做摇钱树卖进去的。
即使早慧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进了狼窝,但他一个孩子,根本毫无行事和反抗的能力。
公司是吃人的公司,亲戚是吃人的亲戚,只恨不能将他榨干。
温隐鹤给身边所有人白打了十几年工,靠自己一人,养活了不知多少张贪婪的口,喂饱了不知多少个挺圆肥油的肚皮,自己却从未拿到分毫。
好在他本身便痴迷演戏,即使没有利润,他也甘之如饴。
像他这样没有背景也没有后台的人,如果没有外力相助,绝对不可能那么快从星环里脱身,即使最后成功与公司解绑,也至少得掉一层皮。
尽管当时星环已是强弩之末,但要对付他一个无依无靠的野草,依然像折断一根树枝一样容易。
他从前想不通他为什么能这么快解脱,只以为自己运气好,如今听了陆淮烬与自己过去的渊源,便瞬间联想到了陆淮烬的身上。
“对,是我把你捞出来的,”陆淮烬修长漂亮的脖颈高高仰起,后背是冰凉的墙面,身前是男人火热的身体,令他如同夹在冰火两重天里一般晕头转向,声音也断断续续,“甚至……最后星环倒台也有我的……一份力,怎么样,开心吗?”
温隐鹤轻柔地低笑,俯身深深地吻住了陆淮烬的嘴唇,浸湿的眉目如画般惊心动魄:“虽然现在说有些晚了,但是还是谢谢你,淮烬,谢谢你把我从深渊里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