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劣犬的男人(167)

2025-09-14 评论

  而赵归璞多用了将近三十分钟。

  “去买了早餐。”

  赵归璞拎起手中还冒着热气的食品袋。

  “早餐刚出摊,店里很多人,味道应该很好。”

  赵恕:“?你去买早餐?”

  赵归璞:“我也是人,为什么不能买早餐?”

  赵归璞确实是跑去买早餐了。

  早餐店确实刚出摊。

  以上。

  除去这两个部分,剩下的都是撒谎。

  这个时候大马路上鬼都没有更别说店里很多人,早餐店味道好不好赵归璞更是不得而知,但店主是个老婆婆,总不可能做了一辈子的难吃饭店铺还没倒闭。

  赵归璞买早餐用了三分钟。

  但他在吴且家门前的车内静坐了二十三分钟。

  二十三分钟,他什么也没想明白,又什么都想明白了。

  回来的路上他花了二到三分钟精心编造了“买早餐”这个谎言,然后就遇见这家刚刚开门的早餐店。

  该说不说,都是缘分。

  赵归璞把早餐递给四叔,他买的三人份,三碗豆浆,三碗筒骨皮蛋粥,还有俩笼小笼包。

  赵恕的脖子和胳膊上都有缝针的伤口,所以并不能动,甚至吞咽的动作都不能太大,所以小笼包没有他的份,他眼巴巴地看着赵归璞和四叔吃,眼中怨念越发的深重。

  “不该先照顾伤员吗?”赵恕问。

  “怎么用这么理直气壮的语气说出这种话,赵恕?你是先赌球在先,然后被气不过的别人堵在酒吧后巷开瓢,如果不是阿且及时赶到,你现在已经死了。”

  赵归璞坐在病床边,掀开了粥盖子,从飘出来的浓郁肉粥香推断,老婆婆开了一辈子的店没倒闭还是有道理的。

  男人掀了掀眼皮子。不咸不淡的问:“你是觉得因为自己差点死了,真的好惨,所以我不会骂你吗?”

  “我不会死——那些人有那个几把胆子不?”

  “有。”

  “……”

  “这件事还没让你领悟到一些事吗?”

  赵归璞问。

  “关于过去自己的顺风顺水,和这次在肮脏恶臭的巷子里被人下黑手。”

  “什么?”

  ”他们大家惧怕你,除了你从父母那继承来的基因和性别,剩下的只有因为你是赵归璞的弟弟,你掰着手指算算,你引以为傲的一切有没有一样来源你的努力?你在骄傲什么,傲慢什么?”

  赵归璞从塑料袋里抽出一次性筷子,熟练的互相剐蹭,刮掉上面的毛刺,而后在手边整理了下这双筷子。

  “正如你也不知道英国王室的某个嫡系侄辈长什么样,甚至叫什么名字,你与他擦肩而过,压根猜不到若现在的国王去世,他可能正是最有希望继承王位的继承人。”

  赵恕迷茫了,在被灵魂发问并质疑是个废物二世祖之后,他甚至来不及发火。

  就当他是摔坏了脑子。

  “哥,你到底想说什么?”赵恕皱起眉,问,“有话直说行不行,我就半条命在这了,你还在模棱两可当谜语人?”

  “一个未经专业训练的S级Alpha甚至顶不上一支由Beta组成的特种小分队,打铁自身不够硬还傲慢是死罪;社会底层不认识你是赵归璞的弟弟,你在他们眼里没有光环,拿你开涮时只会毫无心理负担。”

  “?”

  “请你,老实一点。”

  赵归璞淡道,“以上,赵归璞说。”

  赵恕:“……”

  赵恕沉默了很久。

  此时,窗外太阳已经完全升起。

  冬日的阳光照入病房,几声清脆的鸟叫在窗外隐约传来……

  脖子被固定住不能乱动也不能乱转,一只胳膊在麻药过后也隐隐作疼。

  过了许久,赵恕看着赵归璞夹起一只小笼包,干巴巴的说:“我饿了,为什么不能先喂我?”

  “我在日本吃了半个月的日料,有没有想过我也很饿?”赵归璞头也不抬。

  赵恕想到了别的东西,比如赵归璞多余消失的三十分钟。

  他抿了抿唇:“你饿了总不能惦记我的早餐吧?”

  赵归璞甚至没有减缓进食的动作。

  他招招手让在他废话连篇的教育弟弟时,已经蹲在一旁火速吃完自己那份早餐的四叔过来,打开了属于赵恕的那碗粥。

  勺子舀起粥递到赵恕嘴边。

  “哥哥再饿,也不会抢你的饭吃。”

  在他张嘴喝粥时,他听见哥哥不咸不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所以你要乖一点,赵恕,别总让我操心。”

  ……

  日本那边的事务已经完成的差不多,赵归璞用约六十亿日元作为定金,与藤原造船厂订下了三艘旗舰款油轮,船只载重约为十二万吨,是中程原油运输的主力船型,适合港口条件有限的海域。

  与此同时,这六十亿元也成为了通往日本三友银行总行办公室的一张门票。

  最新的消息是藤原造船厂的厂长跟赵归璞打着包票,“信用卡正在制造中”,这位年过七旬的社长难得用的是赵归璞几乎没有从这个国家的人嘴巴里听到过的肯定型末尾句式。

  百业银行总部也曾经与三友银行通话,确认了这个事实。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安排中,赵归璞经过半个月的奔波忙碌总算能够暂时喘过气来。

  约了裴擒、费裕明、吴文雄等时常来往的人,到「元庄」消遣打牌,一晚上没有觥筹交错的应酬和推杯换盏的虚伪,大家都自在。

  费裕明心细,看出赵归璞一晚上话少,本来话就不多的人一话少那四舍五入基本等同于哑巴,还以为他在日本不顺利,在为澄心码头的事发愁,就说要不他回去问问家里还有几多钱可以拿出来救急。

  他这么讲也是不清楚赵归璞的进度,其实牌桌上知道进度的只有吴文雄,闻言扫了赵归璞一眼,莫名其妙问他在愁什么。

  ——短短半个月之间筹来一百多个亿,在现在这个经济萧条的时代,换了别人怕不是躺进棺材了还得跟黑白无常吹两句,他心情有什么值得不好?

  裴擒闻言笑了笑:“他的个乖老弟,先是离家出走,现在还躺在医院不晓得拆线了没,你们让他怎么欢天喜地?”

  赵归璞手指曲起轻轻摩挲手边压着没翻开的底牌,不说话,把手边的筹码捡了两三个,扔到桌中央。

  抠得众人无话可说。

  吴文雄接过裴擒的话,抓头问赵归璞:“阿恕最近身体如何?”

  赵归璞这才开口说:“还行。脖子已经拆线了,现在能下地走动,过几日胳膊上也拆线便能返校……这次多亏阿且,没有他赵恕不一定有命活。”

  赵归璞的“谢”不常有,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搬出来当做免死金牌,吴文雄不推脱,替儿子揽下这番谢意。

  这时候裴擒在那边点了雪茄,慢吞吞冷笑一声:“现在好啦,他们也算作是感情好深的亡命鸳鸯。”

  赵归璞往后背靠椅背,掀了掀眼皮子:“你又在阴阳怪气什么?”

  裴擒要了牌,看了几眼,加重了筹码。

  这时候,费裕明坐在他旁边嗤嗤的笑了起来,指着裴sir道:“这个问题我答得上来——前两天这位阿sir不知道学什么人赶时髦,搞到几张据说很难有的歌剧的票,七拐八拐跑去跟人家小吴老师献殷勤……”

  吴文雄站起来了。

  一条腿看着都快迈上牌桌,踩到裴擒脸上去。

  费裕明快乐地继续道:“结果你猜怎么着,小吴老师说解除婚约的事暂时没影,可以的话还是想和赵恕好好过日子,请裴sir另谋高就。”

  他这话一说完,自顾自先地动山摇的欢快笑了起来。

  吴文雄坐回去了。

  但桌边难得诡异的陷入了一阵沉默,除了看上去很满意的吴文雄,和咧着个大嘴快乐讲八卦的费裕明,剩下居然无一人吱声。

  裴擒不说话,他带来的几个下属马仔自然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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